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墨狄那会儿,他连衣服都不会穿,恼羞成怒的时候,压着她差点把她扒光了,然后扯着内衣肩带问这是什么,
现在他再次扯着内衣肩带,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他知道叫什么了……
真是让她脸都红到耳根——
一半囧的,一半气的?br>
“墨狄,”萧简拍掉肩上的爪子,一转身,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毛衣。
“嗯,”他依旧那副茫然无解真挚非常的模样,感受着手中的触感,微微有些失落的收回。“好了。”
萧简张嘴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向灵霄大人阐述,内衣肩带这个涉及社会道德的深奥问题,最后鼓起的半口也泄掉了,垮着一张脸:“算了,我的事情忙好了,你忙你的去。”
剩下的半口气憋在心里,感觉是自找的。
墨狄抬起手揉了揉萧简湿漉漉的长发,白色的雾气如同有生命似的裹住了她每一根发梢,暖暖的温度刚传到头皮,墨狄收回手,这才真正的揉了揉萧简已经干了的头发,直到揉成一团这才眼中含笑点头:“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便携式吹风机。
萧简看着墨狄找了一个角落,慢慢的闭上眼睛又进入了养神的状态,站在原地立了几分钟,恍然回过神来,有些懊恼的带着湿衣服出去。
帐篷里,墨狄睁开了眼睛,十几秒钟后再次缓缓闭上。
将湿衣服晾晒好,拍了拍手中的水渍,低头的余光中,一只白色的肉团圆滚滚的闪过。萧简走了几步,一回头,白色的肉圆再次以闪而过。
哟,也知道心虚的不敢见人了。
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似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突然转身,一只白色的肉团刹车不及,因为惯性连摔几个跟头,在沙地上圆溜溜的滚了几个圈。
萧简刚刚想笑,等真正看清那个看似摔得七荤八素的白色肉团后,嘴角慢慢的紧绷,眼中的笑意退的一干二净。
雪色的豹子,个头袖珍的宛如棉花团子,外表比二白有的一拼,月复部缠着一圈绷带,看着像是受伤了,即柔弱又惹人怜爱。
但是就是这样一只雪豹,从小受着古家饲养,血性被保持到最大,葬身它口下的对手,无论是有意无意的,都不计其数。
萧简爱屋及乌,很多时候会放在自己周围和风云兽一起饲养,偶尔遭受风云兽j□j一番,战斗实力在七阶可以说屈指可数。
它有一个和二白云泥之别的高雅名字,沁皎。但是萧简喜欢一声声的叫它——
“青椒!”男人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责备,他的身影从帐篷的一角走出来,欣长的身影就清晰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怎么突然跑出来?这不是我们的营地……”
一抬头,看见萧简愣了一下,语气有些恍惚:“阿简。”
她的记忆中,这个青年从没有这样狼狈过,不仅衣服脏兮兮的,就连头发和脸都像是很久都没有打理过。
“青椒受这么重的伤,绷带都脏成这样了,怎么没换药?”萧简连忙蹲下来从地上抱起青椒,仔细的检查了它的伤口,伤口已经感染了。
刚到卡奇的时候,整夜整夜的失眠,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平静的面对他。
古中舒低着头,眼睛看着青椒,眼神聚焦却落在了萧简无名指的戒指上,语气模糊而淡漠:“遇到了突袭,没来得及带药……”
能让七阶灵宠受伤,五阶灵宠战死,那夜反水到底招惹了什么了不得的生物?
