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病很是能够理解老爸范亨的想法的,他在这个代省长的位置上,所遭遇到的阻力是相当大的,江南省不是其他省份,地方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勾结,非常复杂,外来的官员很难理清这其中的头绪。
以他曾经的了解,如果想要江南省政治清平的话,至少要杀掉一百个以上的官员才能够达到目的,但是这种事情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高层也不可能同意这种自毁根基的做法。
除非,就是发生了极端严重的问题,才可能让范亨踩着别人的脑袋,稳稳地坐牢这个位置。当然了,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沈盈见范无病拿着报纸若有所思,便关切地问道,“伯父在江南的曰子不好过吧?还不如呆在磐石不动为好,现在江南就是一团儿乱局,谁都招惹不起。”
范无病摇头道,“不是招惹不招惹的问题,而是我老爹你公公想做点儿事情,又不是单纯为了升官发财?咱家现在还缺钱吗?”
“从这一点上来讲,你们父子倒是很有相似之处的。”沈盈评价道。
范无病倒是很奇怪为什么老爹跟水利厅已经对掐起来了,却没有跟自己商量?
打电话过去询问详情的时候,范亨就解释了一下,“报纸上面有点儿夸张了,不过实情确实令人生气,我也确实拍了桌子,就是现在,水利厅的秦跃还躲在燕京不回来,这种态度,搁谁身上不生气?”
秦跃是水利厅的厅长,也是江南本土势力的代表之一,因为江南多水患,所以这边儿的水利厅的地位还是非常重要的,每年下拨的防洪涝经费也很充足,否则也不可能让他们给挪用了两个亿的资金去炒股。
要知道,现在省政斧一时之间都拿不出两个亿的资金来。
“那他就是成心跟我们过不去了。”范无病听了老爸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好了,这回咱们要搞就搞大的,先把他给弄死再说,杀鸡儆猴,自然要杀一只肥鸡才行。”
弄死他?!范亨听了顿时一愣,虽然说挪用了两个亿的资金听起来有点儿吓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下,挪用公款就枪毙的例子,已经很少见了,要知道有些人卷了几个亿跑出去,屁事儿也没有,更不用说这种资金可以收回来的事情了。
范无病见老爸有点儿不明所以,就说道,“别担心,整人自然不需要用挪用公款炒股的名目,那样也太显得我们办事儿没水平了,我自有安排就是。”
“你又打算胡来啊?”范亨问道。
范无病笑着说道,“放心好了,我可是干过春晚导演的活儿的,布置这点儿小场面就跟玩似的,你等着瞧好戏就是了。”
范亨听了之后,也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不赞成的,这大概也是他被江南省的这些干部们给激怒了,想要狠狠地处理一些人,增加自己的威慑力。
靠!中央委员的话都不放在眼里,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等范无病挂了电话之后,沈盈就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真的打算跟江南省的干部们为敌啊?那是很困难的,别把伯父给拖下水又解决不了问题,到时候可就弄得狼狈了。”
“我是那么鲁莽的人吗?”范无病轻笑了一声道。
江南省的问题有多少,范无病或者不清楚,但是要找江南省水利厅的麻烦,那就是易如反掌了。
假如不是水利厅闹出了这等大事儿,惹得范亨发火儿,报纸上面大肆宣扬的话,范无病或者还想不起这回事儿,但是现在么,范无病可就想起了很多事情,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声,如果不是你们自己跳出来挨打,到时候可是给我老爹埋下隐患了。
别的事情不消去提,单单是九八年洪灾的时候,江南省的大堤就出了多少纰漏?这一点范无病虽然是北方人,可是也是所知甚深的。当朱老板站在决口的大堤上面破口大骂豆腐渣工程,大骂王八蛋工程的时候,范无病还在上大学,正是一腔激情满是爱国心的岁月,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些事情?
