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正义拎着一贯钱哼着小曲往家里走去,今天手顺又赢了一贯,和他同赌的那几位眼见得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看的好不快活。♀
又想起李陈氏那白花花的身子来,和自家浑家一比,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家的浑家又蠢又笨,除了会生娃啥都不会,家里脏的象猪圈一般也不知道收拾一下,哪里象老二老三娶的那两位?想到这里又烦躁了起来,这几年来因为这个蠢妇,在里正面前失了面子,又令自己挨了好几次板子。若不是为了自家两个儿子,说不得非得休了她不可。
脑子里千转百回的将朱氏骂了一个遍,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也是有错处,也不全是人家的错。
还未走到家中便听到一阵叫骂声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浑家朱氏在骂大郎。邹正义将一贯钱往背上一背,卷起袖子便走到南院,走到院内四处瞅了瞅想找一根扫地的扫帚,可是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气哼哼的走到房内把一贯钱锁到了柜子里。顺手抄起地上的一只破鞋,向北院走去。
朱氏这时正骂到兴起,将邹家的十八代祖宗都从地里拎出来亲切的问候了一番。又问候了一下大郎的亲祖父,顺便把邹家祖坟挨个扒了一遍。正酣畅淋漓间,突然脑后一阵剧痛,眼冒金星。她猛的扭转身子,看到邹正义红着眼拎着一只破鞋站在她的身后。
她猛然跳起,将身一扭,离了邹正义三丈开外。然后大嚷道:“快来人啊!邹家要杀人了啊!”
“蠢妇,猪!猪都比你能,你喊啊?喊啊?再喊也不会有人来。”邹正义咬牙切齿的骂道,然后拎着破鞋追着朱氏就打,“……你别跑。……我打死你个猪头猪脑的蠢货,……你再跑?……”
朱氏的惨嚎声一声比一声大,大郎在屋里听的心烦,便找了两片碎布团成卷塞到了耳朵眼里,然后蒙着被子闭着眼睛睡大觉。
“你个其孙!”邹正义赌了一夜,体力有些不支,打了几下便停手喘气,“我老邹家几百年的门风被你败坏个精光!你居然敢辱骂祖宗?你居然敢骂我爹?鳖孙半掩门子货,老子休了你。”
朱氏却是觑他说话喘气的空,猛的伸出手去在邹正义脸上挠了一下。立刻留下了五个手指头印。邹正义大叫一声,捂着脸哀嚎了半天,然后心头涌起滔天怒火。深吸了一口气。大叫一声便往朱氏扑去。
朱氏看到邹正义扑来,急忙躲开,然后月兑下自己脚上的鞋子就往邹正义脸上砸去。鞋子一月兑掉,一味异味迎风飘了十里,邹正义一窒。又被朱氏给抓到了空儿,朱氏猛的跳到邹正义背上,亮出了一口大黄牙,嗷的一口咬到了邹正义的脖子上。
“嗷…呜…”一声惨叫从邹家北院传出,附近的几户居民都摇了摇头。然后该做饭的做饭,该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该编簸箕的编簸箕,没有一个人来看热闹的。
马太婆家正准备吃晚饭,听到这个声音。她的眉头邹了邹,然后吩咐道:“槐花,今儿把饭摆到屋里吧。”
“诺!”几个孙妇听话的福了福。马太婆看着几个孙妇,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我儿子和儿妇死的早,然而这几个孙子和孙妇个个都是好样的。没给我家老头子丢脸。
邹正义奋力将朱氏甩到地上,扒着衣领用手一抹。抹了一手的鲜血。
“你个其孙,居然敢咬我?”邹正义睁大眼睛。
朱氏在地上打了一个滚,然后麻利的爬起来,警惕的看着邹正义。
邹正义向前走一步,她便后退一步,始终和邹正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邹正义恶从心头起,猛的向前扑去,朱氏见状急忙向旁边闪去。然后一个追,一个逃,在北院里连着跑了三四圈。朱氏毕竟是一个女人,跑的时间久了便慢了些,立刻被邹正义抓着了头发。
邹正义抓着朱氏的头发恶狠狠的就想往墙上撞去,突然,大腿外侧一阵剧痛,他‘啊’的一声大叫,松开了手,却看到朱氏双眼通红手里举着一根银钗,钗尾部还流着一滴鲜血。
邹正义捂着腿气的哇哇大叫,这打了一架,没占着便宜不说,还被浑家连抓带咬弄得身上伤痕累累。朱氏则是得意洋洋的呸了他一口。
“打个屁啊!”大郎站在屋门口,气愤的骂道,“有那打架的工夫,去挣些银钱来花花?家里穷的快吃不起米了。”
邹正义看到儿子出来了,不想被儿子看到自己的狼狈样,便强撑着站直,指责道:“瞎扯啥?家里后头库房刚收的新米新麦,咋会没饭吃?”
