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荷脸都红了,尤其看到玉溪正盯着这里看,猛地头都要羞得抬不起来了。t
低低喊了皇甫寒光一声:“寒光!”
这一声和刚才那一声郁恼的喊叫不一样,羞中带着怯。
皇甫寒光勾起了邪魅的嘴角,这一刻笑得更加放肆了。
玉溪现在就这么看着这一幕,忽地转过身去,偷偷看着这宗庙里的一切,拭泪。
两年了,变化太大了,外头的天都变了,而她却是这般……
“光儿,我们出去吧。”
皇甫寒光此刻才终于把齐明荷放了下来。
两个人分开,齐明荷迅速站直,这会儿就这么红着脸,当做什么事都没有般整理了一下衣服,现在就这么咬着唇,又走到了玉溪身边:“娘亲,我扶你。”
玉溪笑了笑,偷偷擦拭眼泪的手放下,落到了齐明荷身上。
“嗯,扶我……是叫明荷对吗?你扶我出去。”
齐明荷听着这话,忽然心间一软,有些感动。
“嗯,娘亲。”
她是许久没有娘亲的人,最后一次见到娘亲,都还是在好多年前,最后一幕……还是如此残忍的一幕,这么多年来,其实都是在带着胡氏去世的阴影过日子,现在突然有个人待她这么好,忽然有些不习惯。
看着玉溪认真询问她名字是不是叫这个时的样子,眼角忽然湿湿的。
齐明荷也抬起手来,轻轻拭了一下泪。
没擦出什么来,只是觉得掌心湿湿的。
玉溪看到了,什么都没说,这会儿只是笑了笑,然后原本被明荷扶住的手微微一抬,反握住了明荷的手。
这一个动作,又让齐明荷一惊,赶紧抬头看了玉溪一下,结果看到了玉溪温婉从容的笑。
她的脸依旧脏,可那一双眼睛里却有着岁月浸润的温柔与明辨。
齐明荷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扯出了个笑。
就这么扶着玉溪一起走出去了。
前头,皇甫寒光已经先走了两步,外头是封锁住宗庙的人群,萧宇此刻拿着一把剑,就这么笔直的守站在宗庙前,宗庙前的香炉还在升起袅袅烟雾,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忐忑而紧张的。
时间一刻又一刻的走,没有人懂里头发生了什么,公子自从进去了以后,就没有再出来,带着少夫人在里头……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两日的皇甫府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蒲夫人被囚禁,公子则下令封锁整个皇甫府,封禁整个宗庙。
听说,昨夜里,还去了一趟落日湖……
就在众人此刻皆提心吊胆,翘首以盼的时候,只看到宗庙门口前隐约出现了人影。
香炉燃烧出来的烟雾遮住了视线,只能看到出来了一个人……两个人……不,是三个人!
竟然是三个人?
众人的眼睛皆瞪了起来!怎么可能……
明明……之前明明将宗庙封锁了,只有公子和少夫人进去了,那么那一个凭空多出来的人,是谁?
就在这凝滞紧张的气氛中,皇甫寒光穿过了烟雾,萧宇此刻迎了上去:“门主。”
连称谓都变了。
皇甫寒光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
此时,沉稳的步伐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往前迈,彻底走了出来。
众人看到皇甫寒光这个样子,嘴都合不拢了,眼睛……
竟然是眼睛,那万年不变白绫覆眸温润的样子不见了,唯一让人感触最深的是浑身都带了邪肆的气息,那微微勾着的嘴角有些冷魅,让人看着冷到了心底,可脸上的眉目却是没有变化,明明就是皇甫逸羽……
可是皇甫逸羽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公子……”
眼睛,竟然能够看得见了!
眼中的神情淡淡的,勾挑出霸气,坐拥天下的感觉。
就在众人几乎被震慑得回不过神来的时候,又再看到后面的袅袅烟雾中出现两个人。
一个是齐明荷,另一个则是……
再一次震惊!
齐明荷正扶着玉溪从宗庙里走出来,外面的人顿时鸦雀无声,就这么看着眼前这震惊的一幕。
齐明荷原本应该跛着的脚也不跛了,走路也正常了。
一时之间,看到的画面太震惊,震惊得令人不敢相信。
皇甫逸羽不瞎了,就连少夫人……少夫人也不瘸了?
更令人这会儿没办法接受的是,人走出袅袅烟雾后,终于令人看清了那另外一个凭空多出来的人,竟然是已经死去了两年多的玉溪夫人!
