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燕深吸了口气,突然明白,天意喜弄人,君世诺的确没有食言,可是,他怎么能把对她的承诺,兑现在别人身上,还是一个有备而来的人身上。
她趴在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稚气的君世诺百般呵护的看着她,说要对她,以身相许,梦境那么真切,那么温暖,她一个踉跄转身,跌倒在一个女孩子身上,那女孩和她这般大,她张口想说话时,猛然睁开眼了。
呵呵,原来是梦,却又不是梦,十岁,她的确和一个女孩摔在一起,是不是,那块锦帕,她当时就顺手牵羊了,又或者说,是她故意拌倒自己的?
想到这里,夏暖燕心里打了个寒噤,人就醒七分了,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知道耍心计了,君世诺,你招惹的人,真够呛的,不过,还好,十岁,我早也和姓夏的那两个丫头,玩转夏家了,要和言望月玩,我一点都不忌惮,我在意的,只是你的态度,可否像爹爹一样,站在我身边?
夏暖燕站起来,倚在窗前,夕阳洒落一地,窗外,树影斑驳,她的心,空了一块,其实,嫁过来她从未想过,会是这番处境,所有的寂寞,都是由爱而起,如果不爱,那就不想不念,不会有期盼,就不会有失落,自然,就不会寂寞了。
君世诺,你对言望月,也爱入骨了吧,毕竟,三年之久了,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爱你呢,我爱你七年了,你也不会相信吧?
日子总归得过,像君世诺说的,各不相干,自从那天大婚,君世诺就再也,没有踏足西厢,虽然至此,夏暖燕并未曾放下,会一会言望月的打算,不过,在人家的地盆上,总得先看好时机,贸然的出现在望月阁,定然会是落下个心胸狭窄的不好名,又或者是像当初夏良念闯暖月阁一样,讨来一个苦果。
“王妃,王妃,王妃!”一大清早,夏暖燕便被这急促的敲门声惊扰着,那尖细的声音,她分明听得出,不是千楠。
夏暖燕拉开门栓,一碧绿衣裙的女子仓惶的跪在地上,惶恐而又颤颤的抬目看着她,“奴婢千漠,见,见过,见过王妃
“起来吧,有事慢慢说来夏暖燕不耐烦的说着,她一向讨厌这些礼数,她在暖月阁,素来,衣食住行,就是自理的,面对这些礼节,她有种厌倦感。
千漠听出夏暖燕的语气生硬,一时忤在那里,忘了要说什么,还是夏暖燕提醒她来着,“你叫千漠对吧,你刚说找我有什么来着?”
千漠才慌张的又跪下,“王妃,你要帮千楠,你一定要帮千楠
“千楠,对了,今天还没看到她,她怎么了?”夏暖燕皱眉,并扶起千漠。
“奴婢和千楠是住一房的,早上一起去厨房,因为热水厨房都用去了,还剩下最后一壶,千楠拿先了,千环不依不挠,千楠才出厨房,望月小姐就出现,把她拦住,现在带去望月阁了
“言望月,你真以为我好欺负对吧,我还没找你,你自个找茬了夏暖燕愤愤的说着,挽起裙脚往外走,突地又转头,“千漠,我去就行了,你就别跟着去了,免得让别人知道是你来找我,以后故意刁难你
千漠感激的点着头。
言望月坐在院中央啃着瓜子,地上一地的瓜子壳,千环在身旁扇扇子,那飞扬跋扈的气场,简直要飞天了,而千楠则跪在地上,双手举着满满的一盆热水,水还冒着热腾腾气,千楠从手到脸,都渗着豆点大的汗。
呵,看来言望月是想故伎重施,先来个下马威。
夏暖燕走过去,二话没说,一手就拔开水盆,砰的一声响,热水倒了一地。
“王妃!”千楠红着眼,惊讶的看着夏暖燕。
“起来,谁让你跪着的,起来!”
千楠怯怯的站了起来。
言望月把手上的瓜子的撒,上前陪笑的说着,“我说是谁,原来是姐姐,何必为了一个丫环动怒呢,有什么事,说一句。妹妹帮你就是了
夏暖燕扯开笑脸,洋洋洒洒的回应言望月,“你可别叫姐姐,叫得那么亲热,我可知道,这王府上下,只有我一个是从凉州来的,还有,你一个黄花闺女,就这么叫我,不害臊吗?”
言望月摇摆身姿,挑起秀眉,“哟,都住进王府三年了,说害臊,太矫情了吧,姐姐放心好了,妹妹会好好帮你照顾王爷的
这话,说听着有骨,也不过,言望月如果还想像当初一样,敲山震虎,她未免太小看夏暖燕了,毕竟,夏暖燕是王妃,而当初的千楠,只是一个下人!
“你这声姐姐,我可受不起,会折寿的夏暖燕无心再和她多费口舌,正色道,“今天我来,就想让你弄清楚身份,别以为拿着鸡毛就能当令箭了,还有,我屋里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至于你屋里的人,”夏暖燕故意顿了顿,凌厉的目光扫过一副洋洋得意的的千环身上,“别忘了,我才是王妃,我想教训谁都行!”
“望月小姐千环打了个冷颤,扯着言望月的衣袖。
“有什么大不了,王爷的心都不在你心上,你得意什么言望月扯着喉咙,对夏暖燕嚷嚷。
夏暖燕走到门口,本不想理会她的据理力争的,只是,她觉得,言望月配不起君世诺的一心一意,她转身,笑靥如花,“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鸠占鹊巢这个词,巢虽然是鹊的,可是却是让鸠占了,心那东西,不要也罢!”
千楠偷偷的抿嘴就笑了。
夏暖燕看了她一眼,好笑的说:“知道笑就不会痛了!”
千楠双手被烫得炽红的,都肿了好一大块,夏暖燕看着心微微的痛了,她是个感性的人,看不得自己身边的人,受一丁点的不平,这也是这些年来,她身边没个人服侍的原因,夏家那两个丫头,最会玩的手段就是,祸及他人,如果受伤的不是夏暖燕,夏业往往就睁只眼,闭只眼,她也就只能,用独居的这种方式,维护自己内心的小小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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