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间手术室,三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围在无影灯下,墙壁反射着幽幽的光,好像无数眼镜蛇在四周窥视。《》
这时,一声夹杂着痛楚与隐忍的申吟声响起,好像冰锥刺进胸膛,犀利刺骨的寒意瞬间将司柏宁全身的血液凝滞。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立体画面,恨不得转到背面去确认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样。
这时,站在最外边的一个黑袍人突然走开,露出手术床的一角。
是她!果然是自己的母亲!
江若曦躺在手术床上,如瀑般曼妙的长发几乎垂到地板上,她的下巴被尖叉抵住,直指向天。她高高的昂着头闭紧嘴唇,将所有的痛苦全数隐忍在喉间。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尖叉!”
司柏宁感同身受的咆哮起来。♀
这种其貌不扬却足以令人痛楚万分的刑具,是一个两头带尖锐利叉的金属棒。一条细长皮带将它固定在江若曦纤长的颈子上,尖叉的一端已经插进了她的下颌,而另一头则紧紧的抵在她雪白的胸骨之间。
随着每一次呼吸,都有稠密的鲜血从尖叉边缘汩汩涌出,在她颈间的凹处汇聚出一圈如红宝石般美丽的泊。
此时,中间那个黑袍人单手一扬,赫然一柄薄如月牙般清莹的弯刀执在掌中。墨蓝色刀柄隐约间闪耀着宝石的光芒,那刀锋只有手指般长短,在无影灯下也难掩其锐利的锋芒。
这时,之前离开的那个黑袍人双手托着一个银盘走到手术台前,宽大的黑色长袍挡住了司柏宁的视线,他只好怔怔而无奈的望着画面中母亲的方向。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凭空响起,接着是连绵不断阵阵催人心肝的哽咽声。
端着托盘的那人侧了侧身,只见中间那黑袍人左手抓着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婴儿,脖子上缠着一条鲜红色的脐带。月牙形弯刀只在空中轻轻一划,便将那传输生命能量的纽带彻底斩断。
当婴儿被放进冰冷的银盘中时,才蹬了蹬手脚,响起一声不甚嘹亮的啼哭。似乎在悲悼着母亲的受难,又似乎在感慨自己凄凉的命运。
中间那黑袍人面无表情的看了银盘中被血糊了一身的婴儿,挥了挥手里的刀,托盘的人便将其端了出去。
司柏宁十指紧扣在座椅坚硬的扶手上,手腕溢出的血早已流到掌心,和着汗水显得越发黏腻。那是自己!是自己来到这世上的第一声啼哭!
司柏宁只觉整颗心都被掏空一般,他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悸。自己来到这世上,竟是在侩子手的利刃下,从母亲的肚子里被活活剖出。
司柏宁的双腿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毫无力气的蜷躬着,若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早已瘫软在地。
泪水刺痛的眼眸让他不得不将眼睛闭紧,再闭紧。他眉头同样用尽全力的拼命锁成一团,只想将那滴刺痛自己的液体从眸中挤出。
耳膜再次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唤醒。
司柏宁猛张开眼,他咀着唇,让血腥的气味将自己逃避的眼神逼将出来。他必须直视这场杀戮,他必须独自承受,独自面对这一切。他别无选择!
尖叉早已随着那两声凄厉,深深的没入了江若曦的下颌,鲜艳的红色将她美丽的颈子缠绕,像一条红色纱巾蜿蜒在手术台上。
分娩的痛楚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可司柏宁几乎能透过那执刀人的身影,看到一具鲜血淋漓的躯体在痛苦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们,还要做什么?”
司柏宁有气无力的问道。
托马斯放下手中饮尽的酒杯,缓缓踱到他身边,用手指轻抚司柏宁额前的碎发。不知何时泌出的细汗早已将他的头发打湿,紧紧贴在他的额头。
司柏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扭头躲避托马斯的手指。
“哼。”托马斯冷哼一声,说不出是鄙夷还是不屑一顾,反而更像是一声叹气。
托马斯将手收回背到身后,声音有些微哑:“清洁她的灵魂,让神明饶恕她的罪。”
“她有什么罪?!有罪的是你们!你们都是凶手,都是!”
司柏宁疯狂的摇动着身体,咆哮着同时腰部再次受到高压电流的打击。他不屈的咬着牙齿想要站起来,他无法容忍自己安然坐在这里冷眼旁观,他要奋起,要用身体表达他的愤怒!
电流无情的不间断的侵噬着他的**和意志:“嗞嗞”声中隐约迸射出萤火虫般耀眼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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