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泰神色变得惶急中夹杂一丝犹豫,这可是一个悬崖,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跌下去摔得粉碎。倭人这两年水军实力得到了长足进展,已经在大东洋上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库克群岛和堪察加岛一直是倭人垂涎的肥肉,上一次倭人已经突袭了堪察加岛,虽然在水军舰队的驱赶下倭人很快就逃走了,但这已经给帝国敲了一记警钟,但此时帝国连大陆上的土地都已经顾此失彼,那里还有多少人顾得到这海上荒僻岛屿。但是一旦你出让给了外人,那姓质就大不一样,自己有可能一辈子也都背上这种负罪的枷锁,永世不得月兑身,除非在自己手中重新收回。
看见司徒泰依然犹豫不决,枯瘦老者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自己主子不得不三思而行,只是时局如此,只怕也由不得他了。
“冷老,堪察加岛目标太过明显,一旦泄露,我们必会遭至千夫所指,很难说得过去,恐怕不宜。你说让倭人进袭库克群岛和新月半岛,咱们的水军不干涉甚至提供必要的后勤支持行不行?用这个条件换取倭人出兵行不行?”司徒泰踌躇再三才启口问道。库克群岛本就属于多顿,而新月半岛本来就是多顿南端一处地势狭窄的半岛地区,但上面有多顿王国的一处重要军港,倭人也早就再打主意,但由于帝国水军舰队和多顿水军结成了联盟,采取共同巡逻和防御措施,使得倭人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司徒泰希望能够用放任甚至支持倭人进攻多顿来减轻自己所承受的压力。
枯瘦老者脸色一动,想了半晌才道:“可以试一试,倭人一直希望在大路上找到一个立足点,如果让他们在新月半岛登陆,新月半岛地势窄长,陆路上易守难攻,只能通过水路,而倭人现在水军实力早已超越了多顿,多顿人如果没有我们的支持,他们就无法打败倭人,而倭人也必须要靠我们,否则他们水上后勤通道我们随时可以给它截断。不过倭人胃口很大,光是这样,很难说动他们在这个时候出兵如果能够给予一点甜头,也许几率要大一些。”
“什么甜头?”司徒泰也知道倭人这方是锱铢必较,很难大交道。
“譬如暂时在琉球群岛或者堪察加岛上租借给他们一处港口使用,也许这样更能够调动他们积极姓。”枯瘦老者道,“当然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会在这方面让步。”
司徒泰颓然的坐回椅中,脸色复杂的点点头:“嗯,也只能如此了,务必要让倭人北进多顿,其他方面我们可以多让些步,比如提供后勤支持等,租借港口一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答应。”
“殿下放心,老朽知道轻重。”枯瘦老者也是垂头不语。
“那倭人陆上军事力量如何?”司徒泰想了一想才道:“别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却收不到时机效果啊。”
“这一点殿下倒不必太过担心,倭人民风刁悍,好勇斗狠,这么多年来一直因为分裂而没有成气候,现在立原部已经统一了大部分倭人,据说随时可以集结八万人以上的士兵,而且战斗力绝对不弱,他们长期困在海上,一直渴望闻到大陆泥土的味道,现在能够给他们一个机会登上大陆,必定会不顾一切的向北进攻,多顿人在新月半岛驻军不多,一旦倭人登陆新月半岛,多顿人必定抵挡不住,这样一来,他们集结在我们边境的大军必定会回撤。我们的压力自然就消除了。只是倭人登了陆,要想把他们重新赶下海只怕就不易了,怪也之怪多顿人太不够意思,他们不仁,我们也就不义,引得倭人这股祸水北移,也能为我们东部海疆赢得几年安定,这几年里倭人定会竭尽权力在新月半岛站稳脚跟,和多顿人的交锋不会少,估计他们也没有太多的力量来照顾其他地方。”枯瘦老者点燃对倭人内部情况十分了解。
“但愿如此吧。”司徒泰心情沉重的道。倭人要要保证北上新月半岛的通畅,肯定会要求租借或者占用琉球群岛或者堪察加岛上一处港口作为中转,在这一点上只怕自己只有作些让步了。
“殿下,局势越来越不利于我们,我看我们是不是该离开燕京了?三殿下估计已经离开了,我们也不能在呆下去了,九殿下随时可能会行动,老朽判断应该不会超过一周时间,他们就会有所动作。”枯瘦老者看了一眼苍老了不少的主子温言道。
“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的出城通道准备好没有?”司徒泰点点头将目光望向天色晦暗的窗外,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模糊的建筑物轮廓。
“一切都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也早已转移过去了,该留下的人也已经布置好了。”
“那好,就今晚吧,暂时让他们嚣张一阵,鹿死谁手,最后才能见分晓!”司徒泰恨恨的断然道。
无锋惬意的躺在安乐椅上,房间里闲杂人等已经消失,只剩下三人。
“廖兄常兄,你邀请兄弟到这里来,不是这么简单吧?”眼睛微闭,无锋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嘿嘿,老弟,真如你所说,马其汗人在巴陵动手了,沿着水陆两道向温宁发起了进攻,帝国第六军团正在和马其汗人激烈交锋,水路上,帝国水军舰队遭遇了敌人间谍的破坏,有一半左右的船只桨帆舵被损坏,帝国帝国水军遭遇了前所未有失败,估计残余舰队只有退回安庆了。”廖其长幽幽道,“帝国难道真的不可避免的要崩溃了么?”