大郎闭了闭眼,然后狂吼:“我他娘的咋这么倒霉,托生在你们俩家里?一个整天只知道胡吃鬼混,一个整天只知道把东西往娘家拎?库房?库房里要是有一粒粮食那就见了鬼了!”说完之后气怵怵的摔门而去。
“大郎!大郎,你说的是啥?粮食没有了?”喊了几声大郎也没有回头,邹正义怒视朱氏,“朱,朱二姐!大郎说的,是不是真的?”
朱氏萎缩了一下,躲避着邹正义的目光,然后一扬脖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道:“没了,咋地吧?都给我娘家了。我娘家现在田被族里没收了,一家十几口连吃的都没有。我不往家拿那都饿死了?”
“那我吃啥?”邹正义吼道。
朱氏眼睛闪了闪,“去找你爹啊!他有的是钱。邹二和邹三每月可能挣不老少?他们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就够我们吃喝了。”
“放你娘的狗屁!”邹正义怒吼,然后趁着朱氏不防,嘭的一拳打到了她脸上,“早八百年就分了家,你还把我爹气的住到了老二老三家里,你还有脸向我爹要钱?”
“我再混,我再不要脸,我也不会去打我爹的主意!”邹正义说着说着眼里就流出了泪,陈知州来的那天要不是你个蠢妇去找我兄弟的事,我爹能会被气走?以前万事有爹在,吃的喝的都给我安排好,万事不让我操一点心。地里农活有人干,家里的家务有人收拾,自己只要晚上回家睡觉哄爹几句让他开心就行了。
现如今,地里的农活还得自己操心,打啥粮食种啥粮食都得一点一点去操持,若是爹在,我哪会受这委屈?想到这里便抱着肩膀跟着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
朱氏看到丈夫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愣了愣,然后走远了一些。
过了一会,邹正义擤擤鼻涕站了起来,“朱二姐,当初族里说要休你,是我跪在地上求里正不要休你。我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要是觉得这个家不好,你喜欢你娘家,你回娘家去吧,我家庙小容不得你。”
“你放屁!”朱氏一跳三尺高,大骂道,“你敢休老娘?信不信老娘拎刀砍了你?你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当初和那个李家堡的贱货李陈氏合谋要杀小晨,哼哼,你要是敢休我,我就去告官,告你和那个贱人杀人未遂的罪名。”
“放你娘的狗屁!”邹正义色厉内荏的骂道,“你他娘的除了会告官,还会其他的不会?啊?你告了一次官,把我爹气的住到了老二老三家里。你去告啊?你敢告我就敢杀了你!”
“杀人啦!杀人啦!没天理啦!邹正义要杀人啦!”朱氏大吼大叫。
邹正义立刻扑上来要堵她的嘴,朱氏一边跑一边喊杀人,没跑几步便被邹正义抓住了头发摁倒在地,邹正义反剪了她的双手,然后伸手把她头发上所有的首饰全给拨下来扔到一边。朱氏双腿乱踢乱蹬,没奈何邹正义坐在自己身上踢不住他。她猛的张开口,一口浓痰迎面向邹正义飞去。邹正义往旁边一闪,她又吐了第二口过去。
邹正义闭着眼睛就用手去捂她的嘴,结果没捂对地方,一下子被她咬的生痛,甩着手雪雪呼痛。朱氏趁机在打上打了几个滚,躲到大郎的房子里累的直喘粗气。
“别打了,有事和你说!”朱氏躲在门后说道。
“说你娘!”邹正义抹了一把脸,呸呸了两口就往朱氏这里扑来。
朱氏急忙把门给顶上,然后快速的说道:“我今天去老二老三家里提亲去了,让他们把小晨嫁给我娘家侄子!……”
邹正义听了这话,呆了一呆,“你说啥?”
“让小晨嫁给我娘家侄子啊!”朱氏憧憬的说道,“老二老三都宠那个丫头,如果她嫁给我娘家侄子,那肯定得带大批的嫁妆,那到时,那钱不都是咱们的吗?一个赔钱货,嫁给谁不是嫁?嫁给我娘家侄子多好。他们得人,咱们得钱,你说呢?”
邹正义唔了一下,“确实,这嫁妆钱便宜了外人,还不如给咱们。”
“对!”朱氏欣喜地说道,“我明天就回娘家,让他们请媒婆来提亲!”
大郎怒气冲冲的跑出家门,一口气跑到了村北,远远的便看到茶棚里邹老爷子正谈笑风声的和人讲古。又扭头往新宅看了看,宅院正升起一道炊烟。过了一会看到小七蹦蹦跳跳的从院子里走出来,一会邹老爷子便拉着小七的手回去了。
“爷爷!”大郎喃喃的念道。@@##$l&&~w*_*w~&&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