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在大营中一面指挥着赵军抵挡秦军的进攻,一面也在不断的观察着秦军大营的情况。见秦军大营方向火光冲天,李牧也知道,一定是高原的突袭得手了。因此李牧也立刻下令,将自己的旗号打出来。同时也命令赵军展开反击。
如果是在战斗的开始阶段,就算李牧将自己的旗号打出去,也不会对战事有太大的影响,桓齮最多是有一些吃惊,但并不会就此撤军,说不定还会激起桓齮的斗志,让秦军进攻的更为猛烈。
但在现在这个时候就大不相同了,因为到了这个时候,有不少秦军士兵也发现了自己的大营方向着起了大火,因此心里也都有一些惴惴不安,毕竟士兵和桓齮的思考角度不同,见到自己的大营出事,也都不免的心慌起来。而就在这时,李牧的大旗在赵军的大营中升起,同时和秦军交战的赵军也纷纷大声喊叫着“你们的大营已经失守了”“老剿己经被我们占领了”之类,也更是令秦军士兵心忙意乱,有些头脑灵活的秦兵也都隐约意识到,这一次自己恐怕是又中了李牧的计了,因此心气和士气也都大大下降。
而见到秦军的大营方向起火,赵军的士气却是大增,同时李牧的大旗在大营中升起,更是令赵军的军心大振,而且这也是赵军向秦军发动反击的信号。因此赵军的士兵纷纷杀出防线,向秦军发动攻击。
尽管这时秦军的兵力几乎是赵军的一倍,但双方的心气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秦军的士气低落,而赵军的气势如虹,因此秦军也无法抵挡住赵军的反击,被赵军杀得连连后退。
这时桓齮也知道,现在的战局是秦军大势已去,如果还要硬撑下去,只会败得更惨,另外他的心里也确实是惊疑不定,以桓齮的经验,当然不会只看见一面大旗,就相信李牧就在赵军的大营里,但也被搅得心绪繁乱,也无法静下心来考虑战局,因此也只好下令,全军撤退。
虽然这时秦军的军心大动,但秦军毕竟是久经战阵、训练有素,而且桓齮也不是一般的庸将,迅速的调整了自已的情绪,竭力的指挥着秦军撤退,因此除了在最初的时候,秦军有一些慌乱之外,但迅速就稳住了阵脚,各军也都是从容有序,依次而退。
而赵军追出了大营,随后掩杀了四五里的距离,也都无机可趁,也让李牧大为赞叹,闻惊而不慌,虽败而不乱,桓齮果然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不过这一战毕竟是赵军获胜了,因此李牧也立刻下令,停止追击,收兵回营。
等李牧收军回营之后,高原和李瑛鸿也带领着骑军,兴高彩烈的返回来了。
见到李牧之后,李瑛鸿也一声欢呼,道:“父亲,这一次我们的骑军可是大显神威了,说出来一定会吓您一大跳,您也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的骑军可厉害了。”
李牧呵呵笑道:“好了,好了,看你高兴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这一次一定打得不错。不过详细的情况,还是让高原来说吧!我怕你说不清楚。”
李瑛鸿吐了吐舌头,才转头对高原道:“还是你来说吧。”
高原这才走过来,向李牧详细的报告了袭击秦军大营的经过,而且也向李牧报告了损失,带出去的五千骑军,仅仅只损失了二百余人,而新式的骑军只阵亡了五十四人。不过由于撤退得太快,来不及清点战果,但估计秦军的损失不会低于五千人。
听完了高原的汇报之后,李牧的脸上也闪过了一道惊喜的神色。虽然李牧也意识到,新式骑军的战斗力确实会大幅提升,但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战斗的结果还是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因为李牧本来预计,这次袭击秦军大营,高原带去的五千骑军损失决不会在五百人以下,甚致是超过一千人,那知损失竞然远远底于自已的预计。因此李牧也对新式骑军的战斗力要重新估计。当然最好是自己能够亲眼看一下。
不过李牧毕竟是十分沉稳的人,惊喜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然后点了点头,道:“高原,你们表示的很好,这一次获胜,你的骑军是居功致首,我会派人安排宴会,今天晚上可要好好的庆贺一下。”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士兵急匆匆来到了李牧的面前,道:“大将军,陈将军有军情传来。”说着将一个竹简双手高举过头顶,呈给李牧。