“夫人!”有人低喊了出来。
紧接着下一刻,轰动了周围,仿佛好像有什么在一夕之间被颠覆了,这一刻众人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而萧宇竟然没有太过于震惊……
众人忽然开始不知所措,眼前的“公子”到底是谁?少夫人的脚是怎么回事?
玉溪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明明在两年前已经坠崖身亡了的玉溪夫人,怎么会在宗庙里出现?怎么会两个人变三个人?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玉溪夫人一直在宗庙之中,而玉溪夫人又怎么会在宗庙之中?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出了意外,有蹊跷……
遂而再联想到前两日蒲氏被关进地牢废除夫人身份之事……
隐约中,都能联系起来了……
原本坠崖身亡的公子和少夫人都没死,那是因为蒲氏算计……才会将计就计,是蒲夫人的所作所为。今日又从宗庙中救出了被囚禁了两年的玉溪夫人……说明这又是蒲氏所做,整个皇甫府这些年来最肮脏的秘密被挖出来了,暴露在日光之下。
众人现在看着玉溪,衣衫褴褛却不失夫人的气度,两年的囚禁并没有消磨当年她的聪慧与气质。
是啊……皇甫府的玉溪夫人一直都是这样,对于皇甫老爷来说,是善解人意并温柔的,对于府中的下人来说,是处事有条不紊的,当年皇甫老爷忽然离世,若不是靠着这一位夫人搭理皇甫府的账本,根本就没有今日……
蒲夫人一开始,根本就不会管账啊。
皇甫老爷去世之后,是她一直在忍着悲痛,将整个皇甫府打理好,也唯有她……将整个皇甫府,当做了自己的家。
现在,玉溪夫人身上还带着怪味,可出来的这一刻,并没有众人所觉得应有的疯疯癫癫的模样。
而是眼角中藏着一丝泪意,看着眼前的阳光,嘴角上却是带着淡淡和蔼的微笑,那笑容是因为少夫人……
她在反握着少夫人的手。
少夫人满是暖意的在笑。
……
玉溪此刻就这么看着众人,轻扯着唇,把齐明荷的手握紧了一点。
感受着前方众人的震惊,只是抬起头,看着皇甫寒光:“寒光,我们回去吧。”眼中的水雾藏得很深,这般样子,还是当年的她。
皇甫寒光听罢,动了动身影:“嗯。”
此刻只是看着前头震惊的众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提步走。
玉溪凝视着泪眼,看着皇甫寒光。
二十多年儿子,回来身边了,还成家立业了。
心中有着失去逸羽的酸涩,但刚从地室里出来,一切都还待时间让心情趋于平静。
这会儿就这么跟随上了皇甫寒光的步伐。
这会儿就这么看着寒光越过众人,敛着魅眸径直朝前走。
就好像没看到众人的震惊,也像是没有再隐瞒任何东西的理由,干脆把最大的秘密呈现在众人面前。
“皇甫逸羽”不瞎,他——也不是皇甫逸羽。
此刻一步又一步,身后蓦地全是抽气的人。
“公子……”
……
玉溪夫人从宗庙中被找到的事忽地公诸天下,皇甫府的封锁也被解除了,整个不甚太平的皇甫府蓦地轰动起来。
各院落全是震惊,私下的传言也络绎不绝,最多的便是两年前玉溪夫人坠崖之事,说得更深入的……干脆已经猜到了府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有说……公子早已不是公子,温润绝代的皇甫逸羽早已不在。
现在的皇甫公子,其实是当年早逝的另一个皇甫孪生公子——皇甫寒光。
多年前的旧事一一被翻传出来。
众人不知所措,只能等待玉溪夫人出来主持大局,恢复原本身份,昭告天下。
才能得知真相……
……
不过是一刻,府中就炸开了锅般,玉溪则是跟随着齐明荷和皇甫寒光回到了东院。
这一刻,站在再熟悉不过的院子前,玉溪忽然停下了脚步,就这么站在东院的门前,此刻看着院子里熟悉的景致。
“回来了……”
玉溪眼中深藏的感触,瞬间复而涌起在眸里。
此刻整个人就这么站在这东院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切,静静的凝视着东院中的一草,一木。
“还记得当年,我与廉政就住在这个院子里……没想到,二十多年后,竟然是寒光在这个院子里住下了。”
仿佛深深的陷入了回忆中:“两年前,似乎还是逸羽住在这里。”
“娘亲……”齐明荷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光儿,如今是你与明荷……住在这里么?”
玉溪此时眼中仿佛看到了过去,她与皇甫廉政在树下轻笑的画面,她在庭院中与逸羽说笑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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