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闫晨汐和侯之喧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恨不得二十五个小时黏在一起。闫晨汐比侯之喧强了那么一丝,毕竟是快奔三的人了,理智稍稍占了点上风。忙碌的时候还好,一空下来,嘴巴就开始往耳边那头咧去。碰到难应付的客人,她脸上也没有一点的不耐,笑嘻嘻的,给客人留下了一种很好相处的印象。没有客人的时候,她会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肩膀一抖一抖的傻笑,引来内部员工驻足围观,甚至有不怕死的伸手模了模她的额头,看看是否发烧了。
五点,下班时间一到,她打卡的积极性比所有人都强。旋风一般的冲出影楼,跳上侯之喧的小二轮。两人光明正大的行径,在外人面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亲密举止,以至于影楼内所有人都知道:闫小姐恋爱了!对象是个很女敕,很秀气的……小哥。嗯哼,虽然有吃女敕草的嫌疑,不过,眼下姐弟恋盛行,一干人等除了眼红之外,谁会说什么?谁让他们男的俊女的俏,秒杀了无数眼球呢。
闫晨汐素来胆儿大,侯之喧则是不想落她下风,故而,两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在正常不过。偶尔兴起,闫晨汐会趁着侯之喧不备偷个吻,有时候把侯之喧逼急了,就会把她拐到没有人的角落里大饱口福一番。
两人偶尔也会去电影院,专挑午夜场人数不多的时候。选一个偏僻的位置,就着微弱的光线,上演一场少儿不宜的动作片。新奇的感觉,加上感官上的刺激,为他们呈现出了一种不同于以往的体验。一部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他们通常只看了个开头以及结局,中间故事反倒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很满意现在的小日子,这就够了。
偶然听门市部的小姑娘提起,F城体育公园重建,木栅道很漂亮,到了晚上,给人一种很浪漫的感觉,非常适合情人约会。闫晨汐听了,不免心驰神往,当天晚上就拖着侯之喧去。待两人穿过橡胶跑道,越过石阶,踏上木栅道时,傻眼了!在能见度不高的木栅道上,单他们所能触及的一段不短的距离内,每间隔一到两米之间就会有一对情侣相依相偎,稍稍走进一点,还能听到‘啾啾’的接吻声。
两人面面相觑,踌躇一番,心想,来都来了,不四处看看,太可惜。结果,不到十分钟,他们就果断放弃。江边的夜景的确不错,唯一的缺点是人太多,在这里散步,还不如坐在家里发呆。
这样的事还有不少,短短十来天,他们把F城逛了差不多了。本来嘛,F城就没多大,即使在不断开发建设,短时间内改变也不会太大。
磨着磨着,不知不觉,侯之喧高三开学。同时,闫晨汐设计的造型得到了总部肯定的评价,并有意无意指出以她的能力屈居F城实在是大材小用,字里行间无不流露出对闫晨汐的欣赏,希望她到总部就职。
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牢牢的抓住。偏偏,闫晨汐甘愿当了一回傻子。
陈恩琳听到闫晨汐竟然拒绝了升迁的机会,恨得啊,捶胸顿足。在闫晨汐去看她与小宝宝的时候,劈头盖脸一顿骂。哪儿怕闫晨汐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仍是扛不住她猛烈的攻势,只能把送给小宝宝的一对金手镯往陈恩琳身上一丢,撒丫子跑人。
不单单陈恩琳,很多人对闫晨汐拒绝这样的机会而感到不解。事实上,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因为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她不是没怀疑过江君风,但,造型设计事关重大,哪儿是一个外行人说干涉就能干涉的了的。
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静观其变是最好的法子了。
如此平静的过了几个月,期间,侯之喧生日,为了给他制造个大大的惊喜,闫晨汐没少忙活。至少,提早一个月就开始跟校长‘沟通’,只为了借体育馆一个小时这件事就够她费心费力的。而布置,邀请他班上的同学,又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简直是快把她折腾到心力交瘁,直呼再也不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当,看着他惊喜交加的面孔时,她瞬间觉得,一个月的辛苦根本不算什么,甚至不自觉的开始在脑袋中规划着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个圣诞节该如何渡过。
出乎意料的是,平安夜,圣诞节的前一天,侯之喧直接将她拐上前往日本的飞机,把她准备了许久的圣诞计划扼杀。生气么?肯定的。可,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替她庆生准备的惊喜……没错,该死的平安夜,正是她的生日!
谁让她没把圣诞计划告诉他呢?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还是吃饱了撑的?
如果说,她为他准备的生日,靠的是声势,靠的是群众的力量,那么他所准备的就是浪漫与奢华兼备。
你见过十二月盛开的樱花?不是一棵两棵,是整个园子,数百棵齐放!以闫晨汐这颗现实主义的脑袋瓜,偷偷在心里计算一番其中所耗费的人力,物力的价值,她的一颗心在不断的淌血。
为了避免自己一把掐死侯之喧,闫晨汐赶紧转移注意力,“你哪儿来的钱?”
谁知,侯之喧一脸愧色,“这是我姥姥的园子,我只说跟她借个安静浪漫一点的地方给你过生日,哪儿知道她居然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阵仗……没错,阵仗!
一张长的让闫晨汐快要看不清侯之喧的脸的桌子,铺上个大白桌布,精致到讲究的晚餐,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的乐团,以及他们俩身后各站了二十个的男仆女仆!
闫晨汐很想指着他的脑门指责他一番,这哪儿是普通的有钱人啊,根本就是有钱到爆,平时在她面前装什么孙子!
可,一切一切她只能和着口水往肚子里吞,换成一阵阵的干笑,“我是否该叫你一声‘少爷’呢,嗯?”
侯之喧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他知道她生气了,很生气!他不断的解释,努力的哄,说到口都干了,闫晨汐始终摆着一张脸。
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闫晨汐的一张臭脸消磨,于是,他恼了,怒了,“成天在我耳边叨叨着钱是好东西,为了钱可以豁出去的人,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你没那资格!”
闫晨汐冷笑着,用颤抖的手将刀子叉子一扔,甩也不甩侯之喧,独自回了酒店,展开了他们自认识以来历时最久的一次冷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