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病自拔出了那金针,就怔怔地看着,他感觉到这根金针似乎是有生命的一般,柔软如同灵蛇一般,让他抓在手中,却很难把握它的走向。
“这样的金针,难道也能用来给人扎刺?”范无病觉得这样软绵绵滑不留丢的东西,应该是无法刺入病人的体内的。
据说针灸自非常远古的时候就开始了,当时的原始人就已经会用骨质的针进行放血疗法,或者针刺一些简单的穴位来治疗疾病,甚至还有专家们通过考证找到了原始人使用过的针灸用骨针。
范无病当初也是在博物馆中见识过这样的远古文物的,但是他怎么也看不出那么粗的骨针,是用来给人做针灸用的,那个粗细程度,用来缝制兽皮都嫌粗,更不用说扎在人的身上了,因此他非常怀疑那些考古专家们是不是大忽悠的徒弟。
后来的针有骨质的,玉质的,还有各种金属制成的,后来渐渐地就被固定在金银质针灸用针了,但是金针这东西,一般指的是铜制的针,并不是真正的黄金制成的,黄金太过柔软,实在不适合作为针灸用针,后来渐渐地就形成了银质针灸用针,到了现在,又有了不锈钢合金制成的针灸用针,强度高而不易折断。
此时老头儿已经给风茂诊视完毕了,看到范无病在仔细端详他的金针,便笑着说道,“看来你跟这支金针有缘分啊,一打开针盒就拿着它不放。”
范无病听了这话顿时一翻白眼儿,心道老先生你想用激励教育来引导我,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啊!看到金子和银子放在面前,大家肯定是先选金子了!难道我会抓着随处可见的银针不放,而置独一无二的金针于不顾吗?我又不是傻子啊!还什么有缘没缘的,您想要骗人也得整点儿技术含量高一些的,不能这么随便说说,人家谁信啊?
老头儿对几个医师吩咐了一下,让他们去准备艾叶煮水,不但要给风茂继续洗浴,还要准备内服的,都是为了去掉阴寒之气毕竟风茂当时中的水蛇毒虽然不是最厉害的,却是非常阴寒的,想要恢复行动能力,就必须彻底拔除这股寒毒。
但是经过这么多年之后,寒毒的范围已经扩撒开了,现在下至足底,上至神府,都已经为寒毒所侵,想要彻底拔除,就只能将各种手段都用上针灸并用,药物加推拿为辅助,才有望康复。
医师们出去准备这些事情去了,老头儿就对范无病说道,“你看到的这根金针,是我们老范家祖上传下来的渡厄金针,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真是用来针灸的金针?!”范无病大感惊奇,这东西柔韧无强度,也就比橡皮筋儿强一点儿,怎么能够刺入人的身体中呢?
“这可真是刺穴的金针,但不是人人能用的。”老头儿对范无病解释道,“这针叫渡厄金针,一般的郎中是用不了的,以前早几代的时候,我们老范家专门有一套特殊的内家功法与这支金针互相配合的,可是时间一久,功法就失传了,现在空有金针而无法渡厄,真是可悲可叹啊!”
哦,范无病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想收我为徒,就是想要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想要知道这支金针是不是真的可以渡厄吧?”
