而这时，头顶的声音却认真和低沉了许多，“锦如，我一直不愿意正视对你的感觉。可在知道刚才那样为我运功疗伤之后，我觉得……我不能辜负自己，以及你对我的心意。”顿了一顿，垂下目光看向自己在贺锦如身后悄然握成拳的手，低声道，“只是，我已经不是当年江湖上那个声名显赫的天下第一了，甚至……我ri后可能只是废人一个，也许，我什么也不能给你，你可曾想清楚了，要上我这艘‘贼船’？”
在被封住内力的时候，在被逐出断天门的时候，在发现自己的经脉似乎出现异样的时候，老实说，叶轻鸿都不曾真正地担忧过什么。他毕竟年少，怀着一腔“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意气，行走江湖可谓是徜徉恣肆，不拘小节。
而直到此刻，他才忽然觉得，自己根本不够强大。
感觉到掌心已经出了汗，叶轻鸿只觉得自己几乎从未如此刻一般紧张过。
而贺锦如听着他那略带着几分黯然的声音落入耳中，却只觉得胸腔里有根弦被什么拨了一拨，有些不忍，有些心疼。
她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想要安慰，却因为强势惯了，根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迟疑了一下，便做出仿佛根本什么也没听出来的模样，故作豁达地笑道：“怎么，想要装柔弱博取我的同情？别忘了我可是知道的，等见了那什么神谷子，你经脉的毛病多半就没事了。到时候比武什么的，别指望逃过去！我还等着光明正大地打败你，成为天下第一呢！”
她意在活跃气氛，却没看到叶轻鸿闻言，眼底闪过的一丝几乎没有痕迹的黯然之色。而很快，他放开她，若无其事地笑起来，道：“知道，‘感情归感情，道义归道义’，是不是这个意思？”
贺锦如刚准备点头，忽然却意识到他话中间那句“感情归感情”，略略多想了一下，顿时有点窘迫。便大幅度减少了点头的幅度，只从鼻腔里十分不好意思地发出了一声细细的“嗯”。
叶轻鸿知道她人虽彪悍无比，但在感情上稚女敕得跟个女乃女圭女圭似的。眼底浮现出点点宠溺的柔光，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假装不经意地开口转移话题，缓解对方的窘迫。
“说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我刚才是怎么就被弄到阵里面去了？”
被他这么一提，贺锦如也迅速抛开了刚才的小女儿情怀，跟着站起来，朝周围看了看，接口道：“是啊，我也觉得很蹊跷，我和你自始至终都在一起，为什么你中招了，我却好好的？”
她这边凝神苦思，话出了口却没有得到回应。狐疑着转头一看，却见叶轻鸿正眯着眼睛盯着她。
觉得莫名其妙，便月兑口而出，问：“有什么问题么？”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叶轻鸿眼底闪现的，分明就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接下来肯定没有好事发生”的神色！
果然，她一问出口，就见对面的人微微挑眉，笑道：“在一起？还是自始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