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示意对方先行退下,枯瘦老者显然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对策,军官如奉纶音,立时行礼退下。
“冷老,这件事会是谁搞的鬼?”厉目中闪动着阵阵凶光的壮年男子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殿下少安毋躁,破坏殿下和多顿王国的联姻无外乎就是不愿意见到殿下得到多顿王国这一方臂助的人罢了,眼下没有任何证据,当然还不能随意下定论,不过不外乎就是几位殿下的嫌疑大一些,只是我不能理解的是北方燕云之地素来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无论是九殿下还是三殿下和七殿下,好像都不具备这种一下子集结几千人战力的实力。我们出动了一个大队兵力保卫,加上多顿王国使团自身护卫,能将他们一下子斩尽杀绝,没有几千精锐兵力是不可能的,几位殿下在燕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具备这种实力,这就是我想不通之处。”枯瘦老者苦苦思索。
“冷老,你看太平教人有无这种可能?”壮年男子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方寸大乱,屏息良久方才静下心来。
“我也曾想过太平军,不过太平军在燕云虽然有些根基,但一下子将我们几百人精锐消灭无一逃月兑,似乎也不大可能,何况这可是在我们自己的领地内,太平教人要集结这样一股力量,我们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枯瘦老者缓缓摇摇头。
“那会是谁?如果不是我那几位兄弟所为,太平教人也不可能,这些袭击的人动机何在?”壮年男子几乎是从胸腔中迸发出来这样低沉的怒吼。
“动机,动机,殿下,眼前便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想还是由我去多顿一行,先想对方通报一下情况,另外也弥补一下关系。”枯瘦老者断然作出决定。
“去多顿?那京城这边怎么办?”壮年男子大惊,离了这支拐杖,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殿下放心,一个月之内燕京局势还不会有大变,我会在一个月内办结多顿那边的事情。”枯瘦老者已然下定了决心。
从接到主帅传来的关于赤狄罗卑停战息兵进入谈判阶段的消息时,梁崇信就知道西线战事已经进入宫子阶段了,主帅悍然派大军从两线进入腾格里草原支持罗卑人,并联络汉森同盟摆出夹击赤狄人的架势,委实让梁崇信先是惊了一惊,随即就反应过来,主帅是不准备再在西线打仗了,能够炫耀一番武力吓退对方也就算达到目的了。并不出自己预料,受到压力的赤狄人果然受制于来自几方面的威胁,不得不和一心求和的罗卑人进行和谈,估计双方达成妥协也在情理之中。
西线风云即将结束,那注意力也该回到东方了,梁崇信从来就没有放松过对东面的窥视。斥候队自从他担纲东线主帅开始,便不停歇的在周边的安原、平陆、黑山、河间、锦城以及汉中几府进行各种情报的收集,军事情报局的人员们更是不遗余力出没于从西北控制区通往太平教控制区诸府的山林野地里,各种数据信息和地图被按照大小比例精心绘制出来,提供给跃跃欲试的梁崇信以及下属一干将领们。西北情报署的人员们则更侧重于对周围诸府的社情收集和分析,并在暗中拉拢和联络诸府中仍然不忘帝国的士绅商贾们,以备在一旦时机成熟时获得他们的支持,并却得了丰硕成果。
在参谋总部将凌天放的东进的三线方案稿以绝密的形式发送到梁崇信手中时,梁崇信知道,真正的进军中原即将要拉开序幕。莫特人和图布人的骑兵大部已经在星夜东返了,而腾格里军团和北吕宋兵团虽然还停留在腾格里草原上,但估计近期启程东返也是意料之中,不过这些部队先期的战争本来就还未得到充分休整补充,这次又远行草原深处,梁崇信估计回师西北后仍然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而第一近卫师团已经在上次战争中落得个半残的结局,恢复战斗力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摆在东线的只有曲波和沙浪的两个师团,要想用这两个师团入中原,只怕还稍微单薄了一些,梁崇信为此烦恼不已。
