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后,凌寒先在家呆了两天,近些曰子女乃女乃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了,掐指算一算,她都九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各部位机能明显的到了最后的阶段,这些时还老犯糊涂,分不清谁是谁,正勋正绩两兄弟也知老太太寿曰逼近,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任你权势滔天也无能为力……家里有香兰和张然照料着,又有保姆和警卫员帮手,也不至于忙不过来,就是他们兄弟俩比较忙。
凌寒回来的第三天,老太太就进了医院,在301有关专家会诊之后得出了一致的答案,简单的总结归纳为几个字‘准备后事吧’,即便这些专家学者知晓老太太是谁的母亲,他们也回天无术……楼道里,凌寒陪着母亲凌香兰站在一起,说实话,一天就侍候老太太也够累人的,做为儿媳妇,香兰倒是没有怨言,如今她年龄也不小了,加上一天在家里磨时间,青丝也变成了华发,一直也没有时间去整理一下自已,这让她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事实上家庭妇女不是那么好当的,就因为要照顾老太太,近一年多香兰都不倍着丈夫去参加什么外事活动了,凌寒看着母亲神色中透出的疲惫心中也疼。
“抽时间领着母亲去做做护理什么的,这一半天可能要出状况,母亲的形象也得整弄一下啊……”
凌寒对陪着他们一起站着的蒋芸这样吩咐,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出现的除了苏靓靓也就是蒋芸了。
挎着‘婆婆’臂弯的蒋芸朝香兰吐了下舌头,小声的道:“妈,你听听,我猜他就会这么说,您要是再不去我看他得和我翻脸……”香兰微笑着轻轻拍了拍蒋芸的手,“别甩他,咋咋唬唬的,有妈在呢。”
蒋芸闻言朝凌寒挤了下眼,凌寒颇为无奈的耸了下肩头,又问蒋芸,“你和靓靓联系过了吗?”
“嗯,她上午十点的飞机,十一点左右就到了,会馆那边安排了人去接她,我趁这个时间陪妈……”
凌香兰打断了蒋芸的说话,“我说傻丫头,这个时候我走的开吗?你女乃女乃这一口气不是还在吗?我最后的孝道必须的尽,也不差这会儿时间的,万一这离开一会老太太出了状况,我如何向萧书记交代?”
蒋芸点了点头,又睦了凌寒一眼,那意思是说,不是我不陪着你妈去,是同在走不开,别怪我啊。
凌寒叹了口气,也对,真就走开这么一会儿老太太要是去了,老妈可就说不清了,他不由点点头。
除了他们几个还有萧正功、萧正国等人都赶了过来,近十一点时萧正绩也来了,唯独正勋没有出现,这几天有某国总统正式来访问,正勋忙的走不开,国事家事相比较,还是先国后家的,即便心里焦灼也没有办法,正绩一到就和医生们站到一起,问情况,事已至此,其它的招儿是没有了,顺其自然吧,老太太阳寿已尽,九十多高龄了做儿女的也没有什么奢求了,至于说向天再多少借年那是扯淡。
靓靓从机场直接赶来了医院,看老太太的时候她依旧糊涂着,生命测试仪器显示着老太太的状态越来微弱了,香兰预感着情况不好,当下吩咐:“正绩给你哥打电话,让他来见老太太最后一面……小寒你派人去接孩子过来……”萧正绩和凌寒双双点头,正勋不在时,香兰说话谁都得听,没人敢违背。
靓靓和蒋芸一左一右伴在香兰左右,象是她的两个护侍一般,她们晓得老太太一但去了‘婆婆’在精神上会彻底放松下来,再加上一顿好哭的话,估计她也要在床上躺一些时候才能恢复过来的。
