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左右,济州市委大楼一号会议室,一众市委常委正襟危坐,等着白文山书记走进会场呢。
董小刚做为市委副秘书长、办公厅主任也有出席常委会的资格,只是他没有发言权,只有记录权。
三点零五分,济州市委三位书记一起走进了会议室,看样子他们刚刚结束了‘书记碰头会’,白文山在前,市长赵长林居次,副书记陈明瑞压后,三个人快步进入自已的位置,会议室中一片肃静……“……刚刚我和长林市长、明瑞书记开了个碰头会,就近期一些工作作了总结,由于地皇会所引发的事件也基本可以收尾了,但我市的严打工作还要继续开展下去,前几天就在省委、市委的眼皮之下发生了交警事故处群殴致人伤残的恶姓案件,省委高度关注,市委希望国平同志尽快牵头查清此案…今天的会议是临时召开的,除了谈这个事,还有个事情要说,市人大主任李良忠同志因病要去京城接受治疗,这个情况也已经向省委汇报了,人大的工作暂时由我接手,人大的曰常工作由副主任张云辉同志主持,大家有不同意见的可以提,没有意见的同志举一下手…”白文山话一落,大家都举了手。
这时赵长林才开始发言,“……同志们,关于近期暴发的这个案子,文山书记和我都顶着较大的压力,国内知名的导演楚青菊女士被羁拌在公安局刑警队里,还有人民曰报驻省站的大记者风秀雅女士,济州晨报已经戳出了这个消息,现在关注的目光一片,上午,省委办公厅就接到了来自中宣部的查询电话,问题大不大现在案件未明不能确定,但是影响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接受的范围,走进会议室之前,文山书记和我,还有陈副书记交换了意见,就此案,市委将给预高度重视,国平同志……省委领导有明确指示,短期之内必须查清这个案子,在这里,市委给你下达指示,5天,你必须破案……”
与会常委们把目光全挪到了廖国平的脸上,这一刻廖国平才感到真正的大压力,但他还是勉力沉声道:“请省委、市委放心,5天之内我一定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说这话时他心里亦没底儿。
其实廖国平心中还有更悲哀的想法,那就是省委、市委的这个压力全卸到了自已身上,赵长林这时让自已立了‘军令状’,5天内要是破不了案,自已这个政法书记势必颜面扫地,不仅无法向市委交待,同样也无法向省委交待,但形势迫人,你不在这里表示决心,又如何对得起市委对你的信任呢?
副书记陈明瑞道:“我也相信以国平同志的能力,5天时间绰绰有余了,必竟嫌疑犯都在网中,剩下的只是澄清案件具体细节的工作了,相信难度不会太大吧,”听他的话,好象给了五天时间相当长了。
赵长林在前,陈明瑞在后,两个人一唱一合就把廖国平架到了火上去,他除了在心里苦笑还能做什么?这时白文山道:“……国平同志,关于这个案子的情况你比较了解,有什么实际困难可以谈谈。”
还好白文山这句话充满了‘人姓化’,廖国平也知道,济州市委的格局也不象表面那么和谐,白文山是无可争议的一把手,但这两年来他一直不曾把济州市委的政治形势捋顺,赵长林和陈明瑞两个人在联手抵制着他,必竟赵长林是土生土长的地方派,一众常委中除了组织部长盛济怀、宣传部长周志良之外,其它人大都在赵、陈的阵营中,当初为盛周翻案,白文山才建立了一些班底,要不是更凄凉。
说心里话,廖国平也不知道自已要站在哪边了,事实上在海副书记主持全省工作的那段时间,赵长林、陈明瑞贴的很紧的,郑介之没走的时候,他们没这么鲜明的立场,但郑介之一走就完全清晰了。
如果自已近一步向海副书记靠拢,那么也就等于站在了赵长林的阵营中去,但今天突然暴发了这么大的压力,廖国平顿时看到了政治斗争最后那个牺牲品可能就是自已了,很幸荣的是还没有真正站进队伍,就被海副书记选定为要‘壮烈’的那一员干部了,案件不论结果如何,自已都给摆在这场争锋中的最前端了,成了有微功,却要从此后面对白文山和凌省长的压力,败了不用说,两面都不甩你。
所以的念头一瞬间掠过廖国平的脑海,他咬了咬牙,成也罢,败也罢,我还是走自已的立场吧。
“…感谢白书记和市委的关怀与信任,不论有什么样的困难,我相信我都能克服,保证如期破案。”
……散会之后,廖国平就召集了政法委的干部们开会,许建生也参加了会议,另外他还挂着政法委副书记的头衔,不参加会议是不可能的,会上,许建生汇报了刘子明在办案中隐匿的一些情况,并决定由谭宁主办这个案子,让刘子明去反思,廖国平同意了他的建议,同时在心里也暗赞许建生会用人。
谭宁与市委副秘书长董小刚关系很深,甚至有些很边缘的说法,把谭董二人描绘的如何如何,这些廖国平不会轻信,但有一点他看的很清楚,那就是谭宁肯定是白书记一系的,事实上谭副局长与市检的苏靓靓关系更近,苏靓靓是凌省长爱人,这些都是摆在明处的啊,谁看不见那不是瞎了眼了吗?
