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笑着，眼泪亦如倾盆大雨。
远处的沨一动不动，就矗立在那里静静地看我，我能看见他在笑，却辨别不清他的神色、他的脸。
“沨，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吗？”
沨缓缓地摇头，却始终不向我靠近半步。他的声音也渐渐如思绪一般飘渺，难道我耳朵也出了问题？
他在说，“予诺，能见到你我好高兴！见到你没事，我更高兴！你不许哭，以后永远都不要哭。你哭的样子很难看，我不喜欢，翅也不喜欢，我们都喜欢你笑的样子，你的笑是这世上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丽！”
“予诺……”
他的声音为什么越来越弱？
“以后不能再陪你了！很对不起翅也对不起你，无法再完成他的遗愿了，也无法再守护你，陪你哭，看你笑。你今后又要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生活了，怎么办？我不放心。你是大姑娘了，能不能告诉我：你长大了，能够让我放心？”
“沨？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我立刻慌了神，沨的话为何这般哀伤？可恨我无法动弹，我只能瘫软在地，就连遮住眼帘的泪水都无法抹去。
沨轻轻地叹气，“答应我予诺，无论今后怎样辛苦都要活着，不许自暴自弃，不许再做任何傻事。我会和翅忏悔的，所有我对不起他的我都会去祈求他的原谅。要相信我们都不曾远离你，我会和翅在天上一同看着你，陪着你，守护你……”
“予诺……”
声音被无情地淹没在沨轰然倒地的瞬间里。
我大骇，疯了似的大吼，“沨！……沨！……”
眼睁睁地看见沨躺在一片血泊之中，这才觉醒，原来沨为了救我，着了冬暖的暗算。那只原本应该夺走我生命的匕首如今竟深深地刺透了沨的胸膛，他不想让我发现才一直没有靠近，他不想让我担心才咬牙坚持了许久，没有露出半点伤痛的神情！
最后，他是失血过多，再也撑不住了。他倒地的瞬间还保持着向我伸出手的姿势，希望能拼着最后一口气凑近我一些，再凑近一些！就要阴阳相隔了，如果可以，就再贪恋地看上对方一眼！
可惜到了最后沨都没能如愿，他的身体只是徒劳无功地原地微蹭，却没有移动分毫。
沨无奈地笑了，“看来——你注定离我越来越远，而我也注定只能守在原地用目光注视着你的背影，你成长、蜕变、发光发热的背影。我们——也注定了——没有，缘分！”
他吃力地用手指在地上画下了一枚戒指，然后盯着我，那么痴，那么静，那么安详的微笑。最后的那句话竟是微起唇片，颤抖万分的三个字，他这辈子至始至终都无法说出口的三个字！他竟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唇语告诉了我。
他说，“周予诺！”
“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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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渔
2013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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