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叹气一边看完书信,黄发男子满脸苦笑,摇头不已,看得旁边两人一头雾水,虬髯戟张一身轻甲的壮实汉子再也忍不住了,怒声道:“卢曼,到底是什么事情?瞧你那副小样,啥事把你难成那样?”
“还能有啥好事?萧大人来信会有好事?除了要钱还不是要钱?”卢曼挠了挠头上有些散乱的黄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咱们萧大人眼睛里大概只有钱一个字了,信中除了让我赶快把第二季度上缴特别行政区财政的税费足额上缴外,还要我把辛辛苦苦才积累的卖铁矿股权所得也要上缴百分之五十,还说没有商量余地!他究竟还要不要咱们双堆府的人活了?娘的,不是说好全归咱们双堆府级财政吗?出尔反尔,这可不是当上司的作风啊!”
“呵呵,又被萧大人耍了?你以为你捞两个钱想甩开那边?别做梦了,我想萧大人做梦都在想如何?”虬髯汉子自然就是双堆警备师团师团长赫连勃,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嘴上叼着的雪茄,两股淡蓝的烟雾从鼻孔喷出,在房中袅袅散开,点点头幸灾乐祸的笑道。
“赫连勃,你这小子怎么这德行?双堆府没钱你这警备师团难道就会好过?娘的,也不安慰一下,竟然在这里说风凉话?梁老大,你说说这家伙可恶不可恶,嘴上抽的还是才从我私人书房中偷出来的极品雪茄呢?”黄发男子大为光火,悻悻的向坐在左侧一言未发的便袍男子诉苦道。
“嗯,是啊,下次就别给他了,这家伙的确不象话。”大概是见惯了两人嘴巴上的打仗,英挺男子咧嘴一笑安慰道,“不过我在想大概西北那边也的确憋得厉害吧,大人动用了十多万大军以求解捷洛克之围,嘿嘿,这笔开销可不是一个小数,和卡曼人硬碰硬,伤亡肯定不会小,这一仗打下来,那所需花费光凭现在西北郡财政肯定承受不了,萧大人不找下边各府支援,他去抢还是去偷?”
“可是他也太狠了啊,一下子就要一半儿,这可是我费劲千辛万苦才弄来的,本来还打算再投资兴建一个官办铁厂的呢,这下子全泡汤了。”卢曼依然有些心疼,咂咂嘴心有不甘的道。
“嘿嘿,别再我们面前哭穷啦,不知是谁又在打南边紧挨着吕宋边界那片荒地的主意?据说那里可是种植咖啡的一等上好肥地啊,原来若不是盗匪猖獗,怕早就被开发出来了吧?前两天吕宋过来几个肥头大耳的种植园主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不是准备买下那片所谓荒地?说是荒地,现在帝国咖啡价格持续上扬,一旦种上咖啡,那可真能够说得上是一块大大的宝地呢。”梁崇信似笑非笑的望着黄发男子,眨了眨眼笑道。
黄发男子显然没料到对方居然连这个消息也知道了,张口结舌,一时间竟呐呐说不出话来。
“嗯,还有,北边的那座富铁矿山虽然卖了股权,但听说它旁边还是可以兴办几座小规模的铁矿的,不知是谁又在商会里大肆放风要出让那些开采权?听说那帮子商人们可是趋之若骛四处打听找路子啊?”梁崇信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轻轻瞟了目瞪口呆的卢曼一眼,身体轻轻向后一仰,惬意的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的继续道:“难道双堆自治政斧是要免费出让那些开采权?老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够了,梁老大,梁大爷,我服你了,行不?”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狗,卢曼哀鸣一声,一下子从座椅上窜起来,龇牙咧嘴的连连作揖,“你可千万别吧消息漏给萧大人他们知晓了,要不他再来一下狠的,我们双堆府的计划可真的就泡汤了。”
“哈哈,梁老大,还是你行,一下子就踩到了这小子的痛脚,瞧他这副模样,呵呵。”赫连勃忍不住指着一脸苦笑的黄发男子放声大笑,极是欢畅。
没有搭理赫连勃,黄发男子也就是双堆府城守卢曼苦着脸哀求道:“梁老大,我是说真的,双堆府这一大帮子人都还靠这两下子呢,有啥要求,你尽管提,高抬贵手,行不?”
