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潋潋不停的哭,沉杯雪意识不清醒又昏了过去,饶是见惯了生死,饶是不大喜欢这对兄妹,若清欢也不禁悲从中来,况且她此刻有点担心夏夜辞,便示意冷魂到院子里去说话。爱睍莼璩
“若姑娘,那个沉杯雪当真没救?”冷魂道,若清欢一笑,“你以为我公报私仇呢?”
冷魂摇头,他知道若清欢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沉杯雪一代武林高手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死去,难免唏嘘,随机想起来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忙请示:“方才我看沉杯雪脖子上按个是白雨幽的脑袋,而那白雨幽原本与王爷有婚约,若姑娘,我担心……”
“你担心的正是我担心的,我和夏夜辞弄的她家破人亡,她又对夏夜辞执念颇深,必然爱恨交织,这几日有可能盘旋王府附近,夏夜辞身上我的玉佩,她轻易靠近不得,我担心她对你们下手。”若清欢从袖子里取出一道符,咬破手指写蜀字,让他收在心口的位置,“这里有彼岸道人看着,出不了什么事,我跟你去王府一趟,要提前做好措施,如果沉杯雪被鬼嫁成功,那么那只鬼就有白雨幽和沉杯雪两人的思想和全部,你们一定会遭殃。”
冷魂听了不敢怠慢,忙抱起她腾空而起,不消半个时辰便到了王府,因夏夜辞病倒,王府上下没人敢去休息,故而灯火通明,一眼就看见守在夏夜辞房门外的流辛醉等人。
“王妃,你来看王爷么?王爷已经睡下了。”她以来,陶然就凑上来,亲昵的粘着她,冷曼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阴阳怪气哼了她一声,脚步往房门前一拦,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这么多,多少让若清欢有些尴尬,流辛醉无奈劝导:“你这是干嘛?王爷定然想见清欢。”
“若非她,王爷也不会感染风寒。”冷满冷言冷语,毫无转圜余地,铁了心不让若清欢进门,陶然再迟钝,也明白这两人不对盘了,他一向喜欢若清欢,自然见不得别人给若清欢脸色看,当即不服说:“王爷感染风寒怎能怪王妃?王爷身子一向孱弱,你这贴心侍卫没有照顾好,倒要怪王妃了。”
虽然他说的直接,但也不无道理,何况知情人都知道夏夜辞不单纯的因为感染风寒,陶巍拽着让陶然闭嘴,陶然不满的瘪嘴,“不对么?王妃住在宫里,又没照顾王爷的生活起居。”
大伙几人谁也没反驳他,但冷曼就是堵在门前不让进,换做平时,若清欢也许会说几句刺激冷曼,但今天她没心情,也没时间,从怀里逃出几道符,咬破手指写上蜀字,一人分他们一张,交代要放在心口的位置,轮到冷曼的时候,她道:“你对我有意见是你个人的想法,不要因小失大,因私乱工,有什么火气有什么不满你一会冲我来,现在我没多余的心情解决个人感情问题,麻烦你让开,我要重点处理你们家王爷这间房。”
她的态度和严肃,不像开玩笑,门前几人各自一凛,流辛醉道:“出什么事了?闹鬼了?”如果和鬼灵无关,她不会拿符出来。
“一言难尽,详细的我一会再跟你们解释,这只鬼是白雨幽,现在连沉杯雪都遭殃了,很可能会死。”冷魂代为解释,一语落地,王府十级戒备,冷曼立即闪开,流辛醉则不用若清欢叮嘱,便对陶魏说:“去准备黑狗血,越多越好。”
“是,阁主。”陶魏立即去准备,陶然马上主动请缨:“阁主,我做点什么?”