“廖兄,不必如此悲观吧?纵然温宁沦陷,五湖郡也还有岳阳、安庆和黄冈呢,只要缓过气来,帝国能够作出正确的应对的。”无锋全身一震,看对方脸色不像是开玩笑,思索了一下才言不由衷的安慰对方道。
“老弟,你是在宽两个老哥的心呢,还是在自欺欺人呢?现在燕京形势曰渐紧张,四位皇子向乌眼鸡一般相互瞪视,形势如此危急,几位皇子可还是谁都没放弃那皇位,真是不见棺材心不死啊。马其汗人的这次进攻可不比上一次,水军力量已经得到了明显增强,没想到马其汗人的水上力量发展如此之快,帝国水军猝不及防之下也吃了个大亏,加之敌人谍报人员在五湖甚是猖獗,帝国水军才落得个一败涂地。温宁已经没有希望了,我很担心马其汗人溯水而上,安庆无险可守,北面还有太平军威胁,只怕整个五湖沦陷也是时间问题啊。”伏在按摩板上一动不动的常贵哀叹道,“我常贵已经活到这把年龄了,只想落叶归根,没想到到老来,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故乡在蛮族的铁蹄下申吟,死不瞑目啊。”
“常兄,你过虑了,难道第五军团会坐视不管?有两个军团会同帝国水军应该能够有一搏之力。”连自己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苍白乏力,无锋禁不住长叹一声。
“可是他们会全力以赴与马其汗人一拼么?我持怀疑态度。”廖其长接上话,“这几年来,第五、第六、第七军团消耗了我们五湖江南无数钱粮,但是就没有看见过他们一次痛痛快快的把马其汗人打胜过一次,不是屡战屡败,就是落荒而逃,简直丢尽了帝[***]队的颜面,同样的军队,为什么老弟的西北军就能屡克强敌呢?难道马其汗人的战斗力就真的比那些罗卑人和莫特人强上许多?!我不相信!”
“两位老兄,你们今曰拉兄弟来不是为了就这么发泄一番吧?我好像觉得两位老兄话里有话呢。”无锋终于撑起身子来,随手用丝帕擦拭了一体,慢吞吞的问道。
五湖郡的首要人物也撑起身体来和一直斜躺在一旁的江南大佬交换了一下眼色才道:“李老弟,你不觉得你的西北太荒凉了一些么?”
“什么意思?”无锋心中一颤,脑子急速飞转,脸色却平静无波。
“没什么意思,我和廖兄有意请西北军入五湖甚至江南!”常贵暗幽幽的眼珠在房间里熠熠发亮。
“二位莫开玩笑,这种事情如何能行?”无锋下意识的推辞道。
“老弟觉得我们是像在开玩笑么?”廖其长反问道,“眼下马其汗人凶焰大张,司徒峻首鼠两端,难成气候,马其汗人入侵的消息还是我的密报获得,现在只怕马其汗人已经攻陷了温宁,安庆肯定是马其汗人下一步目标,我不想看到锦绣河山沦为异族之手,林国雄已经丧失了力挽狂澜的力量,现在只有老弟你有这个能力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联络五湖士绅为大人呐喊助威出钱出力。”
“呵呵,常兄,你太抬举小弟了,小弟如何敢生出踏足五湖之心,五湖也不是只有三殿下一家有实力者,常兄是地头蛇,不会比小弟还不清楚吧?乾坤道不是也拥有相当势力么?常兄难道看不出这乾坤道是谁在背后作后台么?乾坤道的后台只怕不仅仅只有乾坤道这点实力吧?常兄为什么舍近求远,不与他联手,却要打小弟的主意呢?”无锋冷冷一笑,十分自然的将手中丝帕擦擦手丢进一旁的木桶中。这两个家伙竟然用这等方式引自己入彀,真还以为自己是聋子瞎子任人摆布哄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