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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宁不说话,而一边的简安英也没多说什么,昨天的事,她知道简三夫人肯定很生气,虽然知道自己跟她说话,她不敢骂自己,但她也不想这时候触她的霉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她本来就对自己厌恶了,自己要还在她生气的时候上赶着说话,别触动她哪根神经,到时候惹她发了疯,不管不顾地来个玉石俱焚什么的就不合算了,她只想过好日子,可不想陪疯子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简安宁不想跟简三夫人搭话免得被骂,但不代表简三夫人不会主动找她发泄怒火啊。
所以这时简三夫人一看简安宁的样子就来火了,骂道:“都多大的人了,坐没坐像,站没站样,女红不会,琴棋书画不通,马上就要14了,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我看你死了算了!”
简安宁只将头继续垂着,不去接一个心有万丈怒火一意发泄人的话,因为一旦接话,只会引发她更大的怒火,更会骂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果然,简安宁不回嘴,简三夫人骂了一盏茶的工夫,没人接话,一个人骂觉得像疯子一样,也觉得有些骂不下去了,不过骂不下去了并不代表她对简安宁没意见了,事实上还越发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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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宁若回嘴,她肯定有理由一直往下骂了,而简安宁这幅不说话的样子让她虽没理由往下骂,但不能给她个理由骂人,这也让她更恼火了,觉得没骂痛快,心里不舒服,因为总觉得这口气没出出来,憋的内伤,想着要骂痛快了才舒服。
正对简安宁一肚子火呢,这时却见儿子简四郎进了来。
原来简四郎听人说母亲正在骂小妹,心中不忍小妹受委屈,所以就赶过来救场,在门外听简三夫人不停地咒骂简安宁去死,心中不由有些不愉,以前他是挺可怜自己这个备受欺负的母亲的,但近年来,随着长大、懂事了,看她脾气一天比一天恶劣,且专门找温驯的小妹的麻烦,他对她的同情,在她日复一日的谩骂中,便减少了不少,想着你既然深知受欺负的苦,为什么还要欺负别人,而且是亲生女儿?这样的性格,还能让人对她同情得起来吗?相反,对妹妹的同情却与日俱增,且最近几个月,见妹妹的眼神比以前更清澈可爱,不像以前那样眼神游移畏缩,不敢看人,让人同情有余,很难生出怜惜之心,现在,他看着妹妹温驯可爱,心中的怜爱与日俱增,所以自是不想让母亲继续骂她。
于是这时简四郎便笑着给母亲递了杯茶,道:“母亲莫气伤了身子,说哑了嗓子,喝点茶润润喉咙吧
简三夫人在简四郎面前就很温和了,对自己这个心爱的儿子,她不敢多说一句重话的,于是便停了口。
简安英上前见礼,唤了声“哥哥”,简四郎笑道:“六娘带着你姐姐出去走走吧,我陪着母亲说两句话
“是简安英答应了,正要将简安宁领走,免得等会简四郎走了,又被简三夫人接着骂,听着烦都要烦死了,却听外面一个小丫头脚步有点急地进了来,道:“太太,画梅去了
简三夫人听了,手上茶杯重重一顿,道:“去就去了,按惯例处理就是了,也值得过来说?”
她是想着画梅一心巴结钱姨娘,对她这个正室夫人都不正眼看,跟她作对,现在她死了,那就死呗,对一个处处跟她作对的人,她没心情搞什么厚葬的事,哪怕她生了简七郎,何况,这孩子还是她未经主母同意,爬床生的,生了还打算给钱姨娘,她对她的死,能有什么反应?要说反应的话,那就是恨不得她多活一段时间,多受点病痛折磨才好。
简安英听了简三夫人的话,知道简三夫人这时想到画梅死后,孩子要归她姨娘了,心情会更加不好,自己要还不趁着简四郎的发话走的话,呆会简四郎走了,估计简三夫人更要继续骂了,虽然骂的是简安宁,但自己陪坐听着她在那儿絮絮叨叨,有时还指桑骂槐,也很烦啊,于是一听简三夫人说完,脚都不带停顿的,赶紧借着简四郎说让她带走简安宁的话头,和简安宁一道离开了。
简四郎知道母亲是什么性格,无非就是欺软怕硬,于是这时看简安宁走了,便叹了口气,向他娘道:“母亲,安宁这么乖,你以后不要再骂她了
“什么乖啊,我宁愿她不乖,要是她能像那个婢生女(她是指简安英)那样有出息,我会骂她吗?!”简三夫人有她的理由,不承认她是想找个出气筒发泄怒火,无论简安宁优不优秀她只要心里有火都会骂的。
“娘,没出息就要挨骂,世上就没有这样的道理,毕竟人分三六九等,总会有人垫底的,如果垫底的人都要像您说的那样去死,死了垫底的,剩下的又要分个三六九等,然后垫底的人还该去死,岂不是到最后,所有人都要死光了。何况,安宁乖巧温驯,从不刁蛮骄横,也不要娘操心,比别家千金强多了,这是娘的福气,所以娘以后不要再骂她了,那样我不喜欢简四郎知道跟简三夫人好好说话她是听不进去的,所以直接就拿自己不喜欢来堵了。
简三夫人听简四郎竟然为那个蠢货说好话,觉得儿子一直听自己的话,关心自己,现在竟然关心别人远超自己,这让她就不油然生出了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心中对简安宁更加不快,但她不想讨简四郎不喜,所以不敢在简四郎面前再骂她,只想着等简四郎走后再收拾她不迟,于是这时便勉强道:“好吧,既然四郎不喜欢,娘以后不骂她就是了
简四郎是知道他娘性格的,于是便笑道:“我走后娘可也不要骂她,要是让我知道娘不遵守承诺,儿子可是要生气的
简三夫人脸上一僵,心中对简安宁的怒火更盛,但面对简四郎,也只能勉强答应了,心中却没打算真的遵守,想着到时挑出个错来骂简安宁,简四郎总不能再护着她。
简四郎看他母亲勉强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话只怕是白说了,但也没办法,他又不能将挂心的妹妹带去学堂,于是只能祈祷母亲这一段时间正常点,别整天像个神经质似的,骂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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