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洒入院落,为路旁月桂树的花朵镀上一层银辉,空气飘来时有时无的香味,引着她们向北院赶回。
自打从白宣那儿出来,左丹青的心情就异常沉重,云梓也不例外,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从而导致一路上相对无言,都埋头只顾着走路。
守在院门口的嬷嬷听见了脚步声,连忙提着灯笼出门想迎,满脸堆笑的关心道:“七夫人怎么才回来,侯爷念叨了好些遍,方才还托人出去,说要去三夫人那儿给您接回来呢!”她这句话说得真假参半,司冕的确是问了左丹青,却说的不是接,而是抢。
左丹青没有察觉到那嬷嬷话语里的急切,还在兀自想着方才在南院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忽略了那嬷嬷冲着云梓挤眉弄眼的模样。
“怎么突然慢下来了?”左丹青急赶了几步,突然发现云梓落在了自己身后,刚回眸询问,却听云梓对她解释道:
“奴婢想要去小解,您先回去吧。”言罢,就向着茅房的方向走去。
左丹青不疑有他,一个人走向房门,却在开门的刹那,感觉到手腕挨上一片冰凉的肌肤,紧接着,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进门来。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阖上,守夜的嬷嬷见状连忙提着灯笼乖乖回到自己的小屋,嘴里还叨念着:“南无阿弥陀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而另一边,左丹青被拽的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撞到摆放在门边的盆景上,却被司冕用力抬手,反而跌入了他的怀里。
“你这是发什么疯?”逛街的额头撞上的司冕的胸膛,发出一声闷响,左丹青恼羞成怒的抬头,却又跟司冕的下巴撞个正着,旧伤添新痛。无异于雪上加霜。
疼!左丹青顿时红了眼,鼻头也袭来一股酸涩感,左丹青咬牙,不敢再轻举妄动。♀
司冕此时的状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紧咬牙关,强忍着被左丹青撞痛的下巴,一只手用力按住左丹青的后脑,以防她再次冒失的撞上来,旋即露出一丝苦笑:
“你这冒失鬼,你进门就要摔倒。我好心拉了你一下。反而费力不讨好。啧啧……”
左丹青语塞,是她进门就要摔倒?还是某人进门就来了这么一下?看来司冕这家伙颠倒黑白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嘶……你……你心中有数!”左丹青还在痛着,倒抽一口冷气,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看着她这副抓狂的模样。司冕忍俊不禁,终于将她松开,不厚道的笑了笑旋即开口:“夫人这话可不对,我心里头满满装着的都是你,哪里还有什么数。”
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这种根本不要脸的!
左丹青汗颜,终于对光脚的不怕穿鞋这句俗语大彻大悟。
“咳咳,”她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正经八百的对司冕解释晚归的缘由:“下会儿云梓逮到了我们上回撞见的那个丫鬟。事出突然,我没来得及给你打声招呼,就急着去通知三嫂了。”于是乎,她又将药渣以及安老夫人出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边。
谁知司冕听完了事情的经过,非但没露出惊讶的表亲。反而优哉游哉的走到椅子上,一只手拄着下巴,慵懒的望向左丹青然后开口:
“我知道。”
左丹青气结,暗道既然你知道刚刚怎么不阻止我说下去,白白浪费她的口水。
“我一回来,就听岚叔跟我说了,原本还替你担心了一下,幸好你机灵,将话题岔开,否则……咱们怕是要永无宁日了。”司冕慢条斯理的说着,每一句却都让左丹青心惊。
“何出此言?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她疑惑的望向司冕,却见到对方对她轻轻勾了勾小指。♀
无奈之下,左丹青只好走了过去,却见一道狡黠的光芒自司冕的眼底划过,旋即他坏笑着开口:“夫人肯亲我一下,我就说与你听。”
“……”
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左丹青的眸光犀利的扫向司冕,只恨不能刺穿他这堪比城墙的厚脸皮。
“不想说是吧?我看你今儿晚上是不想在榻上睡了。”左丹青抱着肩膀,作势就要喊人:“来人啊,给侯爷的铺盖抱到书房……唔。”
然而这句话还未说完,左丹青就感觉到眼前绯红色的人影一闪,下一刻,一双唇就贴了上来,带着清冽的冷香,让左丹青彻底征在原地,刹那间忘记了呼吸。
司冕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带着热度的呼吸喷薄在左丹青的脸侧,将她的脸颊撩拨的通红。司冕闭着眼睛,亲吻的表情无比认真,动作也不似以往那般任性,而是多了几分小心。
左丹青眼底渐渐升腾起水雾,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眸光中多了几分迷茫。
蜡泪顺着红烛的周身流下,在落在烛台的瞬间凝结,此时此刻,时间似乎停下了它的脚步,将盈盈火光后两个紧紧相连的人定格成剪影。
良久,司冕终于抬头,垂眸正对上左丹青漆黑如墨的眸子,本以为她会大发脾气,谁承想,她开口的第一句竟是: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司冕苦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无奈道:“你啊,还真是破坏气氛的高手。”
左丹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谁让你偷袭来着。”言罢,还送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好,我说就是了。”司冕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十分严肃的神情:
“你说在那药渣里发现了附子,然后怀疑是二嫂服用的对不对?”
