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他们在海鲜楼的小雅间里,商量着重开工厂的事。小红也被请过来开会,唯独不叫庞大两口子参加。刘学银借送菜之际,想打听开会的内容,但她一进门,皮驴、李二、小红三人,立刻闭上嘴巴,不再言语,似乎在刻意回避。
刘学银讪笑道:“还保密,什么大不了的事呀?小红你说!”
小红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实情。
皮驴道:“王八婆子,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让你知道的,问也白搭,说了你也不许参加。”
刘学银对三人举动,有些不解,她狐疑道:“莫不是要重开工厂罢?”
庞大在厨房里坐等她老婆打听消息,自从外头那账全清以来,庞大腰杆子硬了不少,不过,做人低调了很多,不再象前些日子死充大尾巴狼。
刘学银想个办法,停止上菜。她认为,菜一停,小红肯定过来催菜,只要小红一进厨房,她不说实情也不行。说来也怪,过了不少时间,小雅间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刘学银进去察看,里头的菜吃个精光,人却不见综影,全走光了。再过不大功夫,庞大厂里看门的老头打来电话报告:“庞老板,他们三个在厂外头指手划脚,看样子是在旁边筹划着办厂啊。”
庞大叫道:“完了,叫人给甩了,还白搭上半顿饭。”他眼珠子一转,想出一个不是计策的计策,叫他老婆打电话给李二,说小桃红陈病犯的利害,叫他赶快回来送小桃红上院治病。
等李二他们赶回来时,庞大早已备下一桌丰盛的酒席。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口,专等李二皮馿小红他们三人入席哩。事情的结局,当然很圆满,庞大顺利入伙,李二他们白吃一顿海鲜。庞大哪里知道,他们三人,本来就是逗着他两口子玩的。事后刘学银明白过来:“原来是骗吃骗喝呀,白白搭上一桌好菜!”为这事。她心疼了好几天。及至厂里开了工,大把钞票进账,她的心才平衡下来,有时她甚至这样想:多亏了那桌酒席呀,要不的话,这些大钱能进来么?
老炮台的老婆余秀娥。在家翻拆了两床被子,还有她自己的两个棉裤。一个厚的,另一个稍微薄点。秋后北风一起。就先把这薄棉裤穿上。在外待了这几年,腿受了风寒,秋风一起,腿先知道。所以在家闲的没事,她先把过冬的棉衣备好,这也是农村的一个习俗。女人们习惯在夏天,在地上铺一张大凉席,把大人小孩的棉衣早早翻拆好,一到秋后,天一凉。就给大人孩子换上冬装。这是一个女人勤快的表现。虽是单过,女人做针线又是内行。可她还是循着老例,在夏天做好冬装。等她把做好的棉衣在自己腿前比划一下,怀着满意的心情,把衣裳收好,这才习惯性的往农贸市场上走去,想买点菜。当她走进市场时发现情况不对劲。不见了老炮台干坐在他的电动车上,她十分好奇,四处张望,也没在停车区找到老炮台。哪儿去了呢?病了?不可能啊,问也不好问:“反正死不了,管他呢。”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隐约的,还是有一丝担心。她正在发楞,劳翠花从背后拍她肩膀一下,吓的她一哆嗦,忙用手捂住胸口,嗔道:“想吓死人呀?”
劳翠花嘻嘻笑道:“找你男人老炮台呀?他在里头卖菜呢。进去帮帮他吧?”
“我闲的没事干呀?帮他?我还不如去帮狗打仗哩。”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往柜台里头走过去。
劳翠花用手指着中间一排西头说:“他就在那边人多的地方。”
市场里头,人声嘈杂,你推我挤,进来出去的都有。余秀娥进到里边,远远看见老炮台站在柜台后头,他面前的柜台上,摆着许多芹菜,垛的挺高。他身后的三轮车上,还有大半车的西红柿。由于柜台面积小,两样菜摆不开,只好把西红柿放在三轮车上卖。
老炮台从前没卖过菜,忙的满头大汗不说,还时常算错了账。当然,钱少要了,买菜的人沾了便宜,嘴上不说,心里高兴,拿了菜便快速离开。钱要多了,买菜的人当然不干,除了不多交钱以外,还会讽刺挖苦老炮台一顿。更有北庄的两个娘们,欺老炮台卖菜是个生手,采取二仙传道之法