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阔听说小桃红死而复生,当然高兴,但说到给小桃红补发土地赔偿款,他却低下头去没表态,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
李二问他怎么回事?黄大阔说:“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手续难办。前头她的户口己经被注销,要重立户口,要有相应的法律文书。村里要听镇上的,等她回来之后验明正身,再一步一步走着办手续。必要时村委给她出证明。还要有医疗证明才行,总之挺复杂。”
庞大凑过来问:“这事是不是不好办哪?”
“事在人为。”黄大阔这样说道:“刘姻脂他舅是派出所长,她本人又和邢二过从甚密。听说前一阵子还求李二哥办过什么事。我估计,这事她出面好办一些。本身她也是给她嫂子办事,家族上很近,和刘老三他们是叔伯关系,里外都说的过去。外人出面不大合情理。庞大王八出面虽然合情合理合法,但他没有影响力,发话人家不听也是白搭。要知道,现在地方上这些办事人员,个个都是踢皮球的高手。“
李二说:“那我打电话给邢二,让他跟刘姻脂打声招呼,再叫大鹏和庞大出面去办,我琢磨着应该不难办。万一不行,让大鹏去找当今市长发句话,没有办不了的事。”
在场的人一致认为,刘氏家人努力去办这件事才是好办法,如若他们不积极去努力争取,外人的作用肯定不大。
李二给邢二打电话道:“邢老板,祝贺你呀。我终于求着你啦。你的老妾呢?”
邢二回道:“在她家里呀,有什么指示告诉我,再由我转达,不允许横插队,更不能私自勾塔。”
“那是,那是。谁的炮仗谁放。谁的宝贝谁保管。夺人之爱的事,断不可为。”
邢二说:“想夺也夺不过去,谁家养的毛驴听谁的话,打听一下,你家那老母驴当真在那武术学校不回来么?”
李二无奈的说:“还是不提那老家伙罢。这回有事相求,是那老妾的事。”
“老妾?小桃红?你的最爱。她不是为你殉情了么,怎么忽然想起她来?”
“她没死。不过有些失忆罢了。”李二在电话里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对着邢二说了一遍。最后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出来:“我想请刘姻脂出面,一个是问明当时情况,二是通过她舅的关系,把事情落实的快点。这里头牵扯到土地赔偿款的问题,你也知道的,集体的事有些难办。我怕弄到拖字诀上去,证明文件再好,村上没钱也是枉然。等会我在海鲜楼请你吃海鲜。这回我装狗熊,你掏钱。两下扯平。”
邢二在电话里哈哈大笑道:“一招不能二用。上回我老婆跳的那洋舞蹈,你身边那个劳翠花她会么?再说她也不是金黄头发呀。依我看,这招不好使。书归正传,等会我跟刘姻脂打个招呼,让你儿子出面找她吧。她们生意上有来往,谈的来。顺便警告你一句。别老盯着我养的那几只鸡,小心我弄个笼子下个套,逮住你这只老黄鼬!扒了皮,拔下你尾巴上那长毛做狼毫毛笔!”
“放心吧,谁稀罕你那些破铜烂铁!白送我还嫌臭哄哄的骚味哩。”
“你说什么?不想办事了是不是?求人可不是这个态度。”
“美女,美女行了吧???????”
大鹏正在仔细审查桌上的一大摞图纸,突然刘姻脂推门进来。不动不静的坐在大鹏对面,两眼盯住大鹏的脸细细端祥,目不转睛。她那不在行的目光,看的大鹏心里有些不自在,脸上有些微微发红。
刘姻脂从大鹏脸上,明显看出李二当年的影子。尤其那白净脸庞,细高条子,那会说话的眼睛,微张的嘴巴,以及有些自来卷的浓密黑发,配上一口洁白的牙齿,一笑还有两个小虎牙,怪不得市长女儿都能爱不释手,确实是个俊男呀!女敕的一掐出水呢,这么美的美男,别说搂在怀里拒为己有,哪怕亲一口,抱一抱,都是巨大无比的享受呢。可惜自己半老徐娘,老牛啃不着女敕草,只能饱饱眼福喽????????
大鹏踏上刘姻脂的保时捷,两人来到一个高档餐厅,找个安静的包厢坐下,谈小桃红的事。刘姻脂呷一小口红茶,盯着大鹏的眼睛问:“李大鹏,听说你姑姑生前最疼你,是真的么?”