李牧接过之后,打开一看,也微微点了点头,对高原道:“高原,今晚的庆贺宴会要取消了,你们现在立刻回营房去休息,晚饭之后出发,今天晚上还有大战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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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经过了紧急的抢救,但大火被扑灭之后,秦军的临时大营仍然只是剩下一片废墟,帐营、车辆十有七八都被烧毁,而秦军留在大营中的物资也几乎烧毀殆尽,遍地几乎都是秦军士兵的尸体。
桓齮收陇留守大营的败军,大约还有**千余人,但留在大营中的伤兵则几乎全部都葬身在火海中。而这一次进攻赵军的大营,秦军的损失也达到了七千余人。因此这一战下来,秦军阵亡的士兵接近二万,这样的结果,也可以说确实是一场惨败。
尽管这时天色还没有全暗,但桓齮下令留下守卫放哨的士兵,其他的士兵就地休息,埋锅造饭,并且救治伤员等等,然后自己钻进了帐蓬,沉思了起来。
这时在桓齮的心里也有些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才好。虽然现在秦军的总兵力还有约十二万左右,但经过了这一场败战之后,秦军的士气大落,而赵军获胜之后,气势大涨,在这种此消彼涨之下,自己再想攻克赵军的大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另外李牧现在是不是真的还在赵军的大营里,也让桓齮有些捉模不定。因为他对李牧领军去救援邯郸是深信不疑,毕竟现在邯郸危急,而且赵王迁又连下急诏,调李牧回兵,孰亲孰重,李牧不可能分不清楚,因此于情于理,李牧当然是应该亲自率军回援,没有道理派别人领军回援,而自己却仍然留在番吾大营中。至少桓齮认为,如果换了是自己处在李牧的立场,一定会亲自领军返回邯郸去了。
不过在今天的战场上,赵军表现出来的顽强斗志和战术,又不能不让桓齮怀疑,李牧又像是仍在番吾大营中。因为只有李牧在大营里坐镇,赵军的表现才能够解释得通。
如果李牧真的是留在番吾大营里,那么他又有什么诡计呢?难道他认为无需自己亲自领军,赵军也能够守得住邯郸,而他留在番吾,就是为了挡住自已,使邯郸不会陷入两面夹击当中?
这样的解释到是有一些道理,但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桓齮正想着的时候,只听在帐外有人大声道:“大将军,井陉大营有急报传来。”
桓齮怔了一怔,井陉大营才是秦军真正的主营,这次桓齮出战,北线秦军的大部份粮草军需物资等等,都屯放在井陉大营中,不过秦军在井陉大营驻扎了三个多月,也在这里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守卫严密,丝毫也不比赵军的番吾大营差,赵军不可能像偷袭这里一样,就用几千骑军就能去偷袭秦军的井径大营。因此桓齮到也并不认为井陉大营会有什么不测,只是道:“呈进来。”
帐帘一挑,一名士兵走进大帐,将一个竹简呈给桓齮。
接过了竹简,桓齮打开一看,顿时如遭重击一下,整个人都懵住了。原来竹简写的内容是:赵军奇袭秦军的井径大寨,秦军失守井径,现在已经退到了仇由(河北盂县)驻扎。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而桓齮也立刻明白了李牧的真实用兵,原来李牧根本就没有回军去救援邯郸,从番吾大营派出去的人马其实是绕了一个大圈之后,去袭击秦军的井径大营,而李牧本人却仍然留在赵军的大营中,指挥赵军抵挡秦军的进攻,同时也是为了拖住秦军。这样看来,赵军前几天弃守外围的防线,以及今天奇袭秦军的大营,实际都是李牧亲自制定的作战计划。
虽然秦军在井陉大营修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但守军却只有三万余人,但需要防卫的范围极广,而且又沒有大将驻守,而赵军出动的袭击井陉的兵力却达到近八万,因此井陉大营失守,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井陉大营失守,秦军的北线必败无疑,而北线一败,南线的秦早也就孤掌难鸣,也只能撤军,这样一来,这次秦国攻赵的军事行动,也又被李牧化解了。
想通了赵军的整个作战计划之后,桓齮也不仅由衷的赞佩李牧的用兵之道,果然是有如神助一样,本来秦国给南线増兵,加大了赵国邯郸一线的压力,对李牧来说是极端不利的局面,而李牧偏偏就能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中找到战机,击败秦军。看来有李牧一天在,秦国就不可能灭得了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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