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头脑发胀，浑身酸痛。
又是一地的瓶瓶罐罐，酒气熏天，臭味异常。
沨来的时候，我还赖在床上醉生梦死。沨皱起眉头掀起被子，“太阳都晒到了，说你是猪，都嫌把猪给糟践了
“不带这样损人的！”我抗议，抓过枕头狠狠地砸他。
“我再次警告你：不许随便掀人家被子！不许堵人家被窝！”
沨不怒反笑，“你都成猪样了，还怕被别人看光光？”
其实沨是知道的，自从翅不在了以后，我一直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整天都窝在小窝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除了自残、浸水之外，就是酒肉穿肠，夜夜买醉。这两年多来我从来都没月兑过衣服睡觉，倦了就随地一倒，床上地下处处是家。
沨说，“我其实倒是希望你能真正睡上一觉，不再紧张不再压抑，完完全全地放松，别再和衣而眠
我笑，“那样我就会睡死过去的，翅回来怎么办？听不到翅的声音怎么办？”
“予诺！”沨忍无可忍，却又不知道再怎样说我，所有的话都说尽了，威逼利诱也都尽数用光了，沨拿我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予诺，出去走走沨清掉酒瓶，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直射着我，让我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不要！”我扭头，还想钻进被窝。
沨像拎小鸡一样的拎起我，“周予诺，你要是再不出去，信不信我把小窝给拆了？！”
这是现在唯一能让我听话的办法，我被无情地丢出了小窝。站在街上思想还是恍惚一片，离上一次出来到底隔了多久？
一个人漫步目地信步闲逛，两分钟都没到，沨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竖起拇指，“沨你越来越神速了
利用我先出来这空当，沨又将小屋焕然一新。时间越来越快，简直都可以跟家政公司的服务大婶相媲美了。沨把我的夸奖当成了挖苦，超不爱听，一脸的严肃。
他问我，“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看我没有反应，就直接带我去了“永夜”。
“永夜”是一间不大的咖啡屋，离小窝不远，翅从前最爱去的地方。翅没工作的时候最喜欢窝在那里，坐在靠窗的位置，再品上一杯香浓的卡布奇诺。那软软的泡沫，细细的苦味，都曾是翅最喜欢的味道，他说，像爱情。
那个时候的我还小，还听不大懂翅说的话。只是觉得翅喝咖啡的样子很好看，于是学他，却被苦得龇牙咧嘴。翅笑着，温柔地抹去我唇边残留的痕迹，他说，“你还太小，不懂得这其中的滋味
现在我懂了，涩涩的苦味，流转于唇齿之间。原来咖啡是一件很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无法戒掉，亦如思念。
“瞧你，都二十岁了，喝东西的时候还像孩子沨学着翅的样子，伸出手指，想抹去我唇边残留的泡沫痕迹。
我别过头去轻巧地闪躲，“这是翅的印迹，怎么能抹去呢？怎样也抹不去的
沨很难过，“两年了，翅真的回不来了
我用一大块黑域蛋糕塞住沨的嘴巴，“不许乱说话，不许再说我不爱听的话！”
沨接到个电话，说有急事，要回队里一趟。临走的时候有些不放心我，我不耐烦地撵他，“不是要我出来坐坐吗？我不会有事的，况且这里又离小窝不远
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出了“永夜”。
我又叫了一杯卡布奇诺，再加上一份黑域蛋糕，整个人都慵懒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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