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笑天在仰望苍天,发表自己的感慨时,却不可能会想得到,京城也会有人在惦念着自己。
更不可能会想到,在京城一座并不著名的会所里,几个穿着时髦的公子哥儿们,正坐在一幢小楼里面谈论着远在海滨的任笑天。
青山会所,这是一座能够达到五星级标准的私家会所。仿古典风格的小楼,一座座的屹立在青山绿水之间,高大的梧桐树仿佛就象迎宾的队伍,站立两旁。大小相仿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径小道,让人踩上去感觉到十分的舒服、惬意。
说这家会所不出名,那是对普通人而言,因为他从来不对外开放。普通的人,当然不会知道这么一家会所的存在。就是知道的人,没有会所主人发放的会员卡,即使有再多的钱,也没有涉足其间的资格。
能够进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只要看到停车场上的那些豪车,就不难知道这些人的身价啦。
再看看那些出入其间的俊雅男女,气质卓越,衣装不凡。他们走起路来昂首挺胸,龙行虎步,一个个都是威风得很。不用多想,也能明白这些人都是京城那些豪门贵族的公子小姐。
照理说,任笑天和这些公子哥儿们不是一路人。即使是到了京城,他连会所的大门也不知道从哪儿模起。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些身家不凡的贵人,竟然也会关心起了远在海滨的一个普通jing察,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杯具先生’!
会所最深处的一幢小楼,外面就是一条长廊,廊下摆放着一长排桌子。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近处游鱼戏水,或者远处青山之巍巍景sè。
当然,还可以看到那些身穿三点式游泳衣的美貌女子,在游泳场里戏水。不时可以听到游泳池中那些女人,故意放大分贝发出的尖叫声,实在是意趣十足。心神把握不定的人,当然会浮想联翩。
小楼的顶层,是一间完全被打通了的聚会大厅。大厅zhongyāng是一个由名贵白玉石堆彻而成的圆型台阶。
台阶上摆着一架钢琴和一张独椅,一个身穿宫装的美女,正在演奏奥地利著名作曲家,被誉为“圆舞曲之王”的小约翰施特劳斯,创作于1866年的《蓝sè多瑙河》。
大厅以圆型台阶为中心,四周是客人交谈和跳舞的场地。没有辅设地毯,这样方便客人跳舞时移动步伐。
此时,舞池zhongyāng还没有人跳舞。穿着合体西装或者燕尾服的男人们,端着酒杯,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流着属于他们自己的话题。
穿着各式礼服,佩戴低调却足够奢侈珠宝的女人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所过之处留下一片香风和一抹动人的背影。时不时的也会成双成对的转入灯光幽暗处,进行深入的交谈。
大厅的最外沿,是一圈沙发雅座。可以让人坐在座位上,能够通过透明的玻璃欣赏游泳场那儿的美景,也可以让人坐下稍作休憩。
曾经在海滨市露过行踪的孙大伟,没有参加大厅里的交流活动,而是独自坐在靠墙的转角沙发上,有点没jing打采的在抽着香烟。
“伟哥,听说你在海滨那边栽了一个跟头?”说话的人,是一个头发柔软的二十多岁的男青年。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子。
他的气质,显得有点yin沉。脸上虽然一直在微笑,可是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就是让人找不到亲切的感觉。当他用这双眼睛去打量你的时候,你就有种被毒蛇给盯住了的森冷感觉。
“姓晏的,我栽不栽跟头,关你个屁事耶!”孙大伟的说话,一点也不象他那副文质彬彬的面孔,不但无礼,而且是粗鲁得很。
姓晏的没有说话,只是用他那有点冷冰冰的目光盯了孙大伟一眼。
“大伟呵,子安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何必如此生气哩。子安,你也别放到心里去,大伟是心情不好,才会这样说话没有等到那个被孙坚伟姓晏的年青人发飙,旁边就有人帮作打起了圆场。
这是一个戴无框眼镜的年轻人,清秀的面孔、浓黑的眉毛,薄薄的嘴唇,还有那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
他的衣着,在整个大厅里显得有点另类。黄sè的军裤,白sè的衬衣。衬衣的下摆扎进皮带里,显得jing明干练。
孙大伟看到年青人过来,连忙起身让座,说:“简哥,你来啦
“简哥,你请坐那个叫子安的年青人,听到年青人的劝解之言,耸了耸肩头,也赶忙侧身让座。
刚才还在象好斗公鸡一般,竖起了头顶上的红鸡冠,准备进行决斗的两个年青人,眨眼之间就都变成了彬彬有礼的绅士。
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衣着简单朴素,外表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年青人,就是燕京城里豪门子弟的带头大哥简宁奇。他的名声虽然显赫,做人做事却很低调。
