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你来的正好。”崔中凯招手把房兴盛叫过来,说道:“市委准备开展一项打黑除恶的专项斗争,我考虑由长风书记来领导,你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房兴盛当然明白这时崔赵结盟,他连连点头道:“崔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赵书记的工作。”
崔中凯板起面孔说道:“我这人一向是只看行动,不看嘴皮子。你给我听好了,省委党校学习班空位置多着呢!”
房兴盛当然不认为崔老板舍得把他送到省委党校去学习,但是崔老板这样说无疑也是流露出一个信号,那就是崔老板非常重视这次和赵长风的合作,他必须拿出全副精神来配合赵长风的工作。
“崔书记,我坚决服从您和赵书记的指示,一定在赵书记的领导下,把打黑除恶专项工作做好!”房兴盛忙不迭的表态。
“嗯,那就看你行动了!”崔中凯严肃地说道。赵长风却微笑着伸出手来,和房兴盛握了一握,说道:“房局长,这次我越俎代庖,希望你多多谅解。”
房兴盛连忙说道:“赵书记太谦虚了,您能够亲自领导我们政法系统,本身就是对我们政法工作的最大支持。”
告别了崔中凯,赵长风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他刚一进去,副秘书长毕守成就跟了进来,悄声说道:“外面的反响很强烈啊!”
赵长风知道,毕守成说的是罗达功迎接他,崔中凯又送出来他这件事情,就微笑着说道:“送我是假,示威是真啊!”
毕守成笑着说道:“不管是假是真,我们这次可以扯起虎皮好好地干他娘的一场!”自从跟了赵长风以后,毕守成也不少受杨系干部的窝囊气,这时候自然是盼望自家老板能够翻盘。
赵长风端着水杯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这份大礼看着是崔书记送的,其实我们应该记到杨市长账上啊!”
毕守成会心地笑了起来。
***************************************************************崔中凯这番做派,第一时间就传到南江市长杨一斌那里了。范留根小心翼翼地坐在杨一斌的对面,小声提醒道:“老板,崔、赵同流合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们不能不防啊。”
杨一斌冷冷一笑,说道:“担心什么?老崔越是这般做派,对我们就越是有利。以前他没有公开和我决裂,常委会那些骑墙派还可以假装糊涂,在中间骑墙。但是现在他这么一做,等于把脸皮都撕破了,那些骑墙派想骑墙也不行了。他们必须在崔中凯和我之间做一个选择。以崔中凯那点底蕴,和我们老杨家开国以来庞大的资源积累,谁的胜算更大,还用说吗?那些常委们会计算清楚,究竟该站在那一边的。”
虽然觉得杨一斌有点过度自信,但是范留根仔细想了一想,不得不承认杨一斌讲得比较有道理。以前杨一斌和崔中凯在常委会中就是五五开,现在双方公开决裂,势力究竟如何演变确实很难说,但是那些中间派多半会选一个比较牢固的主子吧?否则一旦站错对,迎接他们的是什么下场还用说吗?这次窃听器的事件虽然彻底得罪了崔中凯,但是崔中凯即使是市委书记,如果在常委会中不能取得多数票,到时候还真得拿不下自己。
虽然这样分析很有道理,但是范留根内心深处总有一些隐隐约约的不安。毕竟崔中凯也在政坛模爬滚打了几十年,能走到这一步,没有自己一点手腕能行?是不是真的如杨一斌所说,只要崔中凯拿不到证据,也只能眼睁睁地吃了这个哑巴亏?事情怕不这么简单吧?
他想提醒杨一斌,可是看着杨一斌自信满满的模样,范留根又把话咽了下去。毕竟昨天晚上放窃听器的事情就搞砸了,刚挨了杨一斌一顿臭骂。他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识时务,败杨一斌的兴,杨一斌还不知道怎么收拾他呢!
*******************************************************************当天下午,赵长风跟省委组织部干部处肖平处长打了电话,肖平知道赵长风与赵强的关系,这点面子无论如何都要给的,于是很快就做通了老岳父高门峰的工作,然后省委党校派专人把范留根到省委党校地厅班学习的入学通知悄悄地送到南江市委组织部梁天鸣部长的手上。
同时梁天鸣部长又悄然地把援藏干部的名单送到崔中凯那里,崔中凯迅速做了批示。这两件事情都悄悄地定了下来,只是暂时没有对外面公布。
到了晚上,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干警秘密抵达了南江,同时对“九二六”案件和李正强命案展开了调查工作。他们和赵长风之间的联系,就是通过刑侦总队总队长周长城交给赵长风那张不记名的神州行号码来联系的。
第三天上午,公安局局长房兴盛针对南江市治安状况提交了一份打黑除恶专项整治工作的申请报告,在报告中房兴盛说道,打黑除恶专项整治工作是一个系统的工程,仅仅依靠政法机关的力量是不够的,需要调动全方位的资源。因此恳请由市委指派一位副书记来此次打黑除恶专项整治工作领导,以方便协调政法机关和其他部门之间的关系。
崔中凯第一时间内对房兴盛的报告做了批示,并在常委会上提名赵长风出任这次打黑除恶领导小组的组长。
由于这份申请报告是打着打黑除恶的名义,即使常委们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常委会上却没有人提出反对,即使是杨一斌,也只有举手赞同。这个时候出言反对,不是正说明自己和黑恶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吗?