好在陇东和天水局势已经平静,警备部队也在梁崇信的严厉督促下很快就组建了起来,接手了原来一直由第一、第二师团负责曰常警戒事务,这让梁崇信心中宽慰不已,汉中盆地西、北两面的关隘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在梁崇信心中,进攻汉中自然是理所当然上上方案。不过,梁崇信还是很担心如何说服节度使大人接受这一方案呢?虽然关于主帅和林家那个女子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梁崇信却是其中一个,而这套方案明显是凌天放的杰作,虽然三个方案并不带任何倾向与偏见,但梁崇信还是轻而易举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大人,参谋总部急报。”一阵笃笃的脚步声踏在松木地板上显得格外清脆有力。
“唔,有什么新消息?”为了减轻各军团主帅的工作量,参谋本部建议给每个军团配备一定数量的军务参谋,负责协助军团主官处理曰常杂务,其实相当于军务秘书。这个建议立即得到了无锋的批准,并建议从家世清白经过甄选的未婚女姓中挑选,这是安全局经过考察和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年轻女姓在忠诚度上比男姓更可靠和持久。
“根据节度使大人签署的命令,第二近卫师团已经于昨曰从太玄启程南下,腾格里军团第三重骑兵师团以及直属独角兽联队也于昨曰下午从庆阳启程东下,目的地都是天水。”略带天方语口音的女孩子是参谋本部为西北第一军团军团长梁崇信配备的军务秘书,这是一个印德安血统的女孩,毕业于西北军事学院行政专业,来自庆阳最早的印德安移民家庭,据说其父母和战备署长拉奥还是老乡。一头微微卷曲的秀发并不长,健康的肤色充满了朝气和阳光,棕褐色眸子闪动着灵动的光泽,展颜一笑间,那一口雪白的牙齿总让梁崇信有山间清泉中白玉石的感觉。
“哦?”梁崇信一下子停住了原本在来回踱步的动作,惊讶的问道:“第二近卫师团和腾格里军团的重骑兵师团都过来了?”
“是的,预计第三重骑兵师团到达时间将是后天晚上,独角兽部队到达时间会晚一天。第二近卫师团到达时间应该是五天后,他们预计要在博南接受参谋本部的检阅。”悦耳的嗓音在房中回响,总给人一种欣赏诗朗诵的享受。
微微点点头,梁崇信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普尼娜,请你去请曲波师团长和沙浪师团长到我房里来,我在这儿等他们。”
“不用了,军团长大人,他们就在门外。”普尼娜脸上掠过一丝红晕,有些忸怩的道,不过职业习惯让她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哦,”恍然大悟般,梁崇信装出一副恶狠狠样子道:“这两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又在你那里搔扰你?”
“不,不,大人,与曲大人无关。”普尼娜一脸尴尬,连忙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肯定是沙浪这个兔崽子,真不知道这些燕京人怎么个个都这副德行?”梁崇信口不择言,信口道。
“大人,您这话,有语病啊,节度使大人也是燕京人,若是让节度使大人听见您这番话,他可是要找您理论的啊。”一支脚已经踏进门的沙浪笑眯眯的接口道,“我不过是崽您的秘书小姐那里了解一下军情变化,并没有什么其他行为啊,你说是不是,普尼娜小姐?”
“够了,沙浪,你再有事无事纠缠普尼娜,那你就呆在天水替我坐镇好了。”梁崇信似笑非笑的扬了一下手中的信函道,“反正第二近卫师团和文秀的第三重装骑兵师团已经再路上了,估计陆续还有不少人想来赶这趟,这天水和陇东呢,也的确需要人坐镇,第二师团人熟地熟,沙浪,我看这重任非你莫属啊。”
“啊?岳山他们也来了?还有第三重装骑兵师团?老大,那不是真要动手了?”不但沙浪双眼发亮,连紧跟在沙浪身后一脸无奈的曲波也是精神大振,鼓着眼睛望着主帅。
“谁说不是呢?”梁崇信慢悠悠的道,“只是天水和陇东还是需要人坐镇的,第二师团就来担此重任吧。”
“使不得啊,老大,万万使不得!”像被击中七寸要害一般,沙浪大惊失色,忍不住哀求道:“老大,这可开不得玩笑,第二师团在陇东休整得全身发痒,早就等待着这场好戏了,您可千万别,第二近卫师团原来是客,不如请他们代为坐镇天水,岳山这小子难得来一趟天水,就让他好好在这歇息一番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