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刘少兵在领导面前说破这件事,就是有的放矢。♀省厅的周厅长在关心着小家伙哩,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自己看得出来耶。领导不好公开为小家伙说话,自己当然要帮着旁敲侧击才行。
此时,听到薛局长一问,刘少兵当然就把任笑天的成绩都给抖了出来。
刘少兵不但是在此时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而且在会议之后,立即就在第一时间里把消息传递给了周厅长。当然,他这样做的回报也是很丰硕的。
很快,就让刘少兵凭借着在侦破‘白眉’案件中立下的功绩,越过了皮磊志和宋鸣达这两个候选人,直接被提拔成为市局副局长。这标准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薛局长从两个支队长口中,都得到了对任笑天的好评。可能是爱惜人才的原因,也可能是对皮磊志出尔反尔的反感,当即把刚刚走进会场的政治部向主任喊了过来。
“老向呵,你们在这件事上有点疏忽大意啦。罗大鹏能够得到提拔,为什么功劳更大的任笑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奖励呢?”薛局长的说话中,多少都有点批评的意思。
“薛局长,这事是我们马虎了。当时我也感觉到有点奇怪,为什么皮磊志连夜要提拔罗大鹏这么一个外单位的警察,却对任笑天没有任何提拔的意图呢?而且,我还听说他当众表了态,说是要立即提拔任笑天的。”鲁主任也有点冒火。你皮磊志惹的麻烦,倒弄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也不客气,直接就把皮磊志为罗大鹏跑官的事,还有皮磊志在医院公开表态的事,都给捅了出来。
“好啦,这些事就不去多说了。”薛局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交代说:“这事你要亲自抓一抓,一定要在两天时间里,将提拔任笑天担任副所长的事情给办好。”
在基层警察的心目中,把提拔当成一件很大的事情。其实不然,小警察滇拔到了高层领导那儿,也就是嘴上说说的事。当然,并不是说提拔不难,而是说要看是什么级别的人说话。
在省部级领导的心目中,县处级的干部任命,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同样,到了县处级干部的口中,那些股所一级干部任命,纯粹就是一说就行的小事一桩。有了两个支队长的推荐,有了薛局长的拍板,任笑天滇拔还会有问题吗?
时间匆匆,转眼之间又到了礼拜一。上午十点钟的光景,任笑天又出现在水大姐住的那座小楼上。不为其他,宋支队长专门打来了电话,说是军区吴司令员的警卫连长古鹏要来看望向子良。这中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宋鸣达也懒得再去推测。
上一次,老特务向子良来定居的时候,就是军区吴司令员的车子送人来的,而且是让警卫连长亲自陪着来的。这一次又让古连长来,那这还用说吗?那肯定是来看望向老爷子了。
早晨上班以后,季胜利就听说市局有领导要来,要亲自到向子良定居的地方看一看。心中虽然有点不以为然,但牵扯到领导的事,他还是不敢怠慢。
他也顾不得和任笑天子午犯冲的事情了,拉着韩启国一道,早早的就守到了楼下。只是老特务的事情是任笑天一手经办的,他也不好不让韩指导员通知这个小兔崽子一起前来。
从表象上看,他和任笑天,一个在楼下,一个在楼上,完全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不过如果注意看的话,这么两个人之间脸上的颜色,还是有点不正常。
区别只是季胜利有点趾高气扬在高谈阔论,任笑天则是一种莫测高深的淡淡微笑。
任笑天到了向子良的房间之后,和老特务微一颌首之后,就坐下来抽起了香烟。看到他这种平静的样子,指导员韩启国反而感觉到有点奇怪。不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件好事。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暗中赞叹小伙子的鞋好。韩指导员还在庆幸,这一对冤家对头之间,不会再发生冲突了。其实他可不知道,这种平静一旦被打破,将会是更加可怕的爆发。
正在抽香烟的任笑天,看起来是一脸的平静,甚至于还有一点古井不波的意味。他注意到指导员的表情,也觉察到了对方欣赏的意思。心中暗笑道,本少爷不是鞋好,而是早已准备好了反击的措施。过去那种总是被人踩在地上的杯具结局,嘿嘿,拜拜了。
陪着古连长前来的宋鸣达,突然之间就想到了任笑天这个小家伙。说真的,他的心中也有点内疚。自己对不起那孩子呀,让人家空欢喜一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只好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给他一点回报吧。
已经到了楼下的宋鸣达,当然会看到季胜利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想到所有的一切麻烦,都是眼前这个家伙所造成。任笑天那么一个好孩子,也差点给这家伙折磨得把小命给送掉。宋鸣达越想越恨,也就把眼睛怒视着对面这个到处在出自己洋相的家伙。
做大事的人,当然顾不上去搭理这种不上档次的人。在客人面前,他当然更不会表现出浅薄的样子。宋鸣达的心中虽然有点不舒服,还是收回了目光,将对方从自己的目光下予以忽略过去,直接朝着楼上走去。
宋鸣达走入向子良的房间以后,看到任笑天依然和往常一样,对自己报之以亲热的一笑,根本没有因为户口指标的得而复失,露出一丝迁怒自己的神色。当然,也没有垂头丧气的表情。
好孩子,心胸够宽广,宋鸣达在心中暗夸了一句。
对宋鸣达惮度,任笑天当然不会有什么异常,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尊敬。做人要大度,要换位思考。宋支队长能这样帮自己,就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总不能因为人家没有帮得到自己,就迁怒于别人吧。
对于这一次‘农转非’指标丢掉的事,任笑天也能想得通。不管事情的成果如何,自己都要去努力。落定尘埃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定会是怎么一个结局哩!
