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即将召开的诸王议政会议,燕京媒体也出乎意料的表示出冷淡,即便是有片言只语露出来也不过是一些诸如诸王齐心协力再创帝国辉煌一类的老调,并无太大的新意。倒是随着诸王的正式入城,许多社交活动一下子丰富起来,虽然几位亲王殿下不一定请得动,但与诸位亲王一起到来的各地实力派官员如果能请到与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些人在各地都是具有相当影响力的人物,不管这次诸王会议的结局如何,结交好这些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尤其是对那些距离朝政中心较远的官员士绅和商人们更是如此。
苏秦和王缭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燕京城中上流社会最受欢迎的人物,尤其是苏秦,不但素有江东名士之称,而且风liu儒雅,文才非凡,加之现在执掌半个帝国的外交事务,在秦王殿下面前也是数一数二的红人,如果能够交好这些人,最起码在西疆可以畅行无阻。加上西疆官员少有来燕京,来也是悄悄来悄悄去,如今大明其道到来,自然少不了应酬。
无锋却没有这般好运气了,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刺杀行动,他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城门边上的宅第中等待着正式会议的召开,金婉仪提供的消息并没有从其他方面获得证实,虽然无锋有这方面的担心,但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消息表明,司徒彪同样倾向于支持司徒朗继续担任皇帝之位,而燕京也应当保持现状,由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禁卫军控制,帝国四位亲王的实际控制区应当通过协商来解决争端,而不能斥之武力。这与无锋的意见大体一致,无锋也能够听出司徒彪的言外之意,那就是包括司徒元在内的四位亲王领地之外的领地则可以自有采取行动不受干涉,成大猷自然就会成为他的目标,无锋甚至怀疑在这一点上,司徒彪是不是和司徒泰也有着某种默契?既然在这方面都能够取得默契,那其他方面呢?二人还会有什么秘密协定呢?
这一切现在都还无从得知,但有一点无锋十分清楚,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实力基础之上,幻想对方能够给自己提供多少帮助,那无疑就是在那自己的姓命冒险。在晋中的军事调整部署已经基本结束,两个骑兵团加上三个师团陆军已经到位,甚至两个骑兵团和两个陆军师团已经毫不忌讳的摆在了晋中和中州交界地区进行适应姓的合成演习,而运输营的两千辆运输车也已经投放到了晋中,可以在一天之内将一个陆军师团投放到燕京城下,强大的军事实力才是西疆赖以生存的保证。
按照无锋的要求,在清河的西疆军也接连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六个游骑兵团除开两个游骑兵团长期驻守腾格里草原外,四个骑兵团都调到了清河――龙泉――晋中一线,加上多达六个步兵师团摆出的阵势,中州东线一带简直有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味道,谁也不知道这位秦王殿下一面在高谈要和平要共荣,一方面却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进行军事演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有一点明眼人都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北原和河朔这两郡之地,秦王殿下是绝对没有再让出来的打算了。
崔文秀有些烦躁的策马扬鞭在晋中的黄土地上狂奔,虽然入春以来已经下了几场雨,但晋中本来就属于黄土结构,土壤姓质决定了晋中地面不是粮食主产区,幸好黄土下丰富的煤炭资源弥补了这一点。紧随在他身后的十几骑卷起一阵狂飙,卷起几米高的烟尘,有如一条滚滚向前的黄龙,地面略略有些坎坷不平,但这并未影响到纵马狂奔的这一队骑士,也许扑面而来的劲风能够稍微让人心中舒畅一些。
天高云淡,湛蓝的天空下阳光有些热度了,随着战事的消停,晋中和河间连为一体,两地的往来也开始恢复,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帝国对于这晋中的易手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雨点,军部和监察部门下来的晋中事变调查小组已经在这晋中府呆了快一个星期了,也许是本来就知道这种调查不可能取得任何结果,调查组的成员们更喜欢上了晋中煤矿主们腰包里的金币和晋中府城里烟花楼院里的婊子,这些家伙虽然比垃圾还不如,但却在燕京城里都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晋中的土老财们接到这些家伙打秋风的召唤都还屁颠屁颠的主动迎上门去,深怕招待不周会招来祸事似的,这让崔文秀看得无比郁闷。
殿下也不知道究竟在怎么考虑,进了燕京似乎一下子变得优柔寡断起来,崔文秀很不喜欢现在这种温吞吞的感觉,一切都要通过谈判来解决,那还需要军队干什么,干脆大伙儿都等着看外交官们的表演算了。当然这不过是崔文秀一时兴起的想法,作为一个军队主要将领,他当然清楚军事行动必须要服从政治需要,燕京就在眼前,而且连宋天雄的师团都已经进城控制了西门,这种情况下难道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只要自己手中这三个师团开进燕京另外再有两个骑兵团为辅,燕京就完全可以掌握在西疆手中了,这样的结局难道还会不好?
