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强光照射在禅心光洁如瓷的面上,眼前瞬间恍惚,左丹青情不自禁的缩了缩瞳孔,再次定睛时,却发现禅心已经转过了头。
刚刚……或许只是巧合吧,左丹青咬了咬唇,没道理这么快就被他认出才是。
江令没想到禅心对这门亲事竟是如此执着,一时间,也纠结自己此举是对是错。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禅心只是接过托盘,也不动盘中的长弓,旋即对计时的官员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
他这是要做什么?左丹青一愣,难道说禅心并不准备赢过江令,仅仅是想要全了女帝的面子么?
顿时,心中五味杂陈,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郁结在心头,让她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身边的云梓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小姐,您没事吧?难道说,您认识淮安候?”
刚刚那两人对视的氛围,让云梓心中莫名的不安,这四年来,她也是日夜陪伴,却从未见过左丹青流露出那样的情绪,所以直觉告诉她,淮安候同自家小姐之间,关系不简单。
左丹青涩然一笑,转眸看过云梓,掩饰道:“认识?也许吧。”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过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也或许……连禅心自己也不清楚,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吧?
就在左丹青神游天外的时候,禅心已经端着托盘走向了远处一排排树立的木靶,只见他不紧不慢的从托盘中条件出两根箭矢,对准靶心,干脆利落的插了上去。
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人群因为他的举动都不由得闭上了嘴,全神贯注的看着禅心的方向,眼睁睁的见他将托盘中的箭矢一个接着一个全都插在了木靶上面。
四周一片诡异的沉默,紧接着,不知是谁没有忍住。大笑出声,边笑还边不厚道的说:
“是了是了,陛下只说半柱香的时间里谁在靶心上留下的箭矢最多就算谁赢,哈哈!好你个淮安候,居然用这么投机取巧的法子。”
江令此刻也呆若木鸡,眼睁睁的看着禅心在半柱香的时间里插满了近十个靶子,而且每个靶心上至少都留下三四只箭矢。
女帝惠昭忍俊不禁。抬手掩住嘴角,眉眼间带着满满的笑意。
左丹青更是瞠目结舌。四年未见,这家伙……还真是比以前更流氓了。
宴会上的众人神情各异,绝大多数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情等待后续的发展,没有一个人指出禅心违规。相比之下,轩辕煜的脸色冷的不能再冷,打从淮安候一进场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了正是当年被大火烧死公子禅心。
原来这家伙并没有死,而是回到了南擎,这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摘星楼的公子禅心竟然一直埋伏在朔北的奸细。
一个念头顿时萌生在轩辕煜的脑海中,如此看来,他也不算是白来南擎一趟,至少拿着个消息换取父皇的不怪罪,还是可能的。
只不过。南擎的这些贵族着实可恶,一个两个全把自己当笑话来看,轩辕煜在心底冷哼,暗道,有朝一日,他定要带着铁骑踏破南擎城门,让这些自命清高的东西对自己俯首称臣。
就在轩辕煜野心不断膨胀的时候,禅心已经从远处走了回来,笔直的站在女帝面前,面带笑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等待惠昭宣布结果。
计数的公公报出“四十”二字,足足比江令多出了一倍。
虞朗在一旁笑的肠子都快打结,弯弯的月眸还不厚道的扫向江令,这家伙向来自傲,若是输给了谁,定要缠着他没完没了的比试,直到赢了为止,可惜这回,阿冕虽有些投机取巧,但也的确是赢了他,真不知道这家伙心中作何感想。
思及至此,虞朗的目光流连在江令的脸上,却见不到半点懊恼,有的,只是紧缩的眉头,以及浓浓的忧愁。
没错,江令此时的心中正不安的紧,小七不惜用这样的手段,都要赢过他……难道说……他转眸看向坐在桌案后的左丹青,这个女人,似乎也跟传闻中的十分不符呢。
左丹青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江令盯上,她的注意力此时完全集中在禅心那里,竖起耳朵,等待着女帝开口。
果不其然,惠昭满意的拍了拍手,笑道:“淮安啊……你倒是挺会钻空子,啧啧,在座的诸位怎么看?朕到底应当如何判定输赢呢?”
