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丹青站在院子中央,客客气气的对于嬷嬷和红杏开口:
“这几日怕是要辛苦两位了。”
红杏闻言紧抿着薄唇连忙摇头,于嬷嬷也同样摇头,还补上一句:“来了府上便是客,小姐多礼了。”
左丹青闻言嫣然一笑:“既然如此,那招娣便不客气了,正巧我有事要劳烦二位帮忙。”
“呃……不知小姐要让我等做什么?”于嬷嬷脸色一垮,她也是这府上有些资历的老奴,如果不是碍着老夫人的命令,又怎么有人能使唤动她,眼下这个小丫头,倒真不客气。
“是这样,都是白宣这丫头多事,来丰都的时候拿了好几箱的行李,昨夜太晚便让马车停在外头了,今儿一大早本想搬进来的,只不过我们两个力气太小……呵呵,这不于嬷嬷红杏姑姑,你们来的正好。”左丹青此时此刻的笑容当真称得上天真无邪,却让于嬷嬷怎么看怎么牙痒。
“姑娘的行李放在哪儿了?”红杏倒是个实诚的,毫不犹豫的就准备去搬。
“就在后门,昨晚上让车夫将轿子停在那儿了。”白宣连忙接话,心中暗想自家小姐真会资源利用。
“这……这……”于嬷嬷显然没有红杏那么爽快,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
左丹青见状连忙补充道:“嬷嬷这是怎么了?放心,不过是女孩子家的细软,没有多重,就是琐碎了些,人少拿不过来。”
“不是老奴不愿帮忙,着实是老奴几年前伤了胳膊,手脚不大利落,不如让老奴去给管家通报一声,让他派来几个小厮来搬如何?”于嬷嬷试探的问着。
“不用那么麻烦,既然嬷嬷有伤在身就先回屋歇着吧,我和白宣他们多折腾几趟就是了。”左丹青开口,语气冷漠了几分。
“这哪儿成。”让主子去搬东西,下人在屋歇着,说出去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再说老夫人若是知晓,定然要责骂自己,于嬷嬷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随他们三人一同搬行李。
左丹青走在前面,眼角的余光向后瞄了几下,正好就看到于嬷嬷那张皱成一朵菊花的老脸。
哼,到底是胳膊伤着了还是不愿意劳累,等一下便见分晓。
她设计让这两个人来搬行李便存了试探的心思,当年应晚月对外公布的死因是吞金自尽,可是到底是真的吞金还是另有隐情?她当年对这事没有过多的疑惑,毕竟,一个被家族抛弃,又过活不如意的女子一时想不开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如今回头来看,祖母并非当年那么绝情,而那会儿应晚月也明明有了自己,一个上有高堂下有幼子的女人,真的那么容易说去就去?
思及至此,左丹青对白宣使了个眼色,白宣会意,动作麻利的从马车上抬下装行李的木箱递给先来的红杏,红杏堪堪接过,手被压得一沉,连忙抱紧转身离去。
看着她不急不喘的模样,左丹青点了点头,看来是个有力气的。
白宣也找了一个同样分量的递给于嬷嬷,却压得她一个不稳,箱子“哐啷”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幸亏左丹青提前嘱咐要封的严实,这才没摔开。
“白宣,嬷嬷年纪大了,让她拿这个包袱吧。”
见状,左丹青走上前,伸手挑拣一个装着衣物的包袱递到于嬷嬷手中,嘴角挂着歉意的笑。
“谢小姐体谅。”于嬷嬷连忙接过,眉毛微不可查的一蹙,转身离开。
“小姐,你说她是真的伤到胳膊了?”白宣撅了撅嘴,向着于嬷嬷离去的方向瞟了一眼。
“谁知道呢。”左丹青敛眸,没有作答。
与此同时,离去的于嬷嬷疾步追上红杏,压低声音道:
“你看这个刘小姐如何?”
红杏一怔,旋即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一见着她,便想起来二小姐。”她口中的二小姐,便是她们曾经的主子,应晚月。
于嬷嬷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半晌却又补充道:“谁又说得准,老夫人这些年找到和青小姐相似的可是不少,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哪次不都是空欢喜一场。”
听到于嬷嬷这么一说,红杏眼眶一红,声音也哑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年……”
“唉,别介,这也不全怪你。”于嬷嬷看到她又开始自责,连忙安慰,两个人就这样拿着东西渐行渐远。
在左丹青顺利进入辅国公府的同时,牢里面呆着的苏氏母女却并未如她们料想中的那样成功释放。
“娘,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舅舅怎么还不来?!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
左丹凤呆在阴暗的牢房中紧绞着衣袖,虽然父亲大人使钱让她们换了舒适一点的地方,但毕竟还是在狱中,四周关押的犯人可没她们这么好命,随时都能闻到那边飘来的恶臭。
“现在这样你就知足吧。”苏氏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也想出去,可惜那个靖远侯是个老顽固,非要让她们说出那两箱铁器的出处,可是如今那个姓墨的公子早就逃之夭夭,根本查无此人,她是百口莫辩。拜托兄长周旋许久,那个老东西一直在打太极。越是这种时候她们越不能认下,一旦认下就再无转圜之地了。
可是兄长最近派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而且询问起来都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今天她终于见到了夫君,从他口中得知皇上竟然要将兄长派到云州去!说是什么边境不大太平。
兄长堂堂大将军居然被安排去镇压那么一个小小的动乱,杀鸡用牛刀,皇上此举还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苏氏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怎么什么事情都赶到一起,就好像冥冥中有人在跟她作对一样。若是兄长真的离开,靖远侯自然再无顾忌,一道折子参了他们就全都完了。
每每这时,她就开始痛恨左?n钰的没用,自己为他处心积虑的谋划,甚至联合闺蜜设计他娶了辅国公府的嫡女,结果他还不是个小小三品侍郎,怪只怪自己当年瞎了眼,被他那张脸所迷惑。
“娘……您怎么了?”左丹凤看着母亲变幻莫测的容颜,忐忑不安的问道。
“无事。”苏氏收回恨恨的眼神,转头看向女儿,伸手抚像她美丽的脸庞,如若魔怔的开口:“凤儿,你要记住,日后嫁人,绝不能只看表象,地位才是首选,定要嫁一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这样才能不再受牢狱之灾,不再受这样的苦。”
“恩,娘说的极是,女儿都记住了。”左丹凤闻言一怔,旋即反应过来,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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