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皱皱眉头,说:“好吧,你快去快回!别走太远,要是等会还不见你回来,我就派人骑马回去抓你。做逃兵,可是要掉脑袋的!”
那人应了一声,扭头就跑。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那钢盔之内、铁甲之下全都是虚汗。
素淼站在巨岩顶上,将这一切看得是一清二楚。他注视着那个要去行“方便”的人,可谁知道此人越跑越远,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并且步子迈的极大,绝对不像是闹肚子的样子。
伍长猜得没错,这个人的确是想当逃兵。
当兵太是辛苦了,常言道男儿志在建功立业,能死在疆场上也算是大丈夫所为,可自己所在的军需伍算什么,自己不过是个物资兵,若是死,恐怕也是渴死累死的。
天天受这风吹日晒的,日日穿行在云揭、凤第两座城池之间,这段路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走了,走一趟要三天时间,这三天里吃在野外、住在野外,三天只有一壶水可以喝,入夜了还要担心沙漠狐狼跑出来吃人。
这种日子,他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家中上有老母亲,还有老婆孩子热炕头,被强征入伍之前,妻子刚给他生了一个小儿子。他抱还都没抱过呢,就被拉来了西疆。
就算当逃兵有风险他也顾不得了,先跑了再说。
素淼见这人跑的很快,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他飘然落下,却是拦住了那人的去路。
“这位军爷,你是要去哪儿!”素淼问了一句。
这逃兵以为素淼是来抓他的,赶紧往地上一跪,使劲的磕着头:“大爷饶命啊,饶命啊!放过我吧……我老婆孩子还在家等着我……我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如果让我回去的话……不如……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他还真是宁死不屈,死死地抱着素淼的大腿不肯松手了。
素淼心生一计,却是说:“你在这行伍之中可有熟人?其他人是否认得你的样貌?”
逃兵摇头道:“没有啊,大家都是低着头走自己的路,谁又那个闲工夫互相看啊。我们军需兵有好几拨,行军的顺序是根据拿物资的顺序来的,有时候站的往前有时候站的往后。除了伍长,我谁都不认识啊
素淼一挥手说:“那好,头盔、军服留下,你可以走了
那人张了张嘴巴,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您说让……我走?”
素淼眉头一皱:“怎么?现在又不想走了?”
“走!走!我现在就走!”逃兵慌忙的开始月兑着衣服,月兑得只剩了亵衣亵裤才停了下来。他跪下又是给素淼磕了三个头,才道:“谢谢恩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罢,他就像个疯子那样,又哭又笑的跑走了,他跑的欢快,脚丫子被地上的沙石刺得直往外冒血也是毫不在乎。
见他走远了,素淼才拎起他的衣服,往身上穿。这刚用手往里一抹,素淼就郁闷了,心说这人逃跑是挣扎了多久,怎么整个军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捂出来一股汗臭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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