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中都的赵勇,此时自然是不知道在宋金边境发生的战事的。他的师傅手下现下有多大的实力,他也是不清楚。
他前些日子因为和哈鲁闹得很不愉快,导致他自己也是烦躁。后来他静下心来,发觉还是自己的心魔在作怪。
想从海上回返大宋,一般情况下,要等信风起来的时候才能从海河口那边的港口上船。而信风从北边往南边刮,是要十月份才开始的。赵勇他师傅麾下的那些海船,不可能单独为了赵勇而从北边往南边跑上一趟,大都是根据自家生意才从北往南跑的。
现下才六月,还要等四个月。赵勇觉着自己既然是心情烦躁,那不如就出去散散心,老是这么呆在庄园里,也不是个事。
他那五十个部下在这庄园里也是训练了一段时日了,也该是拉出去溜溜了。
马他们是不缺的,这中都城左近西边便是燕山山脉,山中此时也是有不少野兽的,此时倒是可以打猎出游,算是散散心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图雅最是高兴。虽然赵勇那些日子领着他在中都城里也是没轻逛,但是她终究是草原女子,过贯了草原上无拘无束的生活,来到这中都城左近,虽然觉着新鲜,但是一时的新鲜过后,便是感到无趣。大多数时间,她都是要呆在这中都城外的庄园里的,她可不是一个能被关住的人,所以对于赵勇这个提议,她自然是高兴的。
庄园的老管家福伯给赵勇提了一些意见。大致是告诫他出门后小心行事,毕竟。他们这一群人鲜衣怒马的,若是被大金贵人瞧见。指不定又会多出什么事来。赵勇觉着这福伯说的也对,便答应了福伯不往中都城那边去,只往西南边的山间而去。
出去打猎,那肯定不能是当天去,当天回的。好在赵勇这些部下,都是常年在草原上的牧人,要不就是更北边的林中百姓。他们来到这南边的大金中都,本也是被此间繁华所倾倒的。可是他们也是和图雅一样,更加习惯草原上那无拘无束的生活。冷不丁的就这么关在这庄园里后,时间一长,也是觉着沉闷。虽然有自家主人给讲那评书,但是总觉着比往日里草原上飞鹰走狗,奔马追猎有些不同。习惯了以前的生活,现下冷不丁的被关在这一个庄园里,他们自然是有些难受的。
带来的战马也是需要遛的,不然就会荒废。赵勇自然是知道这些道理的,再加上他自己觉着郁闷。便想到了出去打猎。
这个时代的大金,虽然女真人进入中原习惯了汉地生活,但是还是有女真贵人保留他们祖先那种渔猎生活的。因此中都城左近除了原先就开发出的田地外,更多的地方还是荒地。特别是山里头。
中都城自打海陵王搬迁到这里成了大金的都城后,左近山地便都被贵人们给圈了起来,成了贵人们的私家猎场。
赵勇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那些贵人们的私家猎场的。那就是没事找事了。所以他走的很远,往南边一走就是一百里外的涿州左近。那边往西。就是山地,那些山地该是和贵人们没有太多关系了。
出去游猎。一应用具什么的,赵勇也都是备齐了。在他师傅的庄子里住下,他可是不白住的。所以这些打猎用具,那庄园管家福伯也是很自然的帮着他准备好了。
图雅很高兴,一路上跟着赵勇走在队伍最前头。此时她一身男性打扮,头发也是梳成了汉人男子法式。一应首饰都是去掉了,身上背着角弓和马刀,马上也是挂着箭囊。
一队人马走的也是很快,一日便到了涿州地界。在州府城外的车马店里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日便往西边的山间行进了。
山间林地,却是比平原间凉快许多。夏日的涿州地界,还是很热的。进入山间,赵勇便领着部下开始四处寻找猎物。他的这些部下,可不是中原汉人的庄户,也不是寻常的大金军兵,而是来自草原上的牧人,而且是牧人中的勇士。打猎对他们来说,就像中原庄户人家的农人种地一般,轻车熟路。
