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华都快笑得喘不过来气来:“果然好条件,只是秦夫人以为怀上龙胎是上杂货铺买东西吗?你想有就有?”
何凝秋眼里掠过一丝黯然:“这种事不用女史提醒我们也了解,怎么可能想有就有?只是托女史给盈妃娘娘带个话,不需要一定要自己生下皇长子,只要比贤妃娘娘快一步就好。”
倚华听懂了话中之意,微微动容:“你的意思是……?”
何凝秋认真地说:“**三千佳丽,盈妃娘娘又位高权重,想必定有交好的姐妹帮扶着。若是这其中有人能有幸怀上皇嗣,等皇子落地要得个膝下抚养应该不是难事。若是不行,也去了贤妃娘娘追逐后位的筹码。”
倚华仰脸望天,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所以,秦夫人你要我去劝我的好姐妹把别人送上她夫君的床?”
何凝秋尴尬不已,可还是咬着牙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林家还是将旧恨记得清清楚楚,和我秦家俨然水火不容。若是让她们家的人当了皇后,只怕我秦家将永无安宁之日。如今前皇后玉殒香消,晴嫔失宠,我们在宫里已没有可说话的人。前皇后逝去前曾将小公主托付给盈妃娘娘,也是托孤信任的意思。我们是实在没别的门路,才想来拜托冷夫人的,只是给盈妃娘娘带个话,若有动作,秦家愿为娘娘出力!”
倚华轻轻地把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话我会带到,只是我很好奇,秦夫人一口一个我们秦家,有没有想过这个秦家是你们的秦家还是定远侯的秦家?”
何凝秋斩铁截钉地回答:“是我们的秦家,也是定远侯的秦家。”
倚华的手指开始在膝盖上有节拍地敲打起来:“任倚华只相信何凝秋和秦如琛的秦家。”
何凝秋目光游移:“何凝秋和秦如琛的秦家,如果没有旧的力量,根本就支撑不住。”
倚华眼神飘渺:“是吗?就不担心他们将来得了势,还反过头来咬你们一口?当日的变天,起因可是我们两的男人。”
何凝秋冷笑:“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是不管再怎么不僵,它也是个死物。只能老老实实地和我们合作,顺便谈点利益条件罢了。”
倚华又一次笑了起来,笑容明艳:“说得好,我喜欢。”
何凝秋站起身来,走到不远的石桌前,端起一杯茶,做个敬酒的手势:“敬我们第二次合作,祝秦冷二家屹立不倒,祝盈妃娘娘早日登上凤座。”
倚华空中虚做个举杯的手势:“何必说得这样正经,只要祝我们两个能一生坐拥荣华富贵,就行了呗。”
坐拥荣华富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若是轻松,想必吏部的“张果老”这时候就不至于苦着一张脸了。
太后娘娘的兄弟,贤妃娘娘的父亲,当今炙手可热的国舅爷一坐在他家椅子上,唠唠叨叨:“老张啊,你说这秦家那人过世也有一年多了,圣上迟迟不肯立后是为了什么啊?贤妃出身至亲外家,算是他嫡亲的姑表姐妹。他难道还怀疑她做不好六宫之主不成?”
张尚书听着他这番话,只觉得面前这人的脑袋里全是浆糊,根本没法沟通,可是又碍着同盟关系,不想直接卷他面子,只好委婉地提醒:“林兄,在我看来,这不是怀不怀疑的问题。“说道这里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听说贤妃娘娘不甚得圣心啊。”
国舅爷皱了皱脸,犹疑地说:“听宫里传来的消息,皇上待她倒也不是太差。只是不太亲近就是了。”
张尚书痛心疾首:“林兄也说了,贤妃可是皇上嫡亲的姑表姐妹,就这样的关系皇上尚且对贤妃娘娘不大亲近,不是对贤妃娘娘没什么心思又是什么?”
国舅爷跌在椅子上,双目茫然:“那……这怎么办?难道皇上另有其他心思……得宠……听说那个宫女出身的盈妃很是得宠,皇上连小公主都给了她抚养……难不成皇上中意的皇后人选是她?”
张明忙安抚他:“那倒也不一定。这盈妃的出身我也打探过,且不说以前是个宫女,就是没进宫之前也不过是个商人家的出身,皇上再宠爱她也不一定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她为后。只是,**佳丽何其多,她做不成皇后未必就没有别人啊?”
国舅爷焦急起来:“那可如何是好?我这个女儿,最是心高气傲。虽然嘴上不说,但一向认定自己要做皇后的。若是让别人拔了头筹,且不说她会如何,林家的面子岂不是要丢得一干二净?你说,这事儿若是太后娘娘出面,能不能板上钉钉?皇上要当得一个孝字,总不会拒绝他母亲吧?”
张明罕见地厉声道:“立后不仅是皇上的家事,也是天下的国事。皇上已经亲政,你当他还是承欢膝下的小孩子?他连定远侯都对付得了,连西北军的兵符都能在一夜之间夺到手,若是他不想立谁,你当太后一句话就能定乾坤?”
国舅爷颓然:“那怎么办?”
张明叹口气,拍拍国舅爷的肩膀:“还是先从皇上的心思上下手吧。听说皇上很注重女子的德性,最喜欢幽静娴淑的。想必贤妃娘娘是……真性情了些,所以惹了皇上不快,请她谨言慎行,说不定还有余地,他日重获圣心也未可知。”
国舅爷扯出一个笑容:“帝心难测啊。重获圣心,谈何容易?”
张明很意外这不着四六的人居然能说出靠谱的话来,想想到底还是说出了内心深处的想法:“若是贤妃娘娘不能专宠御前,不知林家可还有适龄女子?”
国舅爷惊愕地看着他。
张明无奈地解释:“凤位不能空悬,更不能落到别家女子手里。如今我们这边女子,地位权势上足以为后的也就是你们林家的人了。趁着太后的话还有几分分量,机会不可错失。若是贤妃实在不得帝心,恐怕就要使”李代桃僵“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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