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一色风惊涛!
难辨东西天地摇!
铁甲破水深九尺!
浪卷风雨万丈高!
夜空之上银蛇乱舞,乌云翻滚,茫茫大海之上,两条鱼船仿佛两片微小的浮叶一般在滚滚巨浪之中时隐时现,凛冽的狂风怒号着,卷起一**数米高的海浪拍打着船舷,不时有海水越过船舷扑上甲板。
船身随着海浪猛烈的摇晃颠簸着,仿佛下一刻就要翻入那滚滚的海水之中一般骇人,甲板上一帮船员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正在忙碌的从甲板上鱼仓里挑选各种鱼类,然后装筐传递到船的底舱之中加冰储藏,甲板上每个人的腰间都被绑着一根绳索,绳索的另一头都被牢牢的固定在船舷上,这样才能避免由于船身的倾斜而被滔天海浪卷入茫茫大海的厄运。
此时正是寒冬季节,冰冷的海水被凛冽的狂风卷上半空,又兜头落下扑打在这些船员的身上,虽然都穿的有防水衣裤,个个还是犹如落汤鸡一般,可是现在他们的神经仿佛都麻木了,没有丝毫的感觉,每个船员都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着,不去理会那海水冰冷彻骨的感觉,更没有时间去搽掉那脸上的苦涩海水。
船后面几个青年正不断的往船尾后面的海里抛着鱼网,每个人都显得小心奕奕,在船上抛洒鱼网是最危险的工作,每年都有因为不小心而被鱼网给割断手指的事件发生,更有甚者被鱼网给带进茫茫大海里而丢掉小命!
两条船之间那数百米长的鱼网正不断的落入船尾那翻滚的海水中,而头顶那黑压压的乌云也越积越厚的向着下方压来,让人心口好象压着沉甸甸的大石头一般喘不过气来,看样子一场狂风暴雨随时都会来临。
这里是华夏国海域和越国海域的交界处,华夏一直发表着声明说这里属于华夏国海域,但是越国也一直坚持的说这里属于越国,反正争来争去的一直没有个结果,但是越国人的军舰和海警却很无耻的时不时跑到这里来巡视,这让每次到这里来捕捞的华夏鱼民都提心吊胆的,生怕撞见这些让人痛恨的越国猴子。
现在这两艘东山籍渔船正趁着漆黑的夜色和恶劣天气的掩护下前来这里捕渔,虽然随时面临着越国海警的驱逐甚至扣押,但是丰富收获的诱惑还是战胜了这些船老大的恐惧心理,自古富贵险中求,谁叫自己国内那边的几个渔场都几乎被捕捞干净了呢,这就是渔民们疯狂滥渔而导致的结果。
自古东山出晌马,晌马可不是贬义词,那在古时候晌马也算是乱世英雄的代名词,所以东山大多数男人个个不仅脾气暴躁而且胆子特别大,这两条渔船的老大正是东山威海人,一个身材高大,面像凶恶的三十多岁的光头男人,也是这两条渔船船老板的亲戚,现在承包给了这船老大经营,真正的船老板是不会跑到船上来冒险的,而船上的大副和二副又都是船老大的亲戚,两个同样凶狠阴险的男人,三个人都是属于亡命之徒那种内型的人,不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跑到这里来捕渔了。
此时鱼船因为抛网和储存货物而停在海面,大副和二副就忙里偷闲的坐在驾驶台旁抽着香烟,紧盯着面前那个不大的便携式移动dvd,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猥亵的笑容,不用看就知道那dvd上肯定正在播放着一些少儿不宜的人体艺术片。
‘蹬,蹬,蹬。’
忽然,驾驶台旁边的木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船老大那透着几分痞气的声音响起,“姥姥的,什么时候老子才能光明正大的到这里来捕鱼啊!每次来这里都要他妈提心吊胆的!”。
“老大,下面那帮小崽子把活快干完了没有啊?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还要赶紧往回跑离开这里啊!”看到是老大上来,大副动作麻利的一把合上移动dvd,随着船身的倾斜摇晃着走前几步,递给船老大一支香烟讨好的说着。
“姥姥的,你们两个可都给老子盯紧点,别整天尽看那些让人着急上火的片子,不然出了事小心老子活扒了你们的皮!”船老大扫了一眼那移动dvd,脸上的阴狠之色一闪而过,看了一眼大副和二副,又说道“看现在这天气,那些越国猴子应该是不会无聊的跑到这里来了,我看了一下子,刚刚起的那一网效益非常的不错,我们正好趁着天气恶劣这个大好时机再捞上一网,我已经叫下面那些小崽子下网了!等这一网之后船舱也都装满了,我们就可以回家去过个好年了!”