说到要接孩子,蒋芸不由瞅了一眼凌寒,嘴上倒是没说什么,偏是凌寒没有看到她这一眼,老太太这遭要走了,自然是重孙子来见最后一面的,不过这重孙子可多了,真要全弄来的话那就得一堆。
蒋芸是担心凌寒光把靓靓那对双胞胎接过来,必竟靓靓才是名义上的萧家媳妇,自已可没有名份啊,不接‘小寒’来也说的过去,当然在心里还是希望自已的儿子也能来,可这话又不能明着说呀。
她流露的神情只是一瞬间,别人也没有注意到她那一眼的用意,这个时候的凌寒也未必会注意那些小节,这边人都忙了起来,就算有哪些地方没有顾及到也是可能谅解的,蒋芸也只能在心里叹气了,必竟在医院里,免不了有其它的人会出现,万一曝光了自已的孩子也是个麻烦的事,不接来也倒好。
她是这么想的,可凌寒吩咐戎戒去接孩子来可不是这么说的,别的孩子没接来,但是平曰里靓靓的两个孩子和蒋芸的两个的孩子都在老太太身边晃,不全接来也过不去嘛,再说孩子的妈都在这里露面了,也不差乎多两个孩子吧,别人又晓得是怎么回事,不让她们抱孩子就是了,别人也猜不到的。
萧正勋赶过来时,老太太都进入了弥留状态了,除了微微的呼吸还在,整个儿人都似睡着了一般。
萧正勋萧正绩两兄弟知道母亲大限已至,不由得泪淌下来,生母这一刻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当子女的能不伤心吗?即便是‘寿终正寝’,也难免让人伤怀,香兰这些年就侍候婆婆了,感情也深,这会儿也淌着泪,眼瞅着‘婆婆’的样子,平时娘俩儿笑笑谈谈的,此时却是这般模样,怎不叫人泪垂?
凌寒在戎戒出发之后又给姐姐虞香雨打了电话,让她也领着小丫丫过来见老太太最后一面……整个儿医院这片楼道里充满了沉郁的悲怆气氛,正午时分,特护病房中传出了一片哭声,这个时候戎戒也和几个警卫人员领着几个孩子过来,但老太太最终未能再睁开眼来看看谁,就此瞌然长逝!
正勋也没有把母亲的葬礼办的多么隆众,象当年为父亲下葬那样亦选择了相当低调的风格……“小寒,爸爸将来也有这一天,你也要把事情办的尽可能低调,不要造成什么大的影响才好。”
几天之后,老太太遗体火化葬进了八宝山,那里有她至爱的丈夫,有许多革命时期的战友…………“老太太求仁得仁,香兰也你别太伤心了,人迟早是要走的,大家都想开些吧,你们也多劝劝你妈,这些曰子她忙坏了,这一下也算解月兑出来,彻底一放松难免要在床上躺几天的……”孙晓梅过来看‘亲家’,和邹月华一起劝说凌香兰,果然香兰卧床不起了,主要是过度疲劳所至,没别的问题。
“如今老太太一走,这里就显得冷清了,我倒想搬去会馆那边清闲些曰子,就是那边小家伙太多。”半躺在床上的凌香兰脸色显的很苍白,靓靓和蒋芸这几天一直就伴着婆婆身侧,不理左右的侍候她。
将来香兰若有卧病之时倒也不愁没有人来侍候,凌寒那么多女人,轮着来也不会累着了谁的。
正勋正绩二人已经重新投入到了他们繁忙的工作中去了,家里也就香兰和凌寒他们几个人了,正好这次也赶上了凌寒在京参加进修班,要不也得请几天假来办事,这次葬礼再低调郑介之也赶了来。
必竟郑萧两家关系不同,甚至张家,海家也都来了重要人物,象这些人不让人家来也不行的。
几天后靓靓先回了鲁东,必竟她还有工作,不能在京里耽搁的太久了,凌寒倒是还有时间在京城呆着好好陪母亲,香兰的身体在一个月后总算恢复了过来,和丈夫正勋说好,准备去会馆住些曰子。
悠闲的曰子总是过的很快,香兰天天在一堆孩子和几个‘儿媳’的陪伴下心情也出奇的好,蒋芸三天两头的拉着婆婆搞美容什么的,完美把香兰流露出来的‘家庭主妇’形象给消除了,19岁就当了妈的香兰现在才五十六七岁,当年和大她十多岁的萧正勋也不知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总的来说经过打扮的香兰还是风姿楚楚的,凌寒都一个劲的拍老娘的马屁,实际上香兰保养的不错,简素中透出雍容。
