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炎秋不屑地打断了汪鉴的话,依然头也不回地道:“就凭你这样名不见经传的货色,也敢如此口出狂言,有本事你就来较量较量。”
汪鉴冷哼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戎小子,老子这就来教训教训你……”说完,他的身体并不移动,只是双掌击出,一条野狼般的幻影转眼间凭空产生,隐隐带有一声凄厉的狼嚎声,向着车炎秋扑去。
不过,考虑到这里是姜府的大厅,汪鉴并不想因为自己出手而影响到别人喝酒,他用的力量并不大,也就是使出了三成的功力,但饶是如此,这一击还是很令人赏心悦目,引起了众人的叫好声。其实,在座的几乎都是中原人,他们也都希望汪鉴能够击败车炎秋,杀杀他的威风,为中原人出一口恶气。
不过,西戎人平日里驰骋大漠,他们早就习惯了与狼共舞,他们对于凶悍而又残忍的野狼毫不畏惧,更何况只是野狼的幻影而已。车炎秋对此不屑一顾,依然头也不回地傲然挺立,轻描淡写地把两臂向上抬起,对着天上那轮皓月的方向,似乎是在伸懒腰,又像是在漫无目的地挥动。
“轰……”的一声,仿佛有一道道月光射向了车炎秋的魁梧身躯,汇集到了他的四周,一个无形的光罩严密地保护住了车炎秋,把扑过来的野狼幻影挡了回去,同时,在汪鉴根本来不及反应之时,一股巨大的反冲力击中了汪鉴的身体。
“嘭……”又发出了一声闷响,汪鉴闷哼一声,竟被震得倒退了五六步才站稳,他此刻面色苍白,浑身乏力,额头上也渗出了一滴滴的汗珠。四周的众人都大惊失色,几乎每个人都看清了,车炎秋居然如此轻而易举就打败了汪鉴。
汪鉴禁不住咳嗽了几声,恨恨地说道:“好小子,怪不得你这么狂放不羁,原来你还真是有两下子,今天,老子就跟你拼了……”说完,汪鉴就要冲上去继续和车炎秋较量,但却被旁边的万兴东拦住。
“谁也别拦着我,老子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汪鉴怒道,他此刻已经失去了理智,刚才他虽然丢了面子,但却只用了三成力气,他输得并不甘心,现在,他只想和车炎秋继续较量,把面子找回来。
但是,汪鉴却无法冲破万兴东的阻拦,万兴东的功力似乎远在他之上,这让他大吃一惊,暗忖道,想不到万兴东的功力如此高深,他以后还怎么在姜府混啊?
万兴东看了看一脸惊讶的汪鉴,道:“贤弟,你暂时休息片刻,看我怎么对付他。”说完,他便把汪鉴按着坐在席位上,转头又看向了车炎秋,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摄人心魄的杀气。
杜康仔细观察了一番万兴东,感觉到他的修为至少达到了炼气化神境界的末期,而且距离突破到炼神还虚境界已经为时不远了,怪不得他能逍遥法外这么多年,但却仍然安然无恙,着实是个不可小视的人。
万兴东冷冷的看着车炎秋的背影,道:“西戎人,本来,我不想轻易抛头露面,可是你这么嚣张,你是在欺负我们中原没有能人吗?”说完,他的身影忽然一闪,已经如同鬼魅一般挡住了车炎秋的去路。
在场的众人都禁不住大吃一惊,他们也都听说过万兴东的名声,知道此人的修为很高深,今日一见,才算是领教了他的身手,至少他的速度是非同一般的。万兴东站立在那里,似乎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强大的能量场,就连大厅内的灯火都变得忽明忽暗忽暗,令人有一种窒息之感。
万兴东不出手则已,只要出手,那就是致命的杀招,因为他是山贼出身,从来不与别人讲什么仁义道德。更何况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见车炎秋在众人面前这么放荡不羁,而又如此目中无人,他更是想在姜烈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真功夫。许多人对他的身份很瞧不起,他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个厉害瞧瞧,树立他自己的威信。
万兴东右手挥动,手心里凭空多出了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如同儿童手臂般粗细,吐着鲜红的蛇信,一看便知道有剧毒,蛇头昂起,速度奇快无比地向着车炎秋扑了过来,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车炎秋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使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他并不了解万兴东的身份,万兴东这样的山大王本就不是正人君子。不过,以车炎秋的修为,也能做出及时的判断,他虽然来不及还手,但他的身体还是险险地避过了万兴东的这一击。
就连杜康也暗自为车炎秋捏了一把汗,毕竟两个人上次在中原会盟上以武会友,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了,他虽然性格狂傲,很有个性,但却只是言辞中冒犯了姜烈而已,不应该受到如此不择手段地报复,万兴东的所作所为,有些过分了。
本来,车炎秋与万兴东在修为上的差距很小,但有了邪术的相助,万兴东却在表面上明显地占据了优势,车炎秋居然只有招架之功,疲于应付。好在其余的宾客都是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愿意趁人之危,与万兴东联手对付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西戎人,以免流传出去被人笑话。
就连刚才在众人面前出丑的汪鉴也只是在旁边观战,他虽然恼羞成怒,恨不得上前把车炎秋撕成两半,但是有万兴东在对方车炎秋,他也不便上前,以免胜之不武,反而令西戎人嘲笑他们以多欺少。
“好毒辣的手段!”杜康禁不住月兑口而出,失声说道,在他看来,车炎秋固然是激起了众怒,但却罪不至死,让他尝尝中原人的厉害也就够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犯不上这么狠下杀手,置人于死地。
于是,杜康终于忍不住了,急着劝道:“且慢,冤家宜解不宜结,依我看,大家不妨各让一步,也便于日后相见,不打不成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