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知道了,既然如此还希望你自己自重些,莫要让雪儿为难。”
站在边上,正准备进去找春梅的小厮也是愣了,心中想着这个唐家大小姐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自家少爷说出这般重的话语了。
“什么意思?”
安言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
听到她的问话,阮玉卿却好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话一般,讥诮的说道:“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唐锦绣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我怎么就不要脸面了,安言很想大声的骂过去。但是想了想,要是狗咬了自己一口,自己难道要咬回去不成?
这般想着,她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在这里和这个脑袋结构不太正常的人呆在一起了。遂她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然后将荷包塞到小厮的手上,冷声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你们阮家的人还真是个个讲理得很,上次我被阮家小姐身边的丫环殴打。谁知一转身你们阮家的丫环就追上门来,说是我将阮小姐身边的丫环打伤,要我赔偿医药费,否则就报官。迫于无奈之下,我被逼着认下了这笔债务。如今,我如你们所愿拿钱前来,现在你阮家公子又说出这话。恕小妇人愚钝,实在是看不懂阮家少爷和小姐玩弄的把戏?”
一番话清冷流畅,传入耳中仿佛冰玉落盘,字字有声。
阮玉卿听了这话,心中却是有些愤懑的情绪,他面上出现了恼怒的神色,冷笑道:“唐锦绣,一些时日不见,你倒是真的长进了不少。这话说出来,还一套一套的。怎么,我们阮家的人这般对不起你,是不是要请你进去,然后好生向你道歉一番。最后,在留你下来,小住个半年?”
阮玉卿以为安言刚才所说的话,全都是胡言乱语,只是为了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力罢了。在他眼中,唐锦绣扮演的角色从来都是嚣张跋扈,欺负别人的。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委曲求全忍辱负重的时候?
一边的小厮此时倒是睁大了眼睛,他心中微微有些疑惑。这个唐家大小姐刚才来,好像真的只是找春梅姑娘。不过转念一想到唐锦绣曾经的斑斑劣迹,顿时就觉得少爷的话也非常有道理。
一边的李玉桐看得津津有味,他心中突然有些期待,期待着安言接下来的对答。
安言此时有种扶额的冲动,心里再次哀叹,这个阮玉卿的脑袋结构绝对的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她眸中闪过不耐的神色,将手中装着十两银子的荷包直接扔给了那个小厮,然后就拉着白平大步的离开了。
伴随着离开的脚步声而响起的则是一道清冷的声音,“阮公子,莫要太过自以为是为好。”
阮玉卿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却只来得及看到那如荷叶一般的碧绿从眼角一闪而过,带起了一种无声的冷嘲。
李玉桐看好戏的神色定格在脸色,一双妖媚的眼眸微微睁大,满是奇异的看着那早已空荡荡的台阶。
而那个看门的小厮,此刻手里拿着荷包,眼中泛着一种异样的光,心里暗暗叹服。好帅气的动作啊,第一次看到有女子给少爷甩脸子呢,还真是不讲前面。
阮玉卿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一把夺过小厮手上的荷包,转身大步进了阮府。
素来温润的面容,此刻却是铁青一片,面上满是风雨欲来的暗沉。李玉桐摇着扇子,面上满是好玩的神色,紧跟在阮玉卿的身后。
穿过几道门,就来到了一个奢华精致的小阁楼前。小阁楼门口站着两个守门的老妈子,此刻看到阮玉卿满面铁青的大步走过来,顿时唬了一跳,连忙弯身行礼,“少爷安好。”
阮玉卿并不去看这两个婆子那讨好的嘴脸,直接大步就跨进了阁楼中。
此时阁楼之上,一间布置得华贵雅致的房间中,正有一妙龄少女正对着镜子描眉画目。
“春梅,你看我今天的妆容如何?”
阮爱荷一边揽镜自照,一边问着身边的大丫环春梅。
话语才落下,旁边站着的一个身着梅红色衣裳的丫环立刻笑着夸赞道:“小姐今天的妆容极是精致呢,罗公子见了,定然要惊艳一番呢。”
这个女子正是那日去绿竹村刁难唐锦绣的春梅,春梅在阮爱荷面前素来乖巧嘴甜,将个阮爱荷哄得极信任于她。
果然,春梅的话语说完,阮爱荷面上立刻出现了欢喜的笑容,正要夸赞夸赞春梅的乖巧的时候,房间的门却是突然被人给推开了。
两人皆是唬了一跳,齐齐的朝着门的方向看去,就看到阮玉卿面色不虞的站在门外。
阮爱荷看到是阮玉卿,不自觉的心里就跳了几下,面上也有了几分怯意。
这个阮府如今的当家人,她的大哥,她打小心里就畏惧不已,虽然这个大哥每次面上都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心里就是惧他。
“大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阮爱荷轻声说道,面上努力装出来的笑容有些僵硬。
阮玉卿慢慢踱步而进,眸中的神色有些复杂,脑中快速的闪过安言转身离去时那不留一丝犹豫的背影,只觉得心里猛然划过一种奇异的失落感。
他微微敛目,将眼中的情绪敛下,然后似是漫不经心的打量了房间几眼,过后方才随意的说道:“刚才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唐锦绣,她说是来找春梅的。”
猛然听到唐锦绣三个字,阮爱荷心中跳了一下,待听到后面的话语,方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因为提到了唐锦绣,阮爱荷面上立刻就出现了嘲讽的神色,心中对阮玉卿的惧意也是少了几分,嘲讽奚落的话语不自觉的就出口了。
“原来是唐锦绣啊,上次她还跑过来想要骚扰大哥你呢。不过幸好那天你不在,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就见了见她。谁知道,她性子蛮横,一言不合,就想要对我动手。幸好我身边的冬菊及时护住我,不过冬菊也因此被她打伤了。而她趁着场面有些混乱的时候逃跑了,我觉得唐锦绣这次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遂后面让春梅去找她,将冬菊的医药费给要来。不过春梅这丫头心善,看到唐锦绣如今的日子不好过,就没有立即让她们拿钱,而是宽限了一些时日。怎么,她是来还钱的吗?”
阮爱荷一边说话,一边暗中观察阮玉卿的神色,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当即又补充道:“要是不是来还钱的也没有关系,当时我也是一时气愤不过,才让春梅去要医药费的。毕竟曾经也是一起走动过的朋友,如今她那般样子,我也是不忍心。”
听了这番话,阮玉卿有些迷惑了,事情是如阮爱荷所说的一般,还是真的别有内情。他一时不得而解,遂转头细细的看着这个妹妹,只见她面色如常,眼中尚存有怜悯,不似作假。相反的,倒是唐锦绣曾经劣迹斑斑。
“大哥,怎么了?”
“没有,以后还是莫要和那个唐锦绣过多来往了。她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阮玉卿一锤定音,也直接定下了唐锦绣今天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