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胜了,全歼了一个鬼子骑兵联队,而且伤亡还可忽略不计,这本该人人兴奋欲狂才对,但是,骑兵营上上下下心头却都在滴血。
这个鬼子骑兵联队,人咋样不说,这些战马都实实在在是最好的,不说万中挑一也差不多。
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张大鹏强烈要求,绝对不能动用机枪,最多用步枪,还要严格命令,射人不射马。
但是,让韩立洪给否了。
韩立洪严令,人是第一位的,一切以伤亡最小的为原则。
枪声一响,鬼子必然都要贴在马背上,就是步枪都难瞄准,又何况是机枪。
看着倒在血泊中二百多匹好马,每一个骑兵无不心头滴血。
――――――
这边战斗结束,那边小王庄的枪声也早就没了。
留下一部分人打扫战场,韩立洪带人回到小王庄。一到小王庄,他就下令,刮人!
小王庄,凡是十五岁的男丁,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刮了。
这个刮自然不能来细活,刮个三天两夜,时间有限,也就是那么点意思,剁手剁脚、掏心挖肺砍脑袋什么的一些粗活。
四周火把熊熊,韩立洪搬了把大椅,昂然独坐。
刮这些畜生,人人都要上手。
那些轻描淡写拿刀就剁的,意思意思就过去了,但那些握着刀满头冒汗脸色发白的,韩立洪命令,仔细给我刮,一刀一刀地来。
燕子和妖精都看不下去,劝韩立洪,但没用,她们跑一边吐去了。
――――-
韩立洪走了。
端坐在马上,望着韩立洪远去的方向,梁桂英眼里有羞有怒有喜,但更多的,还是不舍。
看了一会儿,一旁,白燕戏谑地笑问道:“小姐,滋味好么?”
梁桂英瞪了白燕一眼,一提缰绳,走了。
白燕和沈娟相视一笑,她们比梁爷更开心。
那小子花心好啊,她们也有机会了。刚才,她们把一切都看在眼中。那个燕子怎么样不清楚,但那个妖精显然和韩立洪不清不楚。妖精行,她们为什么就不行?
―――――
车灯雪亮。
樱井武直脸色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他的眼睛血红,眼角嘴角都时不时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他怒,不仅仅是惨重的伤亡,更是因为堂堂的大曰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竟然不敢追击蚂蚁一样的中国人。
鬼藤京一只给他发来了一封电报。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尽管心中焦急万分,但是,他必须按部就班地来,绝不敢像没头苍蝇一样,一头就撞过去。
在这茫茫雪夜,战马比汽车有用的多。
离开兵营不久,接到哨探报告,前方已经没有枪声之后,他就已彻底放弃了追击的打算。
能把他的骑兵联队消灭的如此迅速、干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对方也是骑兵,而且还是极其精锐的骑兵。
到了地方之后,樱井大佐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看。
他在看伤口。
看到那些伤口,他就更加彻底地熄灭了追击的想法。
――――――
如一道幽灵,燕子出现在了李达易的修理铺。
已经约好了,这个时间,燕子要见王道林。
地下室里,当燕子说完,王道林的嘴巴惊得都合不上了,好久,他才问道:“这是真的?”
燕子没说话,她把一个布包放在了桌子上。
看着布包,王道林问道:“燕子同志,这是什么?”
“证据。”说着,燕子把布包打开。
布包里是三个胶卷和一个本子。
燕子道:“这是现场拍的照片和一些相关的资料。”
摩挲着胶卷和本子,王道林兴奋地道:“这太好了!”
燕子道:“王书记,不说曰本人,就是国民党,也会追查这些东西的来源,您一定要慎重。”
点了点头,王道林道:“燕子同志,你放心,我知道。”
顿了顿,燕子道:“王书记,墨鱼以前没有意识到鸡鸣山的作用,他现在意识到了,所以加强了对鸡鸣山的控制,他把骑兵营的大部分力量都放在了鸡鸣山。”
沉吟片刻,王道林道:“燕子同志,中央要派特派员指导鸡鸣山的革命工作。”
微微皱了皱眉头,燕子道:“王书记,不管是谁,任何威胁到的他的人,只要意识到了,墨鱼都会提前清除的,这个我也阻止不了。”
顿了顿,她又道:“王书记,如果我们干涉鸡鸣山,那最有可能的是墨鱼把党员全部从鸡鸣山赶走,清除我们在鸡鸣山的所有力量。”
沉默良久,王道林道:“燕子同志,我会提请同志们好好考虑的。”
见王道林没有意识到这些资料的份量,燕子道:“王书记,墨鱼说他这次送了我党一份大礼,这份礼物的份量就是他把天津所有的地下党都抓了,都杀了,也足以抵过。”
王道林愣了,他不解地看着燕子。
―――――――
韩立洪刚到家,电话就到了,他又急匆匆地往站里赶,去见王天木。
进了院子,刚好看到行动队队长路天海从车上下来。
路天海是老人,是王天木的心月复,但韩立洪来了之后,他就退到了老二的位置,这自然让路天海很难受,但韩立洪眼界和路天海不一样,所以不久,路天海就对韩立洪改变了看法。
至少,表面上是非常融洽。
两人一边往里走,路天海问道:“老弟,出了什么事儿?”
韩立洪笑道:“我还想问路大哥呢。”
路天海也笑了。
进到王天木的办公室,见王天木激动的脸通红,正搓着手,在屋子里不停地来回踱步。
韩立洪和路天海对视一眼,他们都很惊讶。
一见两人进来,王天木立刻招呼道:“来来,坐下。”
坐下后,路天海笑着问道:“站长,有什么好事儿?”
平静了些,王天木道:“是好事儿,也是麻烦事儿。”
韩立洪问道:“站长,怎么了?”
王天木道:“就在刚才,在小王庄外,一个曰本骑兵联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路天海一听,就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激动地问道:“站长,我们动手了?”
轻轻摇了摇头,王天木示意路天海坐下。
曰本在各地的驻屯军最是精锐不过,骑兵联队更是了得,在天津,谁能做到这事儿?那就只有政斧的军队了。
所以,路天海才如此激动。
一旁,韩立洪心中也很是感慨。
在国民党内,怕曰本人,或是为了一己之私利而不想抗曰的软骨头和混蛋只是少数,但很可惜,这个少数却把持着决定国家大政方针的权力。
王天木道:“不是,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做的。”
路天海愣了,他问道:“除了军队,谁还有这个力量?”
忽然,韩立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王天木看到了,问道:“立洪,你想到了什么?”
韩立洪道:“站长,这附近除了军队,还有人能做到这事儿。”
王天木立刻问道:“谁?”
韩立洪道:“雄县的鸡鸣山。”
王天木和路天海一听,稍一思索,就都点头。
他们是干情报工作的,鸡鸣山这么大的事儿自然知道,而且不仅知道,还很清楚。
路天海道:“确实有可能,要想把曰本的骑兵联队在短时间内杀个干干净净,只有骑兵才能做得到。”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十四旅的这个骑兵营也太厉害了!”
―――――――
这一刻,赞叹十四旅偷跑的骑兵营,为之感到骄傲的,还有副司令张学良。不过,张少帅在得意的同时,也有点挠头。
因为,委员长和曰本人的压力同时压到了他的肩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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