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下着绵绵小雨,夏暖燕哪里也沒去,心里如同聚骤了一场大雨,闷得发慌,樱子给夏暖燕添了热茶,“夏小姐,柳小姐想见你。(菇·凉·小·伙最爱上的)”
“哦,柳小姐?”夏暖燕纠眉,一时间沒有想起柳开开,猜疑间才想起那道凌厉的目光,她才恍然若惆的说,“是柳小姐呵,让她进來啊,好歹她也算半个主人,我是客人,怠慢了,就不好了。”
樱子努努嘴,小声的说,“庄主和少庄主都说了,不许把夏小姐当客人,要让夏小姐宾至如归的,夏小姐怎么就说那么见外的话了。”
夏暖燕挪挪嘴角,她想笑的,却终是沒有笑,宾至如归,如归,是归哪里。
“夏小姐,你沒事吧,奴婢感觉你有点心不在焉的,如果不方便,奴婢就请柳姑娘先回,下次再见。”
“沒有的事,请她进來吧。”夏暖燕敛眉,温笑。
这是夏暖燕头一回见柳开开,她也许只有双八年华,方脸尖腮,目含秋水,有几分媚色,同时,给人的感觉,也有也几分尖锐。♀
夏暖燕给柳开开倒了热茶,“柳姑娘,坐啊,别干站着,弄得好像暖燕拒客了。”
“沒有,过门均是客,夏小姐怎么说,都是南宫山庄的客人,我们南宫山庄是好客之人,怎么会让夏小姐有为难之意呢。”
“还是柳姑娘想得开明。”夏暖燕巧笑,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啖了口茶,笑意更浓,呵,原來,柳开开是來宣扬主权的,这丫头,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最起码,你现在还不是姓南宫的,你以为,就算你真姓南宫,在这里,就可以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了吗?
“夏小姐何以这般好笑呢?”
“沒有,心情还不错,就不自主的笑了。”夏暖燕放目到房外的绵绵细雨里,天知道,她说了句不痛不痒的慌话,“对了,柳姑娘找暖燕,所为何事中呢?”
“也沒什么事。”柳开开突而转笑,她笑起來,月牙弯起,天真得透着一阵阵的邪意,夏暖燕看着,竟有点不寒而粟,这张年纪那么轻的脸上,确实不适合如此妖媚带邪的笑,在那一瞬,夏暖燕甚至感觉到,柳开开有点得意忘形。♀
“早就听说了庄王妃,仪态万方,之前忱哥不让我见,现在正好,他出去办事了,我就趁着这小工夫时间,來看一眼,果然传闻不假,庄王妃不仅仪态万方,还色艳惊人,只是呆南宫山庄,这也太浪费了。”
“呵,柳姑娘这嘴真甜,说出來的话,都是好听的。”夏暖燕强笑,柳开开连说了两个庄王妃,在她进入南宫山庄的时候,庄王妃这三个字,还是头一回听,兴许,是南宫纬下了特令,不许提这三个字,所以,大家一致以夏小姐称呼她,这连平时大大咧咧的南宫湘燕,也对庄王妃,庄王爷,或是什么楚国这些字眼,都只字未提,柳开开这像故意提的,她总有点隐隐的不安,又说不上來,何來的不安。
大夫人端一盘果子进來,见柳开开在时,竟有点微微的惊诧显示在脸上,不过,很快她又温笑了,“哟,柳姑娘也在啊。”
柳开开一反刚才的骄态,而是温巧得像只小绵羊一样,“嗯,听姐姐们说起夏小姐貌绝群芳,忍不住,就想过來看一眼了,大姐该不会和忱哥说去吧?”
“都快是一家人了,这点小事,大姐还不能满足你吗?”大夫人陪笑,“來,这是人家送给忱哥的水晶桃,特意让我送來给夏小姐的,你既然在,也不劳烦我送过去了,试一下。”
“不了,大姐你们聊,人看过了,我还是先回去了。”柳开开知趣的站起來说别,别时,她竟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夏暖燕,有怨,有恨,也有不甘,最后,明明显显的,有点小得意,夏暖燕故意垂下眼眉,她不想去猜测过多,也不想参与过多。
“夏小姐,你,不舒服吗,还是,开开和你说了什么不喜欢听的话了?”大夫人坐下,握着夏暖燕的手,一脸温慈。
夏暖燕摇头,“我这人,什么话都能听得下的,柳姑娘那几句趣话,我还是消受得起的。”
大夫人突然怜悯起來,她愁容的样子,有点让人纠心,“夏小姐,你的事,相公都和我说了。”
“嗯?”原來,在南宫忱心里,纵然处处花开处处艳,真正是能配得起是他的妻子的,也只有一个结发妻。
“还记得,咱第一次见面,你和我说了,叶落,不一定要归根,不知现在,经过了那么多的事,夏小姐想不想,在此归根呢?”
夏暖燕错愕片刻,看着大夫人认真的表情一点都不作假,心里竟泛起一丝复杂的情感,“大夫人,你这是,同情暖燕了吗?”
大夫人坦言,“哪里,像你这样的人,任何人都不忍心去同情,只有疼惜的分,女人嘛,总得有个家,天下虽大,除了南宫山庄,我想,沒人敢给你安个家,再说,相公待你,也够温厚的,不是吗?”
夏暖燕纵笑,南宫忱待她温厚,是吗,也许吧,但这与风月无关,她知道,南宫忱也知道,然,在外人眼里,却不尽如此。
夏暖燕捂住心口,“夫人,你真多心了,实话和你说,这里,这辈子,除了那个人,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就算,此生无缘再聚,也只有他给我的,才算家。”
“我也沒别的意思,真心想你好而已,别太介意。”大夫人温笑,给人的感觉,真的很温贤,有妻如此,确是南宫忱的福气,可惜,他天生风流,桃花盛开。
夏暖燕摇头,她耸耸肩,“夫人是好意,暖燕又怎么会介意呢,只是,暖燕天生福薄命,花落随风飘,叶落自水流,能否安家,这真不是我自己能说了算,天意至此,我也沒想太多了,有你们一家人那么的厚待着,也已经是前世修得的福气了。”
夏暖燕说完,敛起眉目,二人沒有再说话,有些话,能说得轻巧,只因心早已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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