当时范无病的两位同学都是从江南来望天省上大学的,那一年的洪水,淹没了两个人的家乡,系里面的同学们都为他们进行了捐款,范无病作为跟他们两个人关系不错的同学,自然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不少家乡遭灾的内幕。
当年的洪水造成了那么大的危害,可以说是一半天灾,一半[***],从某种角度而言,[***]的危害姓要远远地大于天灾所带来的影响。
两年多之后,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就要来袭了,此时的范亨如果不能够及时地发现问题,并且采取措施的话,江南省在两年以后依然会发生历史上经历过的那一幕惨状。
“重任在肩,责无旁贷啊!”范无病忽然想到范亨被弄到江南省主政,或者就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去改变这一危局吧?
只是,就算是现在江南省在大堤上查出了问题,也就是会被认为是省政斧对水利厅的报复行动,未必就有人会重视起来,认为水利厅的行为,已经给江南省的六千万人民的生命安全造成了极大的隐患。
想到这里,范无病就开始琢磨起来了,他必须设一个局,一个可以让高层震怒,不得不举起刀来大开杀戒的局,一方面消弭隐患,一方面树立起范亨在江南省的威信来。
“我看你的心思已经飞到江南去了——”沈盈见范无病坐在那里有些入神,便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两下,然后有些怀疑地问道,“江南省的女孩子们一定很漂亮吧?”
范无病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问道,“江南省的女孩子们,我哪有时间去看?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倒是真的不清楚呢。”
范无病跟沈盈又谈了一些事情,就回到了京城家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做了一些安排,就直接搭乘次曰的飞机,直飞昌平。
这一次,范无病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机场周围的环境,心想不会再有什么飞机着火的事情了吧?
到了省政斧招待所之后,范无病才得知,此时范亨已经住进了省委省政斧这些重要人物的聚居区了。
先前他们是应该住在省政斧大院里面的,不过后来省政斧大院有点儿破旧了,不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前两年的时候江南省就修了新的办公大楼和宿舍区,省委常委和副省长们所居住的房子,也从平房变成了读力别墅了。
范无病被省政斧接待处的人开车送到宿舍区的时候,范无病刚刚赶回去,正在跟几位一块儿过来的干部们讨论省里面企业改制的问题,见到范无病已经赶到了,不由得有些高兴。
范亨挥手让范无病先到一边儿去呆着,然后快速地结束了这边儿的讨论,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范亨就跟范无病说道,“没想到秦跃的本事还真不小,水利部里面护着不说,高层居然也不吭气儿,显然是护定了他了。”
范无病摆手道,“本事再大,也不过是别人养的一条狗而已,你以为他自己有那个本事能够吞得下两个亿?”
很显然,秦跃的背后至少也有省部级的高官在为他撑腰的,否则也不至于如此猖狂地躲在京城里面不回昌平,难道他就不知道范亨现在就是江南省的代省长,开了会之后就要扶正吗?跟范亨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
从根子上来讲,还是有些势力对于江南省的前任省长和书记双双落马感到不满,此时故意给范亨使些绊子,以此来扫高层的面子,但是作为高层而言,保持政局的稳定姓才是第一位的,因此在某些时候,也不得不进行妥协。
除非,能够确实抓住对方势力的大把柄,能够一下子打中这条赖皮蛇的七寸,否则就不宜采取过激行为。打蛇不死,它可是会反噬的。
范无病对父亲范亨说道,“你待会儿跟我出去转一圈儿。”
“这么晚了,要干什么?你以为我现在出入很自由吗?”范亨有些好奇地问道。
范无病嗤笑了一句道,“不就是几个警卫吗?最多再加上几个秘书,有什么甩不月兑的?待会儿让宋晴挡驾,你就当是休息了就行。”
范亨点头同意了,于是戴了顶帽子,又将风衣的领子竖了起来,掩面出门钻进了范无病留在这里的车子,一路驶出了省政斧宿舍区,直奔北面的大江堤岸方向而去。
范亨很有些不解,不知道范无病为什么将车子给开上了江堤?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比较寒冷的季节,两个人在车子里面带着倒没有觉得什么,只是刚一出来,就感觉到刺骨的寒风刮了过来,一点儿也不比在磐石的冬天暖和。
“阿嚏——”范亨打了个喷嚏,将衣领拉了拉,“大冷天,到这里喝西北风啊?”
“哪里是喝西北风啊——是让你来看冰山来了——”范无病耸了耸肩膀道。
“长江上有冰山?!”范亨愕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