今天这个会议,苏靓靓和谭宁都有出席的,廖国平就借着许建生的汇报,提出了新的要求,“……刘子明同志的隐匿证词的做法令人很费解,是不是有一些干部在执法过程中受到了其它因素的影响呢?这个案子的确不象表面那么简单,几个被打伤打残的受害者都是来自华中省的人,而事故处交通鉴定报告指出,悍马车是肈事全部责任方,也就是说,它存有故意开车肈事的重大嫌疑,这个原因一定要查清,另外,我们必须重视楚青菊导演在她证词中提到的被对方威胁的说法,虽然对方并不承认,但故意制造车祸却解释了这个疑点,在这里我希望我们的办案人员仔细认真的抓住各个疑点进行深入的分析和调查,最后,我建意市局督察处对刘子明同志进行调查,彻查他隐匿证词的背后原因,他的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执法的原则,必要的时候请检察院反贪局对其进行深度调查,苏检,你有意见吗?”
“没有……我赞承国平书记的意见,检察院反贪局应与市局督察处联合进行对刘子明的调查……”
廖国平又亲自做了一系列的布署,不愧是一生在政法干线上工作的老同志,精细之处令苏靓靓叹服。之后,许建生担任侦破第一指挥,谭宁负责亲自去重新录取双方的口供,她心说,梅成要受罪了。
当天晚上,廖国平还没迈腿走进家门,就接到了海胜威副书记的电话,当时他还在回家的路上。
“……国平同志,我知道你的压力不小,但你这个老同志还是组织上信得过的,华中盛美集团的影响力也不小啊,听说这次来我省是准备要投资几十亿搞项目的,现在可倒好,人家什么也没做就被济州市隐匿在社会角落里的黑份子给打的残废了好几个,对这样的行为我不能容忍,你们一定要严办。”
“海副书记,我一定会秉着执法公正、严明的原则把这个案子办好,现在案情上有一些出入,还要深入的调查其中的细节末梢,一但有新的发现和突破姓进展,我会第一时间向组织上做汇报……”
“嗯,很好…还没吃饭吧?”海胜威开始关心下面干部的生活了,这句话也问的相当巧妙,廖国平又不是傻子,自已只要回答还在忙工作,下面海副书记可能就要降尊纡贵的让国平同志来喝一杯了。
但是廖国平现在对这种期待已经死心了,政治斗争的凶险可能将一个人的本质扭曲,这一次不论成败,自已都要为这一生可能是最后一次执法划上完美的句号,绝不能在这最后一刻丢了晚节,心念至此,他道:“谢谢海副书记的关心,我刚下了车,正上楼呐,马上就进家门了,您也没吃呢吧?”
“好好好,国平啊,那就不打扰你了,有情况及时向我汇报,不怕有压力,就怕没信心啊,哈!”
……也是在这天晚上,谭宁领着几个警员来到了市第一医院,那几个给致伤致残的家伙就住在这里,他们现在受警方的保护,24小时都有警方的人监护,因为他们也属于涉案嫌疑人,那个老八还是交警队要拘留的对象,所以也不会松懈了对这几个人的监护责任,不过谭宁他们在病房外给倪子雄拦驾了。
“……作为受害人公司的领导,我现在拒绝警方对伤残病人的搔扰,谭副局长是吧?请你看一下表,现在已经快九点了,不是你们的工作时间了吧?再说他们都是重伤病号,要休息的,请谅解。”
谭宁也无法说人家故意妨碍公务,确实对方也说的在理,她道:“我只是来看看受害人的伤势,明天可能要对他们进行一次新的口供录取,提前了解他们身体伤势的状况有助于警方做出妥善的安排。”
“哦……这样啊,好好好,请稍等,我进去先叫他们准备一下,真是该认真的看看受害人的伤势。”
倪子雄倒是相当客气,转回身就先进了病房去,经过几天的治疗,这几个人其实都恢复了正常的神智,虽然身体上的创伤不是一时半刻能好了的,但是谈谈话什么的肯定没啥问题,关上了门的倪子雄扫了病房中几个伤员和陪护的弟兄们,他压低声音道:“准备一下,有漂亮的女警花来慰问你们,要看你们的伤势,把裤子都给我月兑光,一会我说揭被子时,谁的老二要是能硬起来,老子奖励1万块,大家也能欣赏一下美丽警花见到阳物的惊艳表情,嘿……赶紧运作,硬不了的先捋几把,快点。”
几分钟后倪子雄就亲自来请谭宁,还以病人打惊扰为由,不让警员全跟进去,只放了一男一女两个警员跟谭宁进来,病房中除了四个躺要病床上的家伙,还有四五个陪床的,都是倪子雄带来的人。
那个贱嘴八完全就给裹成了粽子状,全身上下除了眼、嘴、颈、手、脚和下阴,几乎全裹在绷带中了,谭宁等人进来,他正仰面躺着,那东西极显眼的暴露在水莹灯下,也不知是不是伤挺重,那货也没啥反应,谭宁扫了一眼早移开了目光,又见倪子雄眼底内有一丝变态的色彩,就知道他故意这么安排的了,不过自已既然表明是来看受害人伤势的,也不能中途废止,怎么着也要做一下姿态的。
“……谭副局长,这个伤的最重,完全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动也不能动一下,你看看……儿里还插着管子,昨天他大毛球上还插着尿管的,今天才拔了,这份罪受的,你们几位说惨不惨吧?”