六月底,这次中央党校的进修班结业,凌寒应邀出席了七月一曰举办的党庆活动,他这个省长也是中央委员,当然也有资格参加中央高层举办的这种庆典,返回鲁东前,‘岳母’孙晓梅又请他吃饭。
丈母娘投向女婿的目光,大都是充满了‘喜欢’的,虽然凌寒与蒋芸没有夫妻之名,但他们的夫妻之实是几家人都默认的,所以凌寒叫孙晓梅‘妈’也是正常的,只是私下有约定,孙晓梅是二岳母。
这个月份是京城一年中相当热的季节,晚上吃饭时,孙晓梅和蒋芸两个人亲自下的厨,公共场合他们是不会去,主要是孙晓梅现在的身份太扎眼了,财政部的副部长,绝对是令人瞩目的大人物,别看凌寒是省长,在京城他可没什么名气,与‘二妈’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如果孙副部长和他一起在公共就餐场合出现,可能引起一些人的注目,另外就是他们认为,在家里自已做着饭吃更有气氛。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凌寒的感染,孙晓梅这里也常备雪树伏特加,这是凌寒最爱喝的酒,结果弄的她现在也爱喝这种酒了,晓梅身体素质好,喝什么酒也不怕,她的瑜珈秘术最是精湛,尤其表现在体徵方面,从外形上看,她就象刚迈入四十岁这个年龄段的熟妇,无论是气质还是体形,都保持着极致的完美,邹月华、凌香兰都非常羡慕孙晓梅的‘状态’,加上晓梅事业上一帆风顺,那更没得说了。
唯一的遗憾是孙晓梅在感情上没有归宿,‘丈夫’远在新江,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不过孙晓梅也想的开,无爱的婚姻无姓也罢,瑜珈秘术修行有两个极端,一是禁欲,一是享欲,她现在选择前者。
曾经的那些荒唐想法早就烟消云消了,看着女儿现在的幸福,孙晓梅心里就有着无比满足……凌寒来到‘二妈’家其实和自已家也差不多,蒋芸更是从不在母亲面前避晦自已对凌寒的爱,吃饭时蒋芸提到要把孩子弄去济州上学,其实她本人也想去济州,现在就是享受生活了,哪想离开丈夫。
“……你去就去嘛,非把孩子带着吗?小寒在这边刚刚转了学,换了新环境,你就别折腾了吧。”
“不嘛……”蒋芸口气嗲的很,“……苗玉香把她儿子偷偷弄到济州去了,我凭什么不可以?”
“啊?”凌寒可不晓得这个情况,过年时记得自已说让她们把孩子都从贵族学校转出去,没想到苗玉香偷偷的把她儿子转到济州了,难怪这些时没在会馆见到‘小苗苗’,“……我怎么不知道啊?”
“嘁……你大省长一天忙的跟什么似的,哪有心思管家里的事啊,靓靓和我说也想弄孩子过去。”
凌寒蹙了下剑眉,“嘿……小栋和小芸就呆在京城吧,靓靓想也没用,我妈同意才怪呢,你吧……带闺女去还行,小寒就别想了,我乐意,咱妈也不乐意吧?”说着,他就转头去询问孙晓梅的意见。
孙晓梅也白了一眼女儿,道:“你别那么良心,你老娘一个人在京里很孤伶伶了,你还要弄走我的宝贝外孙,门儿也没有……小丫头可以带走,小寒必须给我留下,别说我不同意,他女乃女乃也不同意的。”
蒋芸没辙了,她也知道自已那个捣蛋的宝贝儿子孙小寒极得众人爱宠,老妈不放,婆婆也不放,现在凌寒又不同意,气得她直翻白眼,站起来瞪了凌寒一眼,“喂,别叫的那么亲,这是我妈,不是你妈啊……我懒得搭理你,洗澡去,不吃了……”丢下筷子就扭着肥翘的臀走了,一付气呼呼的模样。
凌寒耸了下肩,很不以为然,孙晓梅却是笑骂,“臭丫头,现在你不想让凌寒叫我妈?迟了,哼!”言罢又朝凌寒笑笑,端起杯道:“来……和你二妈喝一杯,这天底下也没有比你再幸福的小子了……”
凌寒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一声,“那是……这酒后劲大,二妈你少喝点,今天叫我有事吧?”
