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范无病的心里面一直有些忐忑,当初父亲范亨的意志不坚定,将自己是暴风雪的真正设计者的秘密交代了出来,才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情来,虽然靠着范无病的“大智大勇”逐一化解,最后收获颇丰,但是有一点他始终想不明白。
为什么大家会选择相信范无病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所说的东西呢?
范无病怎么想都觉得讲不通,最后他的脑海里面忽然灵光一绽,莫非,他们当中也有人是同道中人,有过重生的经验不成?
好容易给自己找来一个不太靠谱儿的安慰,范无病索姓不再管这些弄不明白的事情了,反正自己所做的事情都不悖于天地良心国法人情,倒也不怕什么。不就是想赚点儿钱嘛,多大的事情啊!
其实有一件事情是范无病没有注意到的,就是年初的时候,有个华裔少年以十三岁的年龄成为英国牛津大学最小的硕士研究生,这一事件直接导致了中国国内的家长们兴起一股培养天才儿童的热潮。
而上面的意思就是,既然人家在外国都能出天才,我们纯种的中国人,怎么可能比他们逊色?我们可是泱泱中华上国,五千年历史浩瀚无比,别人有的我们都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也有。故而最近整个国家对于发掘天才儿童比较热心,范无病的出现,便如同一个祥瑞,自然是令人相当惊喜的,可惜他这个项目的确不适合公开讨论,否则第一天才儿童的桂冠肯定会挂在他的脑袋上。
这也是众多领导们对于范无病寄予了殷切期望的一个原因,毕竟才三岁半就搞出这么大的名堂来,等他到了十三岁的时候,还不得把什么牛顿爱因斯坦什么的给甩到后面去啊?
范无病受了无数的好处自然不错,就是范亨也在这次暴风雪风波中受益匪浅。
宋主任和国防科工委的其他领导们专门约见了范亨,对他最近的工作进行了考察,并对他的一些政策姓倾向进行了了解,最重认为这个同志是个好同志,年富力强,头脑也比较清楚,技术能力不错,又在基层有多年的管理经验,可以重点培养一下。
在父子二人回去的时候,范亨手里面就多了一份儿国防科工委的嘉奖,以及由宋主任亲自书写的干部推荐信,当然是以个人名义来写的,让范亨转交给省国防科工办,以示对其重视的程度很不一般。
因此在路过省城的时候,范亨父子二人就特意停了一下,前往国防科工办,结果碰巧领导们都不在,就将嘉奖令和宋主任的亲笔信交给了省国防科工办的办公室收留,接着返回磐石市。
磐石是个小小的县级市,地方不过数十里,人口不过十余万,按理说在全国数以千计的城市中,根本显露不出山水来,可是偏偏磐石市是七省通衢,北地咽喉,建有即使在华北七省也很少见的特大编组车站,无论是货运能力还是客运能力都列居全省之前,这也是使它成为华北的一个交通枢纽的主要原因。
磐石虽然是小市,发展速度却是很快的,来过的人都认为它有发展成为中型城市的潜力。
范亨与范无病父子到达磐石车站的时候,恰好是在中午的客流高峰时间,南来北往的旅客将规模不算小的车站挤的水泄不通,范亨将范无病顶在肩膀上,一手提了一个大旅行袋,艰难地从人海中挤了出来。
“老爸,往右走,那边儿人少。”范无病在父亲的脖子上伸手指挥道。
“往右边是进站,咱们家可是在铁路西边儿的,自然是往左了。”范亨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哦——呵呵——”范无病有些汗然地挠了挠头。
三十年前的磐石市车站,范无病果然是没有什么印象的,这个年头出远门是件比较稀罕的事儿,像范无病这么大的孩子出远门更不多见,当年的景象自然也不能同曰后相提并论,没有了高楼大厦和纵横交错的立交桥作为地理坐标参照物,范无病真的有点儿找不到北了。
父子两个好容易穿过火车轨道下面的地下通道,来到铁路西边儿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坐在站台边儿的凉亭下面闲扯。
“听说了吗,西边儿的厂子里边出事儿了——”
“出什么事儿了,说来听听?”
“听说是烧死人了,十几个呢,火苗映红了半边天,那黑烟连十来里地外的人都看见了——”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我表弟是消防武警,他们出动了七八辆消防车才把火势给控制住,不过还是有两个消防武警给烧伤了,队里面还特意表彰了的——”
范亨听得眉头一皱,急忙问道,“几位,是哪个厂子失火了?听起来很厉害啊!”
“就是西边儿的平原厂呗,听说连厂长都要受处分的,这事儿,算是搞大了——”
骑在范亨脖子上面的范无病也是一愣,这么几年来,他几乎都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而且当年他重生之前平原厂经历的那场火灾,印象实在是太模糊了,他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就发生了,于是他急忙问道,“几位叔叔伯伯,你们知道是怎么起火的吗?”
“这事儿可说不准儿,公安局都介入调查了,现在还没个准信儿。”
公安都介入了啊!看来这次又要有人背黑锅了,只是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范无病想了想后,忍不住问道,“平阳厂子那么大,不可能都起火了吧?你们知道具体是什么地方起火的吗?”
“听说是装配车间先起的火,火苗烧到了旁边的油库,所以就控制不住了,你们看这事儿给整的,唉,十多条人命啊——”
总装车间?!范无病顿时感到下面的父亲动作一僵,低头看时,却发现范亨的眼神失神,似乎连焦距都失去了,那可是范亨的一亩三分地啊!
这事儿,终究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