闻言,左丹青果断点头,又补充道:“我当时看二嫂的状态,就觉得不对,而且她如今孀居,闹出这样的事来传出去肯定不好听,相比老夫人之所以替她遮掩,也是不想丢安家的脸面吧?”
“你只猜对了其一,却不知其二。”司冕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对左丹青坦白:“你可知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左丹青呆愣片刻,半晌才明白司冕是指牛氏打掉的那个胎儿,立刻皱紧了眉心,疑惑的说:“难不成……老夫人知道二嫂的姘夫是何人?”
“她不仅知道,这人还和她关系匪浅呢!”司冕冷哼,语气无比嘲讽,“对方是他的儿子,你说……他能不包庇么?”
“什么!”左丹青顿时瞪圆了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大哥……还是……三哥?”如若可以。左丹青是在不想往安兴弈的头上想。毕竟。那人是白宣的夫婿。
“三哥为人正派,自然不会。”司冕连忙开口,左丹青这才放下心来,可是马上。她的眉头锁的更甚。
“如此说来,是大哥同二嫂有染了?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左丹青看像是司冕的眸光多了几分探究。
“莫要小看你家相公。”司冕扬起嘴角,露出无比自恋的笑容。
“……”
狠狠的飞给他一记眼刀,左丹青握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幸好我当时没给这事情捅出来,否则老夫人肯定要把这笔账记在我的头上,到时候就真如你所说,我们北院永无宁日了!”
司冕点头,表示赞同。突然话锋一转:“可就算你没说出口,老夫人怕是也察觉了,不如这样,这两日你先随我去老宅避避好了。”
“老宅?”左丹青眉心一跳,显然不知道司冕说的是什么地方。
“就是原先靖国府留下来的宅子。就在颐充城郊,那儿空气很好的,我去跟老夫人说一声,就说要去那儿养病,她不会不准的。”
“可是我们气色都好好的,养的哪门子病,老夫人岂不是会猜到我们是故意要躲开么?”左丹青摊了摊手,提出异议。
司冕不以为意,伸手捻起左丹青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把玩的不亦乐乎。
“有没有病,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儿,你要知道,我毕竟姓司,不姓安,我想做什么,还用不着她来过问。”
左丹青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的,只好无奈的妥协:“好,侯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司冕戳了戳她的额头,作势就要向榻上走去。
“说好的书房呢?”左丹青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眸光中满是戏谑。
司冕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儿了下来,大大的眼睛望着左丹青,委屈的似乎能滴出水来:“夫人,咱们是装病,若是书房睡了一夜真的着凉了,可就不好玩了。”
左丹青撇过头,那意思是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我会很安分的!我保证!”司冕举起手,立即表明态度。
左丹青仍旧不为所动,伸手模了模喉咙,那么模样似乎是要喊人进来搬铺盖。
情急之中,司冕只好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急匆匆的开口:“且慢!”
左丹青斜睨他一眼,那表情似乎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司冕吞了吞口水,弱弱的出声:“夫人……能陪我一块儿去么?”
“……”
ps:
=======不要脸小剧场===========
丹青:这货太不要脸了!媒婆没说清楚,退货!
阿冕(掉被单儿):我要吃肉……
丹青(怒视团子):你的男主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团子(摊手):这才证明是亲生的!
阿冕:我要吃肉……吃肉……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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