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的地方是一座高大的陈旧的大院,门前挂着一块“木艺坊”的雕木牌匾,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古香的木质味道。♀
大厅里人来人往地忙着,有审核考核资格的老人,有引领考核入内的女侍,还有在大厅里等待通知的考核的少年。
鲁枞和鲁传铭老师也进入大厅等候,这时一个年约二十二、三的青年拿着一块小木牌过来,来到鲁枞的身边后停住,对着鲁枞说道:“你是来考核的,真没想到这次会看见年纪这么小的人来考核。”
鲁枞看着他笑了笑,鲁传铭老师自豪地说:“当然,我们是从黄龙城鲁坊来的,小枞是修木童中的天才,这才一年的学习就达到了师傅的级别。”
那个青年人又道:“原来是小师弟,我叫鲁楷,是来考核木器师的,小师弟是第一次来参加考核吧,其实没什么,跟平时一样,你不用担心。”
鲁枞对着这个热情的青年人有些好感,便认真地回道:“感谢师兄,我会顺利通过的。”
鲁楷有些诧异他的自信,举举手中的小木牌说:“好,那我先进去考核,等会儿再聊。”说完就随着一个女侍进入大厅中间的通道。
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叫道鲁枞的名字,鲁枞就赶紧上前,一位审核模样的中年人喊道:“鲁枞,十三号,一个白银币。”
鲁枞也知道这是考核的程序,考核师傅级别的人必须通过审核之后,缴纳一个白银币的手续费,鲁枞上前缴纳了一个白银币,跟着一个女侍穿过中间的通道,便见到后面的一排房间。《》
女侍把鲁枞领到了门上标有十三数字的房门前就快速离开了,鲁枞推门进去,只见里面坐着三个人,中间是一个老者,两旁都是中年人。
鲁枞走到中间的长木桌旁的木凳上坐下来,老者开口说道:“你就是鲁枞,才十三岁,是这次考核里面最小的了,不过,我还是先把考试的规矩说一下。”
“从你第一次开始来这里考核起,如果没有通过,就要在两年以后才能再次参加考核,也就是说,每次考核之后都要隔两年才能重新考核,直到通过为止,你明白吗?”
鲁枞点点头,老者又说:“那好,现在就开始吧,考核的时间是一个时辰,你是考核组装师傅级别的,必须在一个时辰内完成一个七层的机关木匣子。”
接下来大家都没有再说话,鲁枞拿起长桌上的刀具飞快地刻削、打磨、配料、组装,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完成了一个非常完美的七层的机关木匣子。
三位考官没有想到鲁枞这门快就完成,看着从外到里都非常精致的机关木匣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老者才说道:“十三号考核者,鲁枞,考核组装师傅级别,通过。”
鲁枞便拿着通过的文书来到大厅,正要把通过的事情告诉鲁传铭老师,却看见那个叫鲁楷的青年朝自己走来,看到鲁枞手中的文书,立即明白了结果,欣喜地说道:“小师弟还真的成功了,了不起,比师兄我强多了。”说罢显出有些沮丧的神情。
鲁枞忙问道:“难道师兄没有通过吗?”
鲁楷点点头道:“我也知道很难,自从我十五岁获得组装师傅的成功后,每隔两年就来尝试木器师的考核,这是第四次了,本来以为这次肯定能行的,谁知在最后几块的组装上出了差错。”
鲁枞想了一下,说道:“已经组装到最后了,那说明大脑中思路的控制是没有问题,应该是双手的配合上还不够协调吧。”
鲁楷思索一阵,突然说道:“对啊,我就感到手上晃动了一下,原来是手指还不太熟练啊。”
这时突然从旁边发出了一道怪异的讽刺声:“大言不惭,如果手指都能完全熟练,还来考什么组装的师傅。”
两人抬头朝一旁看去,只见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挑衅地斜视着鲁枞,这话想来是针对鲁枞说的。
看少年的穿着,定是一位宗亲子弟,鲁枞不愿轻易和宗亲子弟结仇,便沉默不语,谁知那少年又说道:“一个乡下来的低贱的庶出子弟,自觉有点本事,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可笑。”
鲁枞还没有说话,鲁楷却有些气愤地说:“你是谁啊?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没事让开。”说着就去推他。
那少年没有理会鲁楷,对着鲁枞恨恨地说:“哼,鲁枞,我知道你,我叫鲁原,也是来这里考核师傅级别的,不过不是组装师傅级别,是雕刻师傅级别的,听说你在雕刻方面也达到了师傅级别水平,你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看谁在雕刻方面才是真正的天才,你敢吗?”
看着鲁原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鲁枞那沉稳的心性也有些火起,对着鲁原冷冷地说道:“你想怎么比试?”
鲁原道:“就比试谁能在一个时辰内雕刻出层数更多的合格的金盏菊花,赌注是一套鲁家的特制刀具,我知道你有一套,我这里同样也有一套。”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套刀具来,正是和鲁枞在一年之期的测试中获得的那套一模一样,每一把刀面上都刻有两个金灿灿的字:“鲁坊”。
鲁枞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很不简单,但他此时没有任何的惧意,坚定地说道:“好,我同意和你比试。”
鲁原和鲁枞的比试安排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由“木艺坊”的五位考官作评判,中间是两张比试用的长桌,旁边远处有不少的人可以静静地观看。
当一位老者宣布比试开始时,两人都快速地拿起各自的刀具,鲁原的雕刻技艺非常的精湛,只见他灵巧地旋转着左手的木块,右手的刀具刷刷刷几刀下去,就突显出花骨朵儿,甚是好看。
鲁枞沉稳地运转着双手,每一刀的力度都控制得非常均匀,流线形的动作非常连贯。
鲁原雕刻的速度很快,当鲁枞雕刻到第六层的时候,鲁原已经雕刻到了第七层,那种快速的手法一直保持到雕刻完成整个花朵的第七层。
到了雕刻第八层的时候,鲁原也开始把速度慢了下来,小心地控制着花片的距离和厚薄,力求花朵的完整和美观,时间刚好已经过去一半的时候,鲁原终于雕刻完了第八层,看到鲁枞这时已经开始雕刻第八层了。
鲁原把刀具向下滑动,继续雕刻第九层的花片,这也是他平时练习时达到的极限,他此时非常的谨慎,每一刀似乎都使出了全身的力道,感觉就像是在精雕细琢似的。
时间慢慢地流逝,鲁原的第九层的花片就快要全部雕刻完成了,只剩下最后的四、五片花片就可以成型,看着快要完成的这朵极为精美的花朵,鲁原露出了成功的欣慰之情。
此时他抬头扫了一眼还在认真雕刻的鲁枞一眼,眼睛立即闪现出震惊的目光,手中不由自主地一顿,雕刻刀瞬间把一片花片削成粉碎,原来鲁枞不仅已经完成了第九层,更是开始继续雕刻第十层,而第十层的花朵的花片已经成型一大半。
虽然人们看到鲁原没有继续雕刻下去,大家还在等待最终的结果,直到时间终于到了一个时辰,评判宣布时间结束,这时鲁枞才把双手移开,露出一朵花片极为繁复的十层花朵来。
远处观看比试的人们都露出惊呆的神情,此时听不到一点声音,就连呼吸声也似乎停止。
五位评判全都睁大着双眼,不能相信眼中看到的一切,其中的一位中年评判大声的喊了一声:“天啊,十层,千片的花朵,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看到过竟然有一个修木童可以完成如此精美的花朵。”
这时大家才听到粗重的呼吸声,然后是猛烈的欢呼声,只有鲁原沮丧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手中还没有完成的第九层的金盏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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