“主公,前面发现一群鹿,还有黄羊,却是不想在这中原地界,这山中也有此等猎物,看来我们此行却是不虚了。”孟明刚从几个部下那里得到消息,便很是兴奋的跑过来跟赵勇说。
“嗯,那好,咱们过去看看,呵呵,却是没想到,这一出来就能遇到鹿群。不过可惜,现下却不是秋日,若是秋日,大概这些鹿会更肥一些。”说完赵勇纵马向前,往那山间而去。
…………
溱水,远离宋金战场之处,河面上一艘大船在向东而去。船上坐着一群人,正围着一个火锅吃着呢。火锅下边添加的是上好的木炭,闪着蓝色的火苗,锅里边的汤不时的泛起雪白的鱼肉。当然还有一些蔬菜和羊肉。
“唔,这可是幸亏昨天就从这河里头把这鱼给弄上来了,若是今日,说什么我是不吃这鱼的,都不知喝了多少人血了。想想啊,这些朝廷军兵那就是跟错了将官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行了狗子,饭也堵不住你那张嘴。赶紧吃,这几日咱们都呆在草稞子里,现下这大金和大宋算是打完这边这一仗了,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的差不多了。赶紧往扬州那边去,这朝廷真是不争气,估计扬州也是被大金这边给占了吧。”
“老海哥,你看你还说我,你不也是看不贯。哎,小毅,你说说,若是公子麾下那些人守着那个营寨,以大金那夜的骑兵冲击,能坚持多长时间。”
说话的便是那日在河边芦苇中观察大金和大宋打仗的一伙人,这些人便是赵勇那师傅,赵公子的麾下。那叫小毅的,自然便是赵勇在书院中的师弟了。
夹了一棵生菜,蘸到这火锅里,搅了那么几下,舀出来之后沾了一点酱料,然后吹了一下送到嘴里,很是有滋味的嚼了起来,然后又夹起了那鱼肉,吹了吹后,也没有蘸料,又是马上送嘴里。因为鱼肉还比较热,所以他一边吃,一边直往外吹气。韩毅没有马上回答那狗子的问题,而是专心吃这火锅。
“嘿,小毅,你这家伙,别光顾着吃啊,这火锅又不是没有了,你着什么急啊。老海哥,你也是的,这大热天的吃火锅,这也不对时令啊。我知道了,是小毅想吃,对吧?”
“大金骑兵,比大宋这边还是强上许多的。就是不知道师傅所说的更北边的塞外草原的蒙古人是个什么样子。不过以昨天大金骑兵的冲击力来看,若是师傅麾下的兵马,便是去那倭国的护卫队,若是结寨对抗的话,一千人,以昨夜情况,足够对抗这大金上万骑兵了。你们也知道,我师傅那些手下,舀的可不是简单的弓箭,是火枪,还有火炮。十斤炮,一千人的队伍里,总有个五十门了,不用实心弹,只用散弹,大金这些骑兵,若想冲到近前,那就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何况火枪的齐射,三段击能形成连续打击,营寨前边还有鹿角和栅栏,大金骑兵,便是冲到近前,也是需要跨越过壕沟和这些障碍的。等他们冲到近前,估计已经剩不下多少人了。用我师傅的话来说,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没有可比性。”
“我就知道小毅爱吃这火锅,你小子爱吃不吃。大金骑兵,若是正面冲击,要破开公子的战阵,还是差上许多的。真要遇上,骑兵对火枪队,也不该这么打。军械只是其一,合理应用才是关键。”
“嗯,海哥这话说的对,狗子,其实便是不用火器军队,只用弓箭或是弩箭,排布合理的话,也是可以克制骑兵的。大汉之时,汉军一个装备有足够弩箭的军旅,有箱车做阻拦,便能在草原上克制成倍的匈奴骑兵。比大汉更早的大秦,也有专门克制骑兵的弩箭。摆好的箭阵,一样能克制骑兵。除非冲阵的是重甲骑兵。各种兵种,其实都是可以相互克制的。岳武穆那句话才是致理,所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便是如此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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