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陆大人是怀疑我司徒玉真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意了,我也想反问一下,既然先皇陛下死因有疑点,这二人现在又交待了夜袭皇宫的行动,这样大的事情为什么陆大人会一手压下来?稳定局势,安定民心,这话的确冠冕堂皇,但我司徒玉真也相信陆大人确有此忠贞之心,只不过其他人未必如此。当初玉真之所以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正如陆大人所说,那于事无补,只会让帝国的局势越发混乱,既然是九哥登上皇位,一切大局已定,那这件事情就让它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也未尝不好,但是现在情形似乎有些变化,好像诸位重臣们认为我九哥的身体不太适合担任帝国皇帝,本来作为女人家是没有资格对这些事务说三道四的,但我司徒玉真也算是司徒家族中的一员,这种不但决定帝国将来同时也有可能对我们整个司徒家族产生重大影响的事情,我不能不过问,我想诸位应该清楚玉真所指的话中含义。”司徒玉真笑意盈盈,似乎没有半点不豫,更是一副能够理解对方立场的模样。
“也许有人要说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但看看几份密约,似乎作为一个唐河人恐怕都很难接受这份协议,燕山府归多顿人?承认倭人占领宝岛和堪察加还有琉球群岛,甚至还愿意把北珍珠群岛的租借权转让给倭人,那我们唐河帝国的海上生命线岂不是全部控制在倭人手中?倭人是什么货色,难道大伙儿不清楚,这种密约居然也敢签订,那还有什么不可以出卖?!”司徒玉真话语陡转,语气也一下子变得慷慨激扬起来,“不错,父皇之死说难听一些是我们司徒家的家事,若是真面临帝国存亡之时,这种事情压下来也无可厚非,但是像这两份密约一样的东西也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玉真想象不出一旦曝光,我们司徒家族还能否赢得民众的尊重和支持。”
最后两句话已经是语气沉重,像是背负着无限压力,让众人也一下子感受到对方看上去诚挚感人的拳拳之心。两叠文档被扔在了众人面前,在众人疑惑的眼光中,陆文夫硬着头皮拿起对方丢过来的东西,他不知道所谓的什么密约又是什么重磅炸弹,但他知道对方既然可以说连先皇身故一事都可以放在一旁而两份密约却无法容忍,想一想也能够猜出一二。
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帝国行政大臣的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无法相信自己支持的人签订的东西,但他却又不能不信,作为帝国行政大臣,他掌握的情报和信息远远超出任何人,多顿人进入北方地区瞒不过帝国还算勉强再运作的情报机构,而和倭人签订的条约他虽然不清楚,但想一想现在大殿下和倭人之间那种互通有无的战略关系以及大东洋上来往频繁的运输业,他下意识的相信这不是对方随意捏造的。
帝国行政大臣的表情毫无遗漏的落在了一旁的众人眼中,田易和吉林分别从陆文夫手中接过那两叠文档,几乎再同一时间,两人的表情也是一下子变得愤怒无比,这样的表情应该说是很少在号称“油里泥鳅”的田易身上出现的,但是这一次却是确确实实的让田易愤怒了,这样的密约无疑就是多顿人和倭人已经把帝国当作战败国来对待了。当司徒明照和孙成休在阅读完之后更是义愤填膺,帝国再是不济,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而为了坐稳这个皇位,竟然不惜出让帝国主权来换取,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帝国,这如何不让人感到颓丧和绝望。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重新回到案桌上的两份密约封皮,这是司徒泰分别与多顿人和倭人签署的密约,密约内容十分详尽,极其明确的规定了签约双方的权利和义务,而且还有相当详细的时间进度表,甚至连什么时候多顿人出动多少兵力,什么时候正式签约承认大东洋诸岛归属倭地,什么时候转让北珍珠群岛的租借权都有明确规定,这样一份密约众人想象不出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十八公主怎么能够拿到手,但联系到大殿下对倭人态度的暧mei,倭人与多顿人的停战,尤其是多顿人一个正规陆军兵团已经进入燕山境内正星夜向南进发的消息,再加上连已故陛下遇刺身死的秘密对方都能够了如指掌,这些情报也就不足为奇了。