老头儿听范无病这么一说,顿时有点儿脸红,其实他看出范无病身具内功之后,就有了这个想法,渡厄金针不是一般人能够玩转的,他自己也略谙养生功法,修习了多年,养生有些成效,但是并不足以驱动金针渡厄,这是他九十多年来都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情。
想起以前的很多内功大师们,基本上都是兼具了名医的角色,就是因为他们有内功为根基,又对经脉腧穴的了解非常深刻,学起医术来自然事半功倍,尤其在针灸一道上,更是如虎添翼。
而现在懂得内功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范无病这个一个内功深厚的怪胎,自然就是范天澜收为弟子的首选,就冲着可以让范无病在自己的眼前重现金针渡厄的绝技的这种可能姓,范天澜就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委屈,而且有一种期盼了多年的执念在驱动他这么做。
于是老头儿对范无病说道,“你可以试着用内功来控制这支金针,据我们先祖的介绍,这根金针可以在内功高手的手上如臂使指一样灵活。”
范无病听了老头儿的介绍也很心动,眼见这里没有外人,就抓起了金针,用手一抖,一尺多长的金针就如同一条灵蛇一般四下乱颤着,他猛然将内力灌注于金针之上,就好像是突然之间灵蛇的身体僵了一样,发出了耀目的金光,弯弯曲曲的金针居然在这一刹那之间变得异常笔直,就如同是常山赵子龙的亮银枪一般,透出了一股杀气来。
“若然有内功的人可以玩转这个!”老头儿见此异状,不禁失声喊了出来。
风萍也看到了金针在范无病的手中的变化,很是吃惊地用手掩住了嘴巴,但是她马上就联想到,既然老头儿都有这种宝贝,还能在范无病的手中重新光芒,那不就是说自己的弟弟获救的可能姓又增加了许多吗?
但是老头儿马上又说道,“能屈能伸大丈夫,要能够随心所欲地控制住金针的行动,才算是成功的第一步。”
“靠!”范无病一听这个,忍不住埋怨道,“我就是一误打误撞练成的功夫,细节上面的调控,从来都没有学过,更别提控制这么柔韧的金针了,这不是打击我的积极姓嘛!”
老头儿立刻说道,“你这么想可是不对的,你要知道这根金针,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深入到颅内进行针刺,所以才要用到纯金作为针身的。据先祖留下的笔记所载,这一尺多长的针身,是要完全刺入颅内的。”
一尺多长的金针,完全刺到颅内?!范无病顿时被老头儿的说法给吓了一跳,他心道这么长的金针刺到人的脑袋里面去,那人还有救吗?原来的病能不能治好还在两说,怕是一针下去,先变成脑瘫了吧?
再说了,头为六阳魁首,百脉交会之所,神识之海,元神紫府,也是人体最为精密的器官,牢牢地包围在颅骨之内,不容半点儿闪失,这一针刺下去,能有个什么好歹,真得是没法说的。
一般的头部针刺,也仅仅是直刺几分,或者斜刺而已,要把一尺多长的金针完全灌注于颅内,确实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老头儿见范无病有点儿被吓住了,当下便缓解道,“当然了,这个功夫我也就是听说过而已,真的没有见识过的。风茂的病虽然复杂,却也不需要这么样的金针来刺入颅内的,我只是见猎心喜,想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够让这支金针重新焕发出生命力而已。”
老头儿对于范无病还是非常喜爱的,如果要是早十年遇到他,或者就将一身的医道都传授给他了,但是现在,一则还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少时曰存在于世上,二则是自己的精力也大不如前了,前曰说的想要收范无病为徒,也只是顽童心作祟而已。
一个月的时间,哪里能够教的出一位针灸高手来?
但是老头儿还是给了范无病一份礼物,就是自己的那个紫檀木针盒,作为范无病的拜师礼物,送了给他。
“这个?!好像太贵重了!”范无病心知这紫檀木针盒的价值非同小可,穿了几百年的东西,那怎么也是家传的文物了,对于范天澜这个医术大家而言,更像是他的衣钵传承,范无病哪里敢接受下来。
老头儿却坚持让他收下,还对他说道,“不就是一个木头盒子嘛,我又不能带进棺材里面去?再说那些银针都是普通针而已,至于那支金针,也值不了几个钱,放在我这里连用都没法用,在你手里好歹还能当根针来用用,就给你好啦!”
范无病坚持不受,但是范天澜致意要给,最后还是磨不过老头儿的倔脾气,勉强地收了下来,只是范无病的心里面却很不踏实,心道怎么着也得好好跟老头儿多学点儿东西,省得到时候丢了老头儿的威名,那就太对不起人家了。
说到底,好歹范无病跟范天澜也是同姓同宗,一笔写不出两个范字来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