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率领两个骑兵联队踏入银川府城的龙自行甚至还没有来得及下马喘一口气便接到预先派出的探马传来的消息,北面迅速压过来的西斯罗人和孙元辉麾下的银川府第一警备师团联军距离府城已不足二十里地,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赶到城墙之下,而对方的兵力足足超出自己现在拥有的兵力包括银川府城内可以调动的所有力量三倍以上!形势顷刻变得如此严峻!
眼望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各路军官们,龙自行知道自己如果不作出正确的处理,恐怕刚刚支持自己一方的友军甚至有可能马上倒戈相向,再次倒向敌人那一方,那自己这一万人可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晋则成站在一旁冷冷的关注着有些冷场的形势,早在龙自行率领军队进入银川府城建那一刻,他便知趣的将整个银川府城的防御大权拱手交给了面前这位看上去十分老到的中年人,此时此刻他心中浮起放松的感觉,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看眼前这个家伙怎么应对,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十分荒谬,毕竟真要让孙元辉和西斯罗人打进城来,自己的命运甚至比面前这个家伙还不如,为了与南面的邻居保持好良好的关系,孙元辉绝不会对他们有过分的行为,而自己则不同,比起丧家之犬的地位也相差不多,尤其是自己在最后一刻的决定,更会让孙元辉切齿不已。
龙自行注意到了旁边那个家伙冷冷的一眼,这个家伙也许还有些不服气,毕竟多年来形成的敌对关系造成的隔阂不是一两天就能化解得了,这需要相当长时间的沟通和融合。
略略平静了一下心绪,龙自行环首望了一圈四周的众人,最后把眼光定在了坐在他斜旁的晋则成身上,晋则成在龙自行一开会时便知道此次会议的任务,他不想作太多的掩饰,他也知道自己跑不掉,只是自尊迫使他保持着一种特殊的矜持。
“晋大人,眼下军情似火,不知您有何高见?”龙自行的话语带着一丝尊重,能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的的人,至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嗬,龙大人面前,本人哪里谈得上什么,愿听大人吩咐。”轻轻摇了摇头,晋则成不动声色的将皮球推了回来。
“大人太客气了,眼下敌军已经兵临城下,若是你我二人还在这里拘泥推月兑,恐怕明天咱们的头颅就的悬挂于这银川府城外的墙头上了。”龙自行微微撇了撇嘴角,似开玩笑般的说道。
晋则成微微波一窒,然后这才解嘲般的笑了笑道:“大人言重了,有大人在此坐镇,想那敌人也难以如愿。不过,末将以为若是能让第三警备师团步兵防守,再让骑兵先行在城外侧翼埋伏,也许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妙计!那本人带来的骑兵呢?”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龙自行轻轻颌首问道。
“大人率领的部队远来劳顿,可先行略作休息,待埋伏的军队发起进攻扰乱其阵脚后,再出城夹击,效果会更好一些。”晋则成略一沉吟建议道。
抽了一口气,龙自行虽然对这个计策并不惊讶,但原来的对手居然能在如此短时间里想出这样一个应急策略,不能不说敌人一方还是有些人才。
重重的点了点头,龙自行表示赞成这个方略:“很好,我十分赞同,晋大人果然是出手不凡啊,就按您的意见办!”