“别紧张,这只鬼修为高深,恐怕很难对付,我一会离开之前会把式神留在王府。”那鬼连鬼嫁都做的到,黑狗血根本奈何不了它,但若清欢不想说出来引发恐慌,她道:“这样,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五个人从今天开始轮流值班,陶然陶魏一组,冷魂冷曼一组,流辛醉单独一人,你们在夏夜辞的房间里弄个小床,每晚一组来陪睡。”
这么安排不错,总好过几人一起每天通宵守着夏夜辞,到时候鬼一来,累都累趴了,几人都没有意见,若清欢没再说什么,进夏夜辞房间把门关了起来。
房里温度偏高,因为屋外放着两个暖炉,如果不是怕烟熏到夏夜辞,暖炉放屋里会更暖,若清欢走到床边坐下,静静望着沉睡的人,指尖沿着他的脸庞一圈圈温柔的描摹,似对待易碎品般小心翼翼。
轻轻拉开他的衣领,若清欢抚模着紧贴他肌肤的玉佩,这块玉佩他师傅戴的最久,沾染了他师傅的气息至今未散,她想把式神留在王府,就必须有人能操控,而这个人,只能是夏夜辞。
式神认她,也认她师傅,夏夜辞身上有沾染了她师傅和她气息的玉佩,正好有这个条件趋势式神,只需要再小助一把。
“你的身体这样孱弱,若是再被鬼缠上,我恐怕你将来寿命不长。”若清欢轻轻摩挲着夏夜辞的脸庞,低下头吻住他的双唇,细细辗转,昏睡的夏夜辞毫无反应,面颊因病而呈现异常的潮红,也许是在梦中睡的不安慰,纤长的睫毛不断颤抖,万分惹人怜爱,她兀自笑了笑,道:“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也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破了这个案子我就会离开,嫁朝夕枫我不愿意,一旦逃婚,明圣帝必然会四处缉捕我,若我留下投奔你,只能是牵连你,但如果离开,我又实在不放心你。”
所以,我只能这么做,与你缔结血液之约,将你我血液融为一体,若是你寿命将近,我便渡你我所命,若我寿命将近,定然结束血液之约,还你自由之身,如此,再无鬼怪敢肆意近你身,我的式神,也便能留下来供你驱使。
这个决定并非经过深思熟虑,却也非一时兴起,她不知从今往后两人是否还会有交集,但她不愿意看到他有危险。
若清欢捏了捏他的鼻尖,添了添他的嘴唇,很是意犹未尽的了一把,这才松开他的衣领,咬破指尖将自己的血和他的血滴在符水里,再从袖子里取出几道黄符,写下他师傅的生辰八字,与蜀青前几代掌门的生辰八字,猛的一甩,刷刷刷,几道符横空立起,漂浮在房间中央,发出耀眼刺目的青光。
“蜀青第七代掌门座下大弟子若清欢,敬请历代掌门先祖见证,今跨越时空,与沽帝王朝天家皇脉夏夜辞,甘以血液相缔结,授予吾之寿命,赠予吾之神明,佑其百岁长安,护其一世太平,此生不悔。”下跪符前,以额触地三叩首,再在写了夏夜辞生辰八字的地上替夏夜辞三叩首,漂浮在空的几道符蓦然光芒大作,若清欢起身,昂首饮罢杯中血符水,再以唇舌相递送到夏夜辞口中,这血液之约,便成了。
“病鸡王爷,今天过后,我和你也算是性命相连了,你一看就是短命相,一定活不了多久,不过你放心,在你生命衰竭之前,血液之约会提醒我,我会……将我的寿命,渡一半给你,怎么样,大占便宜了吧。”若清欢离开夏夜辞的双唇,血沿着两人的嘴角滑下,飘在房中的符光芒骤失,软绵绵落了下来,她扬手一甩,红符月兑袖,式神顷刻冒了出来。
“清欢,你在做……”
这时恰巧屋外几人敲门进来,实际上从刚才光芒大作他们就想进来了,碍于担心若清欢在做法,给忍住了,眼下见屋里多了四只脚不着地的鬼,在场除了流辛醉之外,陶然陶魏和冷曼都见过,除了吓一吓,也没别的什么,光把流辛醉吓的连连后退。
“啊呀,是式神,这是王妃的式神,好威风!”陶然兴奋的跑到式神面前,伸手想要去触模,若清欢拦住他,对流辛醉解释说:“这是我的式神,不是恶鬼,不用怕,它们不会伤害你们,今天开始,它们属于夏夜辞了。”
“啊?”流辛醉不明所以眨眼睛,若清欢笑道:“它们会随时听从夏夜辞的召唤,这样,就不怕有什么鬼吃了你们家王爷了。”
“清欢,这……”流辛醉还是不明白,式神是什么东西?陶然没大没小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看乡巴佬的嘴脸看着他,“阁主,你太没见识了,不用大惊小怪,上回魔教妖孽去别院大闹,还是王妃的式神把他们吓跑的呢,别提多威风了!一定要让你见识见识。”
流辛醉被他噎的哑口无言,这些东西都很灵异,即使解释了他们也未必能够明白,干脆不问,左右若清欢也不会陷害夏夜辞,便放下心来,只有冷曼一人,意味深长的望着若清欢,若清欢不动声色任她打量,一挥袖把式神收了回来。
“夜深了,今晚谁值班你们自己商量,别吵到他睡觉,我得走了。”若清欢把红符收在夏夜辞怀里,再将口诀写在纸上放枕边,一切交代完毕,她也疲惫的站不稳了,流辛醉扶她站好,说:“朝夕枫来找你了,冷魂正在王府门口应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