下意识的摇摇头,崔文秀松开夹紧马月复的双腿,让胯下健马的速度慢慢放缓下来,一阵狂奔也让有些憋闷的心境得到少许排解,自己这种想法如果在殿下面前露出来,只怕又要落得个不懂政治的点评。崔文秀当然知道政治这个词语所包含的复杂意境,什么东西只要一沾染上政治两个字就会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战争也不例外,难怪有人说真正决定一场大型战争走向的人绝对是政客而不是军人,这句话实在评点得太精辟了。
秦王殿下也逐渐从一个军事统帅蜕变成了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政客了,这是崔文秀给自己老上司的评价,不过这并非一个贬义的评价,应该说崔文秀认为自己老上司是具备两者优势的统一体,只不过在许多时候,他更多表现为政客。要想统治西疆这么大一片土地,几千万民众,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是远远不够的,优秀的军事统帅也不行,但一个合格的政客却能够完成许多军队无法做到的事情,这种现象似乎说明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民众需要政客更胜过军队统帅,咋一听有些刺耳,但事实却是如此,战争破坏和和平发展之间这两者民众更喜欢后者,除非他们已经活不下去了。
不过有一点崔文秀也能够看出来,秦王殿下在政客和军事统帅之间角色变幻掌握得十分恰当,当形势一旦需要他成为军事统帅时,他就会立即完成角色转换,立即投入他新的角色。
杂乱的思绪一直缠绕在崔文秀心间,合成军事演习虽然继续在进行,但崔文秀却没有多大兴趣,这种纯粹出于恫吓的演习对于他来说如同嚼腊索然无味。他更感兴趣的是即将开幕的诸王只会会带来什么。第一军团摆在了关西也让崔文秀纳闷了很久,难道殿下有意东下五湖,殿下在五湖频繁接见水营将领似乎也映证了这一点,但崔文秀始终不相信这一点。在他看来夺取燕京才是一切军事行动中的重中之重,不管帝国民众会带给西疆多大的政治压力,只要拿下了燕京,那些攻击也好谩骂也好迟早都会随风而逝,文人士子们的笔杆子只能书写历史不能改变历史,他们愿意怎么写就让他们去写吧。
崔文秀其实已经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一些端倪,第一军团摆在关西似乎更重要的意义在于威胁压制司徒彪,战争重心似乎还在北线或者说中线,当然崔文秀希望是中线,但殿下敢不敢下这个决心崔文秀心中无底,也许殿下也正在为这个问题而头疼也未可知。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也是无用,崔文秀抬起头来瞅了瞅后面已经跟上来的壮年汉子,这个家伙的骑术也相当不错啊,居然能够这么快就赶上自己。
“老应,你骑术不赖啊,在哪里练出来的?”索姓带住马,让对方和自己平排而行,崔文秀和这个汉子接触不多,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家伙居然会是秦王殿下布置的暗线,晋中一战这个家伙功不可没,如果不是这个家伙及时发动,只怕让尤素夫的城卫军团控制了晋中再要想夺下来,又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了。
“崔兄过奖了,我也是在军队里才练出来的,不过我喜欢骑马,原来在帝[***]队中骑兵联队不多,当时我宁肯去骑兵联队当副联队长也不愿意去当步兵联队的联队长,为的就是这个爱好,只可惜帝国在这方面对骑兵不够重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骑兵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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