“但是你们两个也别大意了,千万要盯紧了,不然,,,,!”船老大模着那油光闪亮的大光头,阴鹫的眼睛里闪烁着寒光,扫视了一眼大副和二副说道。
看到船老大眼睛里那一闪而逝的寒光,大副和二副都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全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驾驶室里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起来,虽然这两人是船老大的亲戚,但是深知船老大阴狠性格的两人可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说些触老大霉头的话。
“好了,你们都盯紧点,我先去休息一会!忙了这大半夜真他妈累!”船老大透过驾驶室的窗户看了看甲板上忙碌的船员,一边懒洋洋的对大副和二副说道“有什么事记得赶紧通知我!”说完,随手拿起驾驶台边的那个移动dvd,转身走到后面拉开小包厢的门钻了进去,那个小包厢是船老大专门休息的地方。
看着老大进了包厢,大副这才长长的嘘了口气,拍了拍二副的肩膀,说“小虎子,我去找点东西吃,你先盯一会!”说完不等二副应声,径自走进了旁边的小厨房,整艘鱼船船分为三层,最底层是动力机仓和货物储藏仓,船的中间是船员休息仓和甲板,而上面就是驾驶室,也是船老大和大副二副休息的地方以及他们专用的小厨房。
林强,一个初中毕业,已经独自在外有着三年打工经历的十八岁少年,此时的林强正在这条渔船的船尾紧张的忙碌着,强忍着浑身的酸疼和饥饿,林强把最后一截鱼网抛入海中,身体却随着船身的猛烈摇晃往前猛的一栽险些栽入海里,但是随后又被腰间的绳索给拽了回来,海水兜头淋了林强一身,冰冷彻骨的海水刺激着林强的神经,挑战着林强的耐性,“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要不是身上没钱,老子早不干了!”看着身边那些麻木工作的工友们,林强心里升起无限的凄凉!这船上工作工资说的是年薪,那就是到过年放假的时候才给钱,不干到放假,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不干了,那工资你也就别想拿到了,这就是船上老大定的规矩。
‘叮铃铃,,,,’
船上传来一声急促的铃声,这道铃声对于这帮在甲板上干活的人们丝毫不亚于天籁之音,活终于干完了,林强浑身一阵放松,险些瘫倒在甲板上,一夜不间断的高强度劳动让这些精壮的汉子个个精疲力尽,回到那狭窄的床铺上外衣一月兑都倒头就睡,谁还顾的上去洗洗脸,有几个实在饿的受不了的船员,跑到后面的厨房拿了两个冰冷的馒头三两下塞进肚子,然后爬上床铺倒头便睡,虽然现在船身摇晃颠簸的很是厉害,但是依然有人很快的进入梦乡,望着上铺那有些发霉的木板,闻着满舱的鱼腥味道,林强眼里雾蒙蒙一片,思绪飞向了远方。
林强是湖省一个穷山沟里的孩子,家里除了年过半百的父母,一个大姐早已远嫁他乡,还有一个在上初中的弟弟,小学毕业的他由于家境贫困,初中毕业之后在家呆了半年就独自出门打工了,先后做过很多的工作,但是现在的社会没有文凭,又哪里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除了下些力气外,林强是没有找到一份象样的工作。
出门的第一年,那时候他还没有成年,身份证都没办到,换了几份工作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电子厂,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又累又脏,不干?那时候他孤身处在外地,身上的钱也用的没有一分了,能怎么办?每天吃着厂里提供的猪食一般的饭菜,不吃?厂里照样扣你生活费,工资还要等到过年一起发,身无分文的林强能怎么办?好不容易熬到了过年,厂里只给他发了一半的工资两千多就打发他回家了,剩下的另一半说是押金,等过完年来了再发,可是这样的黑心工厂,谁还会来?小小年纪连身份证都没有,更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林强怎么能斗的过那些有着深厚背景的黑心老板!望着厂里那些身材魁梧的保安,只能无奈的去买火车票了。
第二年,有了一年社会经验的林强,经过老乡的帮忙,终于找到了一家正规的厂子,而且在厂里还认识了一个同是老乡叫小丽的女孩,虽然工资少的可怜一个月七,八百,但是林强已经觉得满足了,而且初次恋爱的林强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小丽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是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爱情初哥的林强对于小丽那是千般的呵护,万般的疼爱。
年底,和小丽一同回到家乡的林强在父母的督促下兴奋的拿出了一年的积蓄,三千块大钞!买了很多的礼物去了小丽家,但是知道了林强家境之后的小丽父母,却是脸色难看,连饭都没留林强在家吃一顿,就让小丽把他送走了,虽然小丽的家境同样不是很富裕,但是她那势力的父母却是把宝压在了自己女儿身上,“在城里没有房子,不拿十万块彩礼钱,想娶我家小丽?你想都不要想!”这是小丽父母的原话,最后在小丽一句“强子哥,我等着你拿彩礼来把我娶走!”这样的话之后,林强踏上了他第三年的打工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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