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的手段不是常人可以见识到并承受的,坚韧如自己也时常会产生放弃的念头。
幸运的是,每当自己懦弱时,只要尝到血的滋味便会重新鼓足勇气活下去。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使他留恋,让他不舍轻易死去的,那,便是仇恨!
“记住,以后不要自作聪明。”
司柏宁冷冷道,不仅是为凯蒂,也像是对自己的忠告。
在家族中不论是尊严的还是屈辱的被剥夺生命,死亡都是最轻的惩罚。一旦发现有成员不够忠诚,让他生不如死的手段会比家族账户上的数字还要多。
刘晓丽好像被人拆穿了心事一般,默默沉思没有回答,片刻才怯怯的看着司柏宁,认真道:“即使是做女佣,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司柏宁心头一颤:“在一起”?!这三个字真的值得人为此奋不顾身的付出吗?
父母为了“在一起”背叛一切放弃所有,包括他们的生命和——自己。难道真的值得吗?
每每想到这里司柏宁都无法抑制心中的悲悸。他握着拳,眉眼纠结在一起目光狰狞。
“跟我在一起?你有这么爱我吗?!”
刘晓丽一惊,想不到自己一句大胆表白,竟使司柏宁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或者说是反感。
没有深情对望,也没有义正词严的断然拒绝自己。他竟会如此直白,近乎鄙夷甚至戏谑的反问自己?
司柏宁忍着想要咆哮的冲动,冷冷道:
“记住你的身份!一个连生死都无法掌控的人,谈什么感情!”
说完,司柏宁夺门而出,刘晓丽双脚一软,颓然跌坐在豪华套房松软奢华的羊绒地毯上……
司柏宁走出房间一路向上直奔到空旷的天台,暗夜下星光寂寥,月晕如天使的光环一般耀眼夺目。
司柏宁望着星空恣意咆哮:
“你们满意了吗?!为了你们伟大的爱情放弃一切,你们应该得到满足了吧!应该在天堂过的快乐逍遥,应该不会在意独自在这世间卑微求存的我吧!”
他双手握着拳只想要抓住些什么?可除了束缚在身上的衣衫,别无其他。
“嘶——”
裂帛声响起,几粒纽扣应声崩落。精致的衬衫被司柏宁大力扯开,露出他胸前诱人紧致的曲线。司柏宁胸中憋闷,大口大口吞着周围的空气,一滴清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那泪珠翻滚着,在月光下耀着华丽的微芒,片刻璀璨却难逃命运的坠落。正如司柏宁华丽伪装下,精致完美的躯壳中,那颗早已溃烂不堪千疮百孔的心。
发泄过后,司柏宁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索性将衬衫褪去。单穿的西装外套合身有型,反而更显得他身材挺拔健美,另有一种时尚的味道。
强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司柏宁俯视着夜幕下的东陵,有灯红酒绿霓光炫彩的繁华,亦有安然幽谧清心无扰的宁静。不论何地何时,世间总是如此罢。唯一不同的,是人的选择而已。
深吸一口高处清新的空气,司柏宁紧了紧手腕,深知自己不可能忘却那段过往与伤害。父母之所以会如此选择,都是因为那个人!他是自己的仇人!只要他还活在这世间,自己的心便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我一定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司柏宁说完抬眼望向远处的天际,唇角苦涩的划出一抹微笑的弧……
清晨暖阳高照,穿过珠粉色纱帘落在家欢白皙透明的肌肤上,映出一层莹亮诱人的光影。
绒密的长睫挂在眼帘上,好像欧洲贵妇手中的黑色蕾丝扇般妖娆魅惑。淡粉色唇瓣倔强的向上嘟着,显得俏皮而可爱。托马斯坐在家欢床头看的痴醉,尤其是她那优美的侧面轮廓,简直和moy如出一辙。
昨日,托马斯在鬼老七的那辆未上锁的轿车中,看到家欢的第一眼,他便如雷击一般恍然了许久。直到这一夜过去,托马斯依然沉迷在这绝色相像的容貌中,咀嚼着往日的回忆无法自拔。
家欢身上的蛇形纹他已经核对过,从形状轮廓来看的确是家族接班人独有的印记,却并非标准程序留下的烙印。也就是说,家欢身上的印迹是假的,是有人刻意留下的。
托马斯捏着下巴,将目光移向窗外,会是谁呢?为什么要将蛇纹印记都在家欢身上?
托马斯眯了眯眼,幽蓝色眸底浮光流转,不论如何,知道家族印记的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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