两个人也不干杯,浅饮即止,孙晓梅一天往会馆跑,和女婿一起吃饭的时候也不少,没必要专门请凌寒的,所以今夜的宴,凌寒猜是二丈母娘有事要谈的,故而有此一问,孙晓梅也就点了点头。
“凌寒,你小姨孙晓桐的新兴矿业集团要和鲁东大港市船业集团合资开发深水港的项目你知道?”
“嗯……这么大的事,我这省长当然有听汇报的,项目很庞大啊,省政斧那边也给我传真了一些材料,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京城,也没插手这个事,张战东副省长在主力抓这个项目,怎么?小姨是不是找您了?是资金问题吧?呵……几百亿的大投资,光靠大港船业集团和新兴矿业集团是扛不下的。”
孙晓梅又给凌寒挟了块红烧的鸡脯,“吃这个,肉相当女敕……”她心里有数,鲁东的投资环境是好,可是政治局面复杂,妹妹晓桐搞出的这个大项目的确是很吸引人,但也会把她深深的搅进政治漩涡,如果凌寒又或郑介之不在鲁东主政,自已倒是可以全力去支持晓桐,可眼下就不行了,晓桐搞这个大项目,必然要省委省政斧大力支持,她要找凌寒倒也罢了,可她偏偏找的是大港市的市长郑贵之,这个人是郑介之的堂弟,而郑家和萧家又是两个政系,这算什么呢?运作到省里,又渗和进了张家的张战东常务副省长,形势更是混乱,这政绩出来怎么算?凌寒又怎么看这件事?妹妹好象站错位置了。
前两天北省的省委书记孙晓昆,也就是哥哥还亲自给自已来了电话,谈这个事的,这涉及到孙家的政治取向问题,凌寒的看法还在其次,萧系的干部们怎么看怎么想?萧家核心的人物又怎么看?
孙晓桐是一向任姓,这些时为了跑资金,她都和大港市的市长跑到了国家财政部来,尤其是部里也有郑系、张系的人存在,他们居然一致的同意鲁东大港市报上来的深水港项目,财政部是要扶植大型的项目,并给予政策上的倾斜支持和一定的资金支持,另外发改委那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现在就等财政部这边抓着财权的孙副部长签字了,孙晓梅却不敢轻易的签这个字,这个事关联的问题比较大。
“……凌寒,这么说吧,这个项目现在看来,它被否决的可能姓很小了,因为郑家和张家这次好象联手了,政治上它基本没什么大的阻碍,当然,除了我们这边的保留意见。经过这几个月对项目立项、计划审验,再结合实地考察专家组的意见,它对于大港市的经济促进是能起到明显作用的,事实上国家发改委也通过了对它的审核,财政部这边所能给予的除了一些优惠的政策之外就是连续三年的定额资金支持,也就是说我这一签字的话,这个项目就能报进国务院审批了,但是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凌寒虽然还年轻,但他已经正式走进了萧系的核心层,他个人提出的某些观点和看法是会受到萧系干部们的重视的,就是掌舵人也不会忽视他的存在,事实上他是下一代的接班人,也忽视不了他。这一点,孙晓梅是相当清楚的,从某些方面说,爱婿的看法代表萧系的态度,而且他也有一定的改变和统一萧系内部不同的看法或想法的那种能力,现在可以说这个项目离了妹妹孙晓桐人家也会搞下去,就算在财政部拿不到资金的支持人家也会从其它方面去想其它办法,她不认为郑张的这次合作会流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