光看她现在同刚刚截然相反的态度,座下的臣子就马上明白如何回答,于是纷纷夸赞淮安候,说他机敏过人,聪慧无匹,赢得当之无愧。
于是,禅心就这样戏剧性的摘得了桂冠,而江令,从禅心参与比试的开始,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更未对这样的结果表示出任何异议。
最终,在漫天绚烂绽放的烟花中,持续了一天的寿宴终于落下了帷幕,而宴会原本的主角祥云公主,整个过程根本就是一个坐在桌案之后的华丽摆设。
夜色渐渐渲染上整个天际,漂泊的云彩也如同黑纱般将皎洁的月光隐匿,左丹青从后花园出来的时候,只感觉凉风习习,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云梓见状连忙小跑着去拿她们放在马车中御寒的衣裳,望着云梓离去的背影,左丹青深吸一口气,匆匆回身,正见到那人站在她的身后。
宫灯的冷光打在他的面上,愈发显得那容颜苍白到近乎透明,给左丹青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心悸来的是如此突然,诡异的钝痛从胸口蔓延到全身,左丹青紧咬着樱唇,贝齿在柔女敕的唇瓣上留下深深的齿印。
“冉二小姐……”先开口的人是禅心,他刚说完这三个字,就忍不住开始咳嗽,好看的眉毛不由得蹙紧,长长的睫毛垂落,犹如蝶翼般微微颤动。
“思思见过淮安候。”左丹青俯身,恭敬的行了一礼。
见到她这副模样。禅心的眉宇不但没有舒展,反而皱的更紧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左丹青不必如此客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呼吸道:
“今日好友在宴会上多有得罪,还请冉小姐莫要介意。”禅心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神片刻不离左丹青,那样认真的模样。惹得左丹青再一次心悸。
“既然侯爷肯为我解围,我又何必纠缠不休,只是江公子那里……”左丹青吐出一口浊气,语气冷淡下来:“也不知是我那里得罪了江公子,惹得他这样针锋相对,还请侯爷回去同江公子说说,让他莫要再故意难为我了。”
闻言,禅心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正色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日后绝不会再发生。”
“那思思便谢过侯爷了。”左丹青颔首,敛去眸中的伤痛,轻声告辞。
然而就在她转身之际,手腕突然被抓住,禅心指尖的温度顺着淡薄的意料传递到她的肌肤上异常滚烫。让她忍不住想要逃离。
于是左丹青动了动胳膊,却发现根本不能从中抽出,她眸光一凛,抬头恶狠狠的盯着禅心,咬牙道:
“侯爷这是何意?”
“我送你回去。”禅心固执的说,脸上的表情倔强的像个孩子。
眼眶有些酸痛,视线也微微模糊,这一幕如此的不真实,不真实的让左丹青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其实这四年来,陪伴她的梦魇不再是前世冷宫中的凄凉惨死,而是那日在虞记画坊中,他凉薄的笑容,以及那一句句绝情的话。
禅心当日曾问过自己是否恨他,事到如今,左丹青只能苦笑着回答,曾经有多喜欢,如今的恨意就会有多刻骨。
左丹青猛的闭上眼睛,强压住心底叫嚣的怨念,再次睁开,已然恢复平静,她舌忝了舌忝有微干的唇,郑重的开口:“不必麻烦侯爷,我的婢女还在等着,先告辞了。”
修长的手指渐渐松开,左丹青趁机抽出,再次转身,却又听禅心喝道:
“你不愿嫁?”
听到这四个字,左丹青浑身一震,强忍着没有回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我愿不愿意的道理,侯爷多虑了。”
言毕,就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这一次,禅心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追上去,只是睁大了灿若星辰的眼眸,目送着那个瘦削的身影同夜色融为一体,直到彻底的消失不见,才渐渐将目光收回。
薄唇轻轻抿起,禅心默默地在心底叹息出声。
原来……只是父母之命而已。
与此同时,左丹青疾步走向门口,心心念念的要同云梓会和,谁承想,半路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将她拦了下来。
左丹青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拦路的人是个提着灯笼的宫婢。
“冉小姐,陛下吩咐奴婢请您去未央宫小坐。”
女帝要找她?左丹青眉心一跳,不确定的问道:
“陛下想要见我?所谓何事?”
宫婢却笑而不答,毫无重点的敷衍道:“冉小姐过去便知,奴婢只是个传话的。”
左丹青彻底无言,只好跟着那宫女,朝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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