当得知第三警备师团在最后关头突然倒向了周廷贵一方,自己辛辛苦苦拉拢来的第二警备师团被完全击溃后,孙元辉脸色阴沉得犹如死了老娘一般,巨大的愤怒让他一时间憋得说不出任何话来,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拥有的实力仍然足以在段时间内将银川府拿下,但被人戏耍了的感觉依然让他急需找一个地方来宣泄,那拿下银川府城自然成了最好的目标。
望着胸脯急剧起伏脸色阴沉的孙元辉,基德曼有些忧虑,“孙大人,您没有什么问题吧?其实您不必太在意,即使他们再怎么样,我们拥有十万人,内里还有您的内应,拿下银川府城应该是早晚的事,您不必太担心。”
“谢谢关心,基德曼将军,我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晋则成这个家伙平时十分聪明,比知道这一次居然会站错?就别怪我没有给他机会了。”摇摇了头,吐出一口闷气,孙元辉恨恨的道。
“孙大人,您看我们怎样发起进攻?”虽然很想一举拿下银川府城,但出于礼貌,再加上还必须依靠孙元辉对银川城内的了解以及他的内应,基德曼还是首先征询孙元辉的意见。
“基德曼将军,我们已经连续行军太久,士兵们都很疲惫,而且后续部队也还没有完全跟上来,虽然银川城内能够抵抗的力量不是太强,但我的意见还是稍作修整,提前午饭,待午饭结束后就可发起攻击,我想在晚饭前就能结束战斗吧。”孙元挥很有把握的建议道。
看了看曰头,基德曼同意了他的意见,在他们看来,拿下银川城已经是铁定的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坐在书房中,无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他对龙自行的能力相当信任,但毕竟时间太过紧急,而距离又有如此遥远,要想在短时间里拿下银川城并与银川城内的守军一道坚守住敌人大军的进攻,这中间除了要检验第五师团的战斗力以外,而且更得考验作为第五师团师团长的龙自行的协调能力,与银川城内其他原来曾经是敌非友的军队协调好共同抵御真正的敌人的进攻,这才是最考验一个优秀指挥官能力好坏的关键所在。
即使是一直笃定不疑的无锋在焦急的等待中也变得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了,但随即他又给自己打气,要相信自己部下的能力,相信他们能够看到这场战役的重要姓,相信他们能够明白这场战役的关键之处。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无锋又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在正在庆阳西北莽野镇视察的十七公主司徒玉棠的身上来,这个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看上去也颇不简单,小小年纪,行事起来倒也颇有大家风范,居然也知道收买民意,看来很有一点要从自己这个未婚夫手中将西北民众的威望慢慢夺走的味道。
想到这儿,无锋的嘴角又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她未免也把这些问题看得过于简单了些,尤其是那些游牧民族,长期在腾格里草原上游弋生存的生活早已把他们的当权者训练得比狐狸还狡猾,单单凭她那个唐河帝国公主的身份恐怕远不足以打动这些相当善于见风使舵的家伙们,他们比唐人更看重实力,若是没有实力作后盾,即便是你舌绽莲花也不会让他们有丝毫动摇,在这一点上,无锋看得比谁都更清楚。
不过隐藏在她背后的东西依然让无锋为之一动,从眼下的表现看来,这位公主殿下似乎与自己这个未婚夫并不想一条心同舟共济,她更象是肩负着帝国中央某种长远的使命,也许她的心更侧重于那虚无缥缈的唐河帝国的命运,只不过把如此重大的使命交给这样一个弱质女郎,对她来说,对她那稚女敕的肩膀是否会显得太过沉重呢?
埋伏在银川城外五里地处一个山丘后的第三警备师团两个骑兵联队在晋则成的率领下显得十分沉稳,整个部队潜伏隐藏得十分成功,除了有一拨探马在发现问题后被解决掉后,敌军的其他两拨探马都在粗粗的巡逻了一番后便扬长而去,此时的晋则成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大将风度,对主帅的极度信任也使得官兵们的行动达到了令行禁止如臂指使的地步,一切都在按照预先设定的计划进行。
吃完午饭后,就在孙元辉和基德曼正在大帐商量如何发起进攻的时候,隐藏在银川城外西侧的两个联队骑兵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其犹如暴风雨一般的冲击速度让正在银川城外列队准备发起攻城战的联军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来自侧面的致命一击彻底打乱了联军的布署。
他们根本没有料到实力远逊于自己一方的敌人居然敢于埋伏在城外抢先发起攻击,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的联军步兵被这突如其来的铁骑冲击完全打懵了,况且缺乏配合的联军在此时也暴露出了其各自为战的弱点。排山倒海而来的骑兵汹涌而至,苦苦抵抗的步兵防线由于先天布阵方位的错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打击会来自侧面,只经过短短几个回合的交锋,孙元辉的第一警备师团首先后撤,第一警备师团防线的动摇立即波及到基德曼的大军,对待这些来自异域的军队,马踏连营的骑兵们更是不会有丝毫怜惜之情,在突破第一警备师团防线后,晋则成更是将主要目标放在了西斯罗人身上。
失去了第一警备师团的掩护,西斯罗人的大军依然在苦苦坚持,但阵线已是摇摇欲坠,而此时城门大开的银川城内几千铁骑又蜂拥而出,在遭受正侧两面的沉重打击后,西斯罗人再也无法组织起完整的抵抗,防线终于崩溃。
雪崩一样的溃退立即冲击到了刚有所准备的中后军,军心溃散的西斯罗士兵再也不愿意留在后面为第一警备师团奠后,即便是基德曼也难以控制住自己手下军官们,他们对第一警备师团率先后撤导致防线出现缺口早已耿耿于怀,死活不愿意再与他们口中那帮“卑贱的家伙”共同作战,联军双方出现难以弥合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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