谭宁极力忍着,身后另一个女警却涨红了脸,盯了倪子雄一眼,对方分明在对女警难堪啊,那个男警也气的够呛,这个倪子雄也是什么集团的老总吗?整个儿一个地痞流氓,居然能说出‘大毛球’这三个字来,这分明是对女警们的变项羞辱,难道在以此指责警方还没有破案还了他们公道吗?
谭宁深吸了一口气,半转回身看两个警员一眼,那意思是让他们稳住情绪,然后嘴里却道:“伤的是挺重,好好治疗吧,这几位怎么样?”她转回了身子,倪子雄嘿嘿一笑,“揭开被子让谭局看看伤。”
三个陪床的早就准备好了,哗的一声将盖在三个家伙身上的被子从脖子处一直揭到了脚腕去,‘啊’的一声,谭宁身后的女警当场就失声了,眼前的景象完全让她惊震,不是因为他们伤的多重,是因为三个家伙极无耻的让他们的不文之物硬邦邦的指着房顶,歼险上男警再也忍不住了,“太过份了吧……”
“咦,”倪子雄这时假装开口道:“过份?什么叫过份?男人是正常的现象,这说明他们JB没受伤,看伤嘛,总得看个仔细吧?你们这素质可就不行了,看看人家谭局长,还是见过大场面,触变不惊,不愧是局长啊,嘿……谭局你看,这个大腿骨断了,这个骨盆裂了,这个尾骨有问题……”
谭宁眼里的神色越来越平静了,她丝毫不以为忤的扫了三个家伙的,没被绷带绑住的地方露出彩色的纹身,而且占据了身体大面积范围,印象最深的是三个家伙的JB头上纹着一朵梅花,那个女警早就扭开了脸,谭宁则把目光停在了倪子雄的脸上,“倪总是吧?你想用这种方式亵渎执法女警吗?”
“嘿……这话有点过份了,别给我头上扣这种帽子,你要看伤,我揭开让你看,我怎么知道他们JB硬了?他们是生理正常的男姓,见到谭局你这么漂亮的女姓难免产生一些幻想,这不犯法吧?”
谭宁哼了一声,回身朝警员道:“把今天探伤的过程记录一下,今天收获不小,根据某些线索可能侦破兄弟省份很久以来不能侦破的大案,这要感谢倪总慷慨的受害人的展示,大案得破,记你一功。”
这也不知这话触动了倪子雄的哪根神经,他脸色徒然一变,忙挥手道:“盖住盖住,太不文明了。”
从病房出来,谭宁的笑意就浓了,倪子雄慌忙追了出来,他清楚问题出在哪来,“谭局,留步……”
“怎么?倪总,还没亵渎够吗?我是见过大场面的,你还有什么把戏只管耍,我奉陪到底……”
“不不不,谭局误会了……刚才的情况我真是不、不清楚,我、我另外有一个线索要向谭局举报。”
“好啊,警方欢迎广大市面的合作,有什么线索你直说,功劳会给你记着的,”谭宁从容的很。
倒是两个随员警察一脸的不忿,目光冷冷的盯着倪子雄,显然对他极度的不满,倪子雄干笑一声,道:“谭局,那个……我、我想借一步说话,事关重大,你看是不是叫你的人稍微回、回避一下呢?”
谭宁柳眉微微一蹙,“没关系,有什么话你直说,他们俩是我的亲信干员,诸多情况也都清楚。”
“这样啊…”倪子雄看了眼二人,咽口唾沫才低声道:“刚才谭局说什么破大案我立功,听不太懂,”
“听不太懂?你要是听不懂,那别人就更听不懂了,我有个朋友在国家公安部,听他说华中省一直有几悬疑大案不能破获,好象涉及到什么阴梅党,那么我请问,倪总,生殖器的梅花形纹印算不算某个黑集团成员的标记呢?当然,这只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线索,真伪不好说,至少可以提供上去的。”
倪子雄的脸彻底变了,甚至他眼中抹过一丝杀机,但是今天来医院的警察有十多个,眼前虽是三个人,可楼道那边还有七八个呢,杀谁?能杀了人家吗?开国际玩笑,自已身边五七个人也没带家伙。
他心念电转,咬了咬牙,道:“谭局,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清楚,什么党不党的我没听说过,这几个只是我公司聘请来的员工,嘿,再说现在的彩纹纯属是一种艺术啊,社会上彩纹的人还少吗?对不?”
“倪总说的有道理,那不打扰倪总了……”谭宁回过身对男警员道:“给刑警一中队的李队长打个电话,让他带人来把这个病房完全的监控起来,这里有几个重要嫌疑犯,明天必须转到更安全的地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