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名警员找了辆警车开了过来。
高烁有前车之鉴,不敢大意,顿时变得干练无比,麻利非凡,不用王丝雨多加提醒,赶紧迎上前去,打开车门,将手中的两个袋子扔在了车后座上,继而转回头来搬运红裙女子的尸体。
“队长,这女子我们该放在什么地方?”高烁见王丝雨还在死死的盯着尸体,仿佛想到了其心事一般的问道。
不错,王丝雨现在正是考虑这个事情,想想若是将这么个死人放在车后座上,两个人和一个女尸挤在一起,不但过于瘆人了不说,从其头内流出的血脑之物,还有可能污染了车的后座,那样,只怕会受到拥有此车部门的责怪,嫌弃其做事情不够专业,弄脏了公家的车辆。
那名警员停好车后,从车内走了出来,看了看两人一筹莫展的样子,知晓了一切,微微笑了一笑,快步溜到车的后面,打开警车的后备箱,从中拿出一个蓝色的收尸袋来。
“王警官不用担心,我从医院部门借了个医用的收尸袋来存放尸体
王丝雨见这位警员想得如此周到,很是震动,对其一丝不苟的做事风格亦是赞佩有加。
地上散落着一双从女尸脚上掉落下来的红色高跟鞋,只见那双红鞋被雨水淋得亮堂堂一片,便如用血液染红的一般,鞋的前半部分既细又尖。
高烁心有余悸的将一双红皮鞋捡拾了起来,却忽然想起近期看到的一个韩国鬼片,仔细看向手中的那双鞋,仿佛那鞋在不断的顺着自己的指缝,向下流淌着浓浓鲜血的一般,惊魂之下,‘啊’的一声尖叫,赶紧将鞋甩了开来。
这一怪异的举动,倒是将王丝雨和那名其他部门的警员吓了一跳。
“高烁,你小子要作死赖,拿好的鞋子,怎么又忽然给扔了?”王丝雨见这小子大惊小怪的样子,十分气愤的嚷道。
高烁见领导训斥,颇觉尴尬的答道:“没……没什么,最近为了练胆,看了几部韩国的鬼片,谁知……谁知好像越看越是胆识不济了
王丝雨不听则已,一听这家伙竟然是被吓得扔鞋而出,气愤的嚷道:“我都不知道你小子的警官学校是怎么毕业的?像你这样的胆识,真是太不适合刑侦这个工作了。说完之后,顿了一顿,眉头一皱,接着叹气的说道:“哎……,高烁,我建议你到殡仪馆给死者化化妆,美美容,练好了胆识,再回到局里来上班
高烁听了后,吓得面相惨白,连连摆手的道:“不不不,这个还是免了吧说完之后,赶紧又捡起那双被自己甩落的高跟鞋,走到那名警员的身边,将收尸袋用手轻轻拨开,甩了进去。
王丝雨看了看高烁,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继而几个人合力,将玉梅的尸体搬入了收尸袋中。
下面的程序,一切都很顺利,几个人将放有尸体的收尸袋放到警车的后备箱后,启动马达,向着京杭市市区的方向驶去。
在市人民医院对面商场的门口,车辆停了下来,王丝雨和高烁一人拎着一个包裹下了车,走入商场的大门。那名男警员则开着警车,拖着那具女尸,继续赶往公安局的验尸房。
此时的商场内已经恢复了平静,里面一个顾客也没有。营业员们无心照顾生意(由于消费者都被公安的同志赶了出来,也不需有人照看商场内的商品。)。
只见他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唾沫横飞,指手划脚的,明显就是议论着刚才的劫案一幕。
而商场的地上,这一块,那一块的有几滩血液,在商场之内显然亦有人员的伤亡。
其中还有几个公安的同志,正拿着一个本子,在一边问询着事情发生的经过,一边做着笔录。
被问询者身宽体胖,肥头大耳,由于脸上的肉太多,将一双眼睛挤得几乎看不见眼珠来,两片厚厚的嘴唇,便如两根油光光的腊肠镶嵌于上,头上还顶着一个白色的厨师帽子,手里则拿着一根擀面杖,定睛一看,正是‘流口水小笼包子店’的老板雷龙。
只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知在哭诉着什么。
王丝雨走了过去问道:“雷龙,你这是在干嘛呢?”
询问的公安同志向着声音的发出之地一看,见是京杭市刑侦大队的王队长,客气的点了点头,打着招呼的道:“王队长好王丝雨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回敬。
在包子店时,王丝雨虽然告诉雷龙:自己是一名公安干警。可雷龙见她唇红齿白,面若冠玉的,怎么也看不出盯着公安的样子,所以根本就没将她向警察的方向想。
此时一听此女子真的是公安局的,而且年纪轻轻的,好像便当上了一名领导,吃了一惊,赶紧哭哭啼啼的走上前来诉苦的道:“我……我……我老婆和闺女在这起抢劫案中,没啦!!”
王丝雨听了一愣,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道:“什么?两个都死了?”
雷龙显出一副失神之情,并哽咽的道:“对,两个……两个都死啦。你说我这命怎么那么苦啊,小静才刚刚八岁,才八岁啊,这么年轻就……就……雷龙说到此处,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再也讲不下去。
王丝雨听他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刚到抢劫现场时,发现的那一名妇女和一名女童被歹徒击毙的一幕。迟疑的道:“雷龙,你老婆和女儿是不是在商场的门口被劫匪枪杀的啊?”
雷龙见这女警竟然知晓老婆和女儿的事情,便不再多做解释,闷闷的‘嗯’了一声,以表示其所猜不错。
王丝雨见雷龙心情沉闷,不便再继续引起他的伤心之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道:“雷龙,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早些节哀吧,不过……,还好,那几个劫匪都已经被抓获,他们所犯的罪孽,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雷龙一听劫匪已经被抓,怀着一股既是感激,而又万分悲恸的心情,和个受气的孩子一般,‘呜呜呜……’再次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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