萧简想着看了一眼古中舒,他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是主宠本战斗时候本是一体,没有灵宠受伤而主人不受伤的。
“我们就要出去了,带来的药没用过,可以分给你们一部分。”她其实想问,古家不是从来不让古中舒参与这些的么?为什么会因为寻找神赐出现在这里。
只是,到底不如以前了,有些话永远都没有立场再说出来。
古中舒点点头,眼神的焦距依旧没有集中,看着萧简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心中百般滋味杂陈。萧简不再管他,抱着青椒转过身,古中舒连忙跟了上去,脚步有些沉重。
两人沉默了一路,绕开几帐新搭起的帐篷,来到营地前方,萧简找到正在和别人聊天的杨叔:“杨叔,咱们的药呢?这只灵宠受伤,我想给它上点药。”
杨叔看着跟在萧简身后的古中舒,愣了一下,眼中慢慢浮起的疑惑迅速压下:“就在车上,我去给你们拿。”
药不仅是好药,且极为对症。
萧简用手术专用的刀将青椒腐烂肉一点点的切除,然后仔细消毒,缝合伤口,上药,包扎伤口。
自始至终,青椒都没有动,即使疼到脖子上的肉都在抽动,身体也安静的躺在萧简的腿上。甚至在萧简的手都开始颤抖的时候,扭过头用舌头舌忝了舌忝萧简的手腕安慰着。
最近她换了一根针,装作不经意的戳到指尖,然后将血喂进了青椒的嘴里。
古中舒从头看到尾,却没有再开口过。
萧简将到刀用酒精清洗了一遍后,放入专门的盒子中,抬眼看着古中舒:“将衣服月兑了。”
“啊?”古中舒一直沉默板着的脸终于裂开了,但是萧简多年的威压,还是让他什么没有问就将外套给月兑了。
“接着。”嘴唇的发白了,还强撑个什么劲,月兑一件衣服她能看出鬼来。
古中舒眉头微微皱着,这代表他心里有些抵触了,但是没有到抗拒的地步,他将中间的羊毛衫也给月兑了,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衬衫。
“继续。”
“阿简。”他有些无奈的看着萧简,这里来来往往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衬衣是贴身穿的,再月兑就是果身了,他从小的家教……
萧简没有勉强,将所有的药品刀具收起来,重新装入盒子中,然后将两只盒子递给古中舒:“药物和一些简单的医疗器械都在这,你身上的伤找随行的人帮你清洗包扎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古中舒一只手拎着盒子,一只手抓住萧简的手腕:“阿简,你今天连正眼都没有看我,什么时候,我这么令你讨厌了。”
单薄的衬衫被风鼓起,猎猎作响。
几年前,她性格有时张扬的有些肆意,惹了古中舒,也是这样在古宅里抓住他的手:“古中舒,你今天连正眼都没有看过我,什么时候我这么令你讨厌了?只要你说一句,我马上滚。”
霸道的没有给人第二种选择。
萧简眼睛沉了下来,挣扎了一下,发现没有挣开。
“古中舒,我上次说过,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两不相见。”想到这她笑了笑,眼睛里一片平静:“那不是气话也不是开玩笑的。今天遇到是巧合,我也就是发挥主人风范,送个药包扎一下,你不要多想。分手这么些日子了,如果你还是这样子,是不是非要我让你滚远一些,你才不会做这些惹人误会的举动?”
古中恒怎么听不出其中的决绝,他的手有些颤抖,五指却越握越紧,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和她青梅竹马,他内敛温润,她张扬肆意。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动的那人,被动的接受,被动的去走过程,然后被动的爱上。
等他意识过来要主动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往前迈了一步,萧简却早已退到了千里之外。
两不相欠,两不相欠。
如此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就将过去十几年的情谊抹得一干二净,他很想质问什么,可是一开口却又只能吐出两个字:“阿简。”
萧简整个个人血气上涌,烦躁一点点钻进骨髓,所有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糟了,又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古中舒:“你先放手。”
古中舒语气中带着些恳求:“阿简,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说话?”
“她说,放手。”第三道声音传了过来,萧简眼前一闪,就亲眼看见古中舒飞了出去。
重伤后被摔出来,古中舒闷哼一声,将血气往下咽,他擦了擦最近溢出的血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直视墨狄:“你是?”
墨狄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对面挺直着背不服输的古中舒:“如果你想害死她,可以再多说几句。”
说完这句,墨狄不再看他,拦腰就抱起意识已经差不多模糊的萧简,往帐篷的方向走去。
古中舒看着墨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终究没有再跟上去,等到看不见两人人影的时候,他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
如果不是情绪波动太大,他也不会因为感受到找寻过来,萧简这一次的血脉改造,也完全可以推后至出谷。
这样的环境,没有蛋壳粉末,没有安全的环境。
周围不止有看不清楚面目好坏的人类,还有躲在暗处蓄势待发的各种恶兽……
尤其是取用他的鲜血时,还不知道还会招惹出什么出来。
墨狄看了看营地,再看了看远处的一座不高的山,立刻做了决定走到了营地前的篝火处。
“师姑她这是怎么了?”孙亚看着一身不正常泛红色的萧简,连忙从篝火旁站了起来,有些担心的问。
“生病。”墨狄边说着,边在四周环视了一圈,然后径直的走向一个方向。
他走到一个烤架边上,伸脚将在一旁吃的正欢的二白踢上半空中,然后肩膀一侧,让它趴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做完这些,他回过头对孙亚说:“我们,找药。”
扔下四个字,还没等孙亚来得及询问病情的时候,他已经疾步如飞在草坪中奔跑起来,渐渐的消失在越来越浓的暮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斯兰的雷:d
你们猜,明天有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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