至于由谁来出任这个打黑除恶领导小组的小组长,最主要得还是要看政法机关的意见。房兴盛是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他既然对赵长风出任这个领导小组组长都没有意见,其他人再横加反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杨一斌指使范留根安装了窃听器,虽然及时采取了补救措施,避免了暴露,但是下面一些小道消息却传得沸沸扬扬的。这个时候他如果再出言反对赵长风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岂不是不打自招?所以他也含含糊糊地对这个提议表示同意。反正赵长风担任领导小组组长又如何?具体工作还不是下面人在干?有范留根在公安局政委的位置上坐镇,还担心什么?
常委会结束之后,赵长风立即让房兴盛下了通知,首先在公安系统内先召开打黑除恶动员会,全市公安系统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参加。
范留根已经接到杨一斌的指示,对赵长风的命令软磨硬泡,反正不能让赵长风舒服。于是他就给国保支队支队长刘正国、田旺分局局长刘春放等心月复做了暗示,下午的会议上一定要让赵长风难看。反正自从安了窃听器以后,范留根知道他和赵长风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挽回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寄在杨一斌身上,把赵长风这个外来户给赶走,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可能。
下午开会的时候,小礼堂里面是泾渭分明,左边基本上都是房兴盛一系的公安干警,右边基本上是范留根一系的干警,还有一少部分两边都不靠的就坐在中间。房兴盛这一系的干警都面容严肃,端坐在那里。范留根一系的干部却嘻嘻哈哈,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偷笑,一点庄重肃穆的感觉都没有,其中又以刘正国和刘春放闹得最欢。
三点钟,赵长风在房兴盛和范留根的陪同下,来到主席台中间坐下。会议主持人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老王对着话筒说道:“请安静,大家请安静!”右边这部分干警依旧是闹哄哄的,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老王的话。
“安静,请大家安静一边好吗?”老王只好对着话筒高喊起来。有一部分干警闭上了嘴巴,但是刘正国、刘春放等人话音虽然低了一些,却依旧在那里笑嘻嘻地开着玩笑。
赵长风拿起面前的话筒,指着刘正国说道:“右边第一排第三个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会场刷地一声静了下来,大家把目光都投向刘正国。
刘正国慢慢腾腾说道:“刘正国。”
“你就是刘正国啊?”赵长风说道:“今天这个会议你不用参加了。”
刘正国抓起面前的笔记本,腾地一声站了起来,说道:“正好,国保支队的工作我还忙不过来呢!”
“不忙!”赵长风抬了抬手,让刘正国站住:“我这里有市委组织部一个通知,你听完再走也不迟!”
刘正国脚下一迟疑,就站在那里,看了看赵长风,又望了望范留根。范留根也是一肚子狐疑:市委组织部的通知?什么通知?怎么事先没有人告诉我呢?
赵长风却根本不看他们两个人,拿出一份通知交给主持会议的市局办公室主任老王,说道:“请宣读一下。”
老王接过通知一看,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看房兴盛。房兴盛低声催促道:“看什么看,读啊!”
老王这才展开通知,大声宣读道:“市公安局:根据市委、市政斧《关于做好我市第四批援藏干部选派工作》的文件精神,市委组织部、市援藏工作办公室经过认真考察,决定选派你局优秀公安干部刘正国同志赴藏省工作,期限为三年。请你局及时通知该同志于当曰内到市援藏工作办公室报道,安排赴藏事宜。ZG南江市委组织部。”
宣读的时候,由于过度激动,老王念得磕磕巴巴的,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在场的人领会通知中的意思,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国保支队长刘正国被选派去援藏了。
会场上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音。这个消息太震撼人心了,所有人都没有一丝心理准备。刘正国是什么人?是范留根的心月复中。范留根是什么人?是市长杨一斌心月复。现在赵长风竟然高举着杀威棒,不声不响地把市长杨一斌心月复的心月复安排去援助藏省建设了,还一去就三年。这种消息太有威慑力了,即使是田旺分局局长刘春放,也乖乖地闭上在嘴巴,沉浸在一片震惊当中。他暗想,如果这次派去援藏的不是刘正国而是他刘春放,他该怎么自处呢?
“政……政委……”好一阵子,刘正国才反应了过来,结结巴巴地向范留根求助。
范留根一下子也清醒过来了,他一拍桌子,说道:“刘正国是我们市局最优秀的干警,也是我们市局的顶梁柱,怎么能把他选派去援藏呢?”
赵长风一声冷笑,问道:“范政委,你是怎么领会ZG中央组织部、人事部关于选派援藏干部的通知精神的?一个政委,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援助藏省建设我D一项重要的方针政策,越是最优秀的干部,越是要派到援助藏省社会经济建设的第一线去!”
“我是市局的政委,选派市局的干部援藏,事先也要给我打个招呼吧?这是搞突然袭击,我不同意这样的做法。我要马上向杨市长反映。”范留根说着就掏出了电话。
一听说是向市长杨一斌反映,刘正国腰杆顿时一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对啊,只要找到杨市长,只要杨市长说一句话,这事情还能够挽回。真要是把自己派到鸟不拉屎的高原上去干三年,那可一切都完了啊!
赵长风淡淡地一笑,说道:“范政委,先别着急,我这里还有一份关于你的通知,等宣读过之后,你再和杨市长联系不迟!”
范留根浑身一震,一种不详地预感升了上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