“是真的,不过她没死,不是生前,这词用在她身上不合适。”
刘姻脂浅浅一笑道:“到底是名牌大学生,说出话来句句在理,实在叫人佩服。”正在这时,她的电话响起来,是交通局长打来的,说是请刘姻脂吃晚饭,至于晚饭后还干什么,大鹏没有听清。
刘姻脂瞟一眼对面的大鹏说:“干爹,我正和市长的女婿谈工作,等会儿我去找你。”
“市长的女婿?什么时候认识的?”
刘姻脂怕交通局长误会,连忙作些解释:“上回不是求他给些装修工程么,他跟我是老乡,这回他找我给他姑姑家协调家族上的事。一个晚辈开了口,我这当小姨的也不好拒绝。另外,还有市长的金面不好驳呀。这么着,你们定好饭店先吃着,一会我就过去陪您。”
交通局长听刘姻脂话说的诚恳实在,不象在撒谎,便信了她的话。属咐她早点过去,看来局长大人有些急哇。
“刚才你说我叫你小姨?没那么严重吧。”大鹏这样问刚放下电话的刘姻脂。“叫我小姨难道不对么?”刘姻脂微笑着反问大鹏:“你和刘小燕是亲兄妹关糸,我是他姑姑,叫我一声小姨,难道差辈么?”
大鹏说:“要从这里论的话,我也该随着小燕叫你一声姑姑才对。”
“一样,都一样。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当时的实际情况再说。”刘姻脂电话问她爹刘老栓,当时是怎么回事?因为刘姻脂知道她爹刘老栓,当时是去帮过忙的,对内情必较了解。刘姻脂一边通电话,另一只手却伸过来,按在大鹏放桌面上的一只手上,紧紧抓住不放。大鹏抽一下没抽出来,又怕刘姻脂不肯帮忙。说实话,怕她从中作梗,便耐下心来,不再往后抽手,任她模弄个够。
实际上,刘姻脂他爹刘老栓也没去医院抬尸,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明白。刘姻脂只好作罢,放下电话,摊摊手说:“没打听出来。明天我回家一趟,找着我三哥和那两个侄子,问清当时什么情况,再向你汇报好不好?”
她用眼神把进来服务的小姑娘支出去,小姑娘点头,很顺从的退出房间,并把房门返身带好,站在门外等候客人吩咐。
刘姻脂起身,伸个懒腰,两眼火辣辣的捉住大鹏眼神不放,抓住他一只手,强行将他往自己怀里拉扯。
大鹏说:“小姨,您自重,您可是长辈。”
“装什么正经!你夜夜不是搂着你从前的长辈睡么?八杆子打不着的小姨,能算真正的长辈吗?更何况我只是看你这孩子长的水灵可爱,拥抱一下,亲亲你的额头脸蛋,没什么不妥嘛。过来吧!”她把身体靠上去,把大鹏抱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眼睛,还用自己的鼻子摩擦一下大鹏的鼻子尖,长叹一口气,说:“好啦,等我消息。”然后抓起桌上手机,开门扬长而去??????
第二天,刘姻脂回了趟家,把刘老三家爷仨叫到她家里,仔细问过每一个细节,大体勾勒出当时的实际情况:当时小桃红坠耧,满头鲜血,小燕抱着她痛哭。李二要送小桃红去医院,叫刘家捉奸的人踹到了一边,由他们把小桃红送到医院急救室。由于事出突然,各人身上没带钱,医生叫他们去住院处交费,几个人当时傻了眼。因为动了钱的事,刘老三爷几个便打开了退堂鼓。小燕只好亲自回家筹钱。等天明再回到急诊室,夜班医生下了班回家了,原先小桃红躺的那张病床上,换成个剃着头脑袋的老头儿。
刘老三的大儿是个结巴,越急越说不出话来,只是比划着头,还做个头缠绷带的手势。真是无巧不成书,与小桃红脚前脚后进院的还有一个孤老婆子,车祸受伤,车轮从头部轧过,抢救半天也没救过来。医生以为刘家的人找她哩,便说医治无效,抬进了太平间。
别看刘老三的两个儿子膀大腰园,胆却极小,真是人们说的那种,老虎身子兔子胆。探头往太平间一瞅,好几趟全是死人,吓的不敢进去,只好央求管理员帮忙叫了殡仪馆的车辆,给人家一百块钱,求人家把尸体抬上车,拉到火化厂去火化。
小燕是个女孩,头一回碰上这事,早哭的头昏脑胀,只是跟在她两个堂兄弟身后不停的啼哭,哪里还有心去辩别真假?
刘家人匆匆把骨灰盒与刘瘸子埋在一起,便结束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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