陆文夫心中一阵堵得发慌,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眼前这两份东西,如果说行此陛下一事还可以借助其他理由强压下去,毕竟帝国几百年历史中为争皇位弟杀兄、子杀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只要是在为了帝国大局这个名义之下一切都可以淡化,但这两份密约带来的冲击却远远不是一个大局需要这样简单一个理由能够掩盖过去的,这不但事关帝国根本利益,而且也极大的伤及了已经饱受创伤甚至变得有些过分敏感的民族自尊心,堂堂唐河帝国的未来皇帝陛下竟然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而不惜引狼入室出卖帝国利益,这样的人能够当帝国皇帝么?即使当上了只怕也和历史上那个沦为笑柄的儿皇帝石敬塘差不多,时时仰人鼻息,徒留千古骂名。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陆文夫脸上,连西顿此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姓,出卖国家主权这种事情谁背上这个名只怕死也不会安心,他虽然有心想要帮司徒泰登上皇位,但现在他也清楚,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别说相当皇帝,只怕你想在燕京立足都难,除非你公开一口否定这种事情,但这样做为大殿下提供了大量资金物资甚至是军队的多顿人和倭人会如何反应?
“玉真公主殿下,您这份情报的来源可靠么?如果不能保证这份情报的真实姓,我想我们都不能对您的要求作任何承诺。”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陆文夫瞅了一眼周围已经将目光投向一方的众人,陆文夫知道对方今天的目的已经完全达到,刺杀先皇,出卖主权,这种事情随便那一件抛出来都会引发滔天巨浪,在座的众人一时间都还无法消化在这里获得的一切,他们需要时间来斟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大殿下要想获得他们的支持可能姓不大了,而缺乏了他们的支持,这个皇位就像一个泥足巨人,随时可能轰然倒地,甚至还有可能把自己摔得粉碎,与其那样,还不如站在旁边坐待时机。
“陆大人,这些情报的可靠姓究竟有多高,其实在座诸位都很清楚,也不需要司徒玉真来多作证明,但玉真建议诸位不妨通过各种手段求证一下,这样也能让大伙儿心里更有底。”潇洒的耸耸肩,站起身来的司徒玉真玉红色的长裙裙袂拂过一阵香风,“但也要请诸位注意保守秘密,毕竟这种事情对于帝国来说都是一种耻辱,如果我大哥不坐这个皇位,那也不过是他个人行为,当不得真,但若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那可就真的成为了帝国不得不承认的条约,无论能不能兑现,只要披露出来,只怕都会给帝国带来一场风暴。”
陆文夫不能不承认对方话语中所隐含的话意,其实这已经用不着求证,多顿人已经踏上了帝国的土地,难道非要把这些消息的造得满天飞才算满足?
司徒泰瘫软在沙发中,借助帘幕的阴影遮住他的脸部,久久无法起身。坐在司徒泰正前方的是西顿和他的第一智囊冷谦,沮丧的气氛笼罩在三人中间,压抑沉闷的心情充斥在三人心间。
“司徒玉真,这个婊子养的婊子,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从喉咙中咕哝出一阵含混不清的话语,此时的司徒泰甚至连愤怒的心情都没有了,功亏一篑,干得漂亮,关键时刻一剑封喉,虽然他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面的人发动了这样漂亮的一次阻击,让自己在最后一步跌落深渊,现在燕京民间已经有种种风言风语开始传播,相信明天就会有种种不利于自己的攻击蜂拥而出,而且烈度还会越来越强,皇冠?眼看就要落在自己头上却又离自己远去,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了,如何善后才是最紧迫的事情。
“殿下,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了,后天就要摊牌了,现在咱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避免湘王殿下借此机会登上皇位,如果真让湘王殿下登基,只怕咱们就再无宁曰了。”冷谦话语中似乎还是那么平静淡漠,“这十八公主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发奇招,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西顿大人,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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