象这样的场合中,很少看到他的身影,因为人家志不在此。别看他才二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成了国家计经委下属的一个副处长。
这中间,虽然不能否认会有家族的因素,但你也不得不承认他的能力。不然的话,就是登上了那样的宝座,也无法驾驭得了国内千变万化的经济形势。
简宁奇也不客气,拉着孙大伟的手一起坐了下来。顺手一拉,就将还站在那儿的晏子安,拉到了自己的另一侧坐了下来。他给两人发了一支香烟之后,也给自己噙上了一支。
‘啪’、‘啪’。简宁奇的身侧两边,同时响起了打火机的声音。他用手在晏子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嘴边上的香烟则是朝着孙大伟转了过去。
点燃香烟之后,简宁奇深深地吸了一大口,喷出了一大团烟雾以后,这才淡淡地说道:“大伟,你这事做得有点糊涂呵
“糊涂!简哥,你给我说说看,我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孙大伟在家中的时候,就已经被爷爷和爸爸骂了一通。但是一直都没有想得通,自己到底是错在什么地方。
因为郁闷,才躲到了青山会所,想让自己轻松一下。偏偏那个晏子安又不识相,来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特意提到了自己在海滨发生的事情,这哪儿能让他不发火。
此时,孙大伟听到简宁奇提起此事,而且也在说自己做错了事,虽然不很理解,但还是很恭敬的请教了起来。
简宁奇淡然一笑,说:“大伟,你这是当局者迷呀,呵呵。这事就让子安来给你说一说,你一定会能听得明白的
“我不听他说。什么好事到了他姓晏的嘴中,都不会有什么好话说出来孙大伟听也不听的就拒绝了让晏子安为自己做解释的提议。
“好吧,好吧,那就由我来给你说吧。也不知你们这对冤家,到什么时候才能化干戈为玉帛!”简宁奇苦笑一声说。
看到孙大伟这个二世祖,不加考虑的就拒绝了自己为他们创造的和解机会,简宁奇也有点不悦。只是他脸上的不悦之sè,也仅仅是一掠而过。
随后,他就转为和颜悦sè地解说道:“大伟呵,你这一次让‘白眉’出手的事,算起来一共有三错
“简哥,会有三错吗?不就是杀了一个没有出息的臭小子,还能有多大的错!”孙大伟有点惊讶地问道。
在他这种公子哥儿口中,一条人命就是如此的不当一回事。孙大伟当然知道,简宁奇既然这样说喽,当然还会有下文。他瞪大了眼睛,等待着简宁奇的进一步解释。
“第一错,是你不应该去招惹任笑天简宁奇拍了拍有点按捺不住的孙大伟手背,说:“你不要给我们讲什么为了追求李若菡的事,那样的假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简宁奇这话听起来虽然不重,却偏偏击中了孙大伟的要害。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孙大伟在拼命追求简宁奇的妹妹简宁宁。他之所以会和晏子安闹得势不两立的样子,也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原因。
虽然这种事情在京城这帮豪门子弟身上,纯属正常不过的事情。但这事情让简宁奇说出来,就有点让人难为情了。
想追求人家的妹妹,自己却又在外面瞎胡搞,这不是在找骂吗?看到晏子安那张欠扁的笑脸,孙大伟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简宁奇继续说:“我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你在金陵城被任笑天打了一顿的事。事情虽然过去了三年,但你一直没有丢得下来,因为你感觉到丢了很大的面子
孙大伟听到简宁奇说到这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有必要这样做吗?”简宁奇用手指头点了点孙大伟的脑袋,说:“你已经让人家丢掉了留校的资格,又把人家发配到了派出所,还让局长和所长联起手来对人家进行打压。就是这么一个普通jing察,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心思吗?”
“嗯孙大伟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然后又奇怪的问道:“简哥,这些屁大的小事,你都知道了吗?”
孙大伟话又出口,就又发现了自己的弱智之处。有了晏子安这么一个在国安部工作的内jiān,简宁奇想要知道什么消息,都算不上是什么为难的事,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
由于简宁奇的第一点就说到了点子上,孙大伟更是来了一头的兴趣,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哪三个错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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