“呵呵,贿赂啊,嗯,今晚晚饭有着落了,卢曼,估计你那两下子也瞒不住,李大人的消息可是灵通得很。”梁崇信摇头笑道。
“管他呢,瞒得一时算一时,他们知道了再说,总能让我用上一阵,只要你不泄露,嘿嘿,说不定还能瞒过去呢。”卢曼也知道要想瞒住不容易,但还是心存侥幸,“对了,梁老大,那矿山之事就不说了,那南边咖啡种植园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这个问题卢曼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连赫连勃也大感兴趣,“是啊,梁老大,这事儿我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挖起根来了?”梁崇信笑道,“要想知道,那老卢,再加明天一顿晚饭,如何?”
“成交!”卢曼咬牙切齿接受了对方的讹诈,不问明白内情,他睡觉都不安稳。
“简单,前两天我到官办铁坊中煅一下剑,看到那里忙的不亦乐乎,顺口问问,原来是南边的荒地要开垦,需要大量农具,正好碰到订货的吕宋种植园主来看货,我没事就多问了两句,就这么简单。”梁崇信乐呵呵的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卢曼和赫连勃都面面相觑,卢曼忍不住道:“那些蠢货总不会连买荒地的事情也都一下子兜出来吧?我专门交待了他们的。”
“嘿嘿,你卢大人是何许人也?我还能不了解,你会做赔本买卖?”梁崇信眨眨眼睛反问道。
卢曼摇头无语,赫连勃哈哈大笑。
“不过现在西北那边相当紧张,否则萧唐也不会轻易食言,估计也是十分困难了,大人又在大举用兵,老卢你多支持一些也是必要的,毕竟咱们这边还是风平浪静,我们也是有力使不上啊。”梁崇信轻叹一口气道,他何尝不想回西北上前线,但北吕宋甫定,双堆警备师团尚未恢复元气,的确需要第一师团来稳定民心,他也只能接受现实。
“梁老大,其实咱们也是能帮上忙使上劲的。”赫连勃阴笑道,令狐翼的离开让他憋了一肚子气,本来正是训练最关键时候,却又把自己的得力臂助抽走,他当然使满月复牢搔,但令狐翼使被李大人亲自点名担任新成立的军事情报局首脑,这也是对令狐翼的器重,他当然不会阻挡,但这样一来,却让自己的胆子平空沉重了许多,听说西北读力骑兵师团的幕僚长严同抽来担任自己的副手,但因为东边战事未了,一直还未到任,这也是赫连勃不满的原因之一。
“哦?赫连,你说什么?”梁崇信也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貌似粗豪内里精细的同僚,他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矢,定是有什么想法,“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连卢曼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一双暗灰的眼珠瞪着赫连勃,显然也是想听听这个家伙有什么主意。
“嘿嘿,现在咱们李大人最感头疼的是什么?不就是缺钱吗?那咱们就想些办法帮李大人弄些钱来,这也算是帮李大人分忧解难吧?”赫连勃笑吟吟的回答道。
“废话!谁不知道现在咱们西北缺的就是钱!但钱从何处来?这双堆府任凭咱们累死累活费尽心机,这里的经济也得两三年后才能见成效,这财政税收才会随之增长,要想一下子弄到钱,除非去偷去抢!”没等梁崇信搭话,卢曼已经没好气的打断赫连勃的话语。
“老卢果真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主意,嘿嘿,不愧是老兄弟!”赫连勃故作惊奇的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我猜中了?我猜中什么了?”卢曼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瞪大双眼问道。
“咦?不是你说的去偷去抢吗?”赫连勃歼笑着反问,“这就是我们的好主意啊。”
“去偷去抢?怎么偷怎么抢?”卢曼一听火冒三丈,“你小子耍我?”
“谁耍你?本来就是要去偷去抢!不然哪儿来钱?”赫连勃一脸贼笑,却把目光望向一直坐在旁边未曾开腔的梁崇信。
“梁老大,你——”卢曼也有些吃惊,但看到这位担负起整个北吕宋军事防务的同僚却一脸沉思模样,半天没说话,显然是在思索着什么。
“嗯,想法倒是不错,但这里边还有太多值得商榷的地方,并非随随便便可以行得通,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半晌后,梁崇信才捏着自己下颌的胡子茬慢吞吞的微微点头道。
“呵呵,梁老大,那至少说明我的路子至少有可行之道吧?”赫连勃搓搓手,有些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大笑道:“至于其他么,一切都可以慢慢来盘算核计,不怕没机会啊。没听说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啊,让我赫连勃惦记着,也是他们的福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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