任笑天的想法倒也简单,我已经忍了两年多时间,就是当孙子也应该有个期限,总不能遥遥无期吧。
既然你季胜利硬要和我对着干,本少爷就陪你玩点大的。不把你姓季的玩得脚大脸丑的,我就是你养的。哼哼,到了时间,你姓季的不流眼泪,装孙子,我也就夸你一声‘够种’了。
楼上的地方不大,容纳不下这么许多人。本来,依照宋鸣达的意思,是让派出所来的人都回去,或者留在楼下照顾周围的治安环境就行。向子良却不答应,说是要让任笑天留下来陪着说话。
“你们其他没有事的人,就都先回去吧。”这个老特务说话也不客气,竟然直接就对季胜利等人下起了逐客令。宋鸣达倒也就罢了,看在季所长眼中,就多了一种颐指气使的味道。
派出所长这个官虽然不算大,按照级别来说,也只是个入不了流的股级。可他打交道的对象不一样呀。想办事的老百姓要求他,罪犯的亲属要求他,就连辖区内的工商企业也要求着他。
所有的人见到他,都要陪着笑脸。时间长了,也就养成了季胜利目空一切的脾气。
本来,宋鸣达就没有想通知他来。只是不知谁传错了话,说是有局领导要来,这才让季胜利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到了现场以后,发现只是宋鸣达陪着个当兵的来看一个老特务,季胜利心中当然是不乐意。凭你姓宋的,还值不得让我季某人迎来送往。
此刻,他看到向子良不对自己曲意逢迎,当然更会感觉到有点不是滋味。特别是对方让任笑天留下来,却对自己下了逐客令,更是加倍的不高兴。得瑟什么东西哩,不就是一个被拔掉羽毛、磨平牙齿地务头子吗?
普通警察留下来,当所长的反而被人下起了‘逐客令’,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得了。由于这样的缘故,季胜利的脸色当然就不好看啦。非但是不好看,而且是重重的‘哼’了一声。
季胜利把所有的恨意都投到了任笑天的身上,狠狠地瞪了部下一眼。哼过之后,招呼也不打一声,蹬、蹬、蹬就的下了楼。当然,他也把账记在宋鸣达的身上,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从宋鸣达的身边擦了过去。
反正你姓宋的畏惧我大哥皮磊志,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需要给你的面子了。有本事的,你就不要把‘农转非’户口批给我,才算是你狠呀。
对他这样惮度,任笑天只是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惮度。他现在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反正是已经和季胜利撕破了脸,多点少点怨恨,都是一样的效果。再说,自己的报复行动已经开始,犯不着和这种没有文化的人,再去多计较一时之短长。
这个草包所长没有注意得到,在自己‘哼’了以后,向子良的目光朝着他盯了一眼。如果老爷子摘除眼镜的话,他将会被那充满杀气的眼神给盯得不寒而栗。甚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也是说不定的事哩。
季胜利这样做,确实是有点不识时务。最起码的来说,眼目下‘农转非’指标的归宿,就还没有最终落定尘埃哩。还有,连宋鸣达都对这个老特务恭恭敬敬的。你这么一个小所长,不管是碰到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悠着一点才对呀。
只是此时谁也顾不上去计较季胜利惮度,因为屋子里又出现了一宗新奇的事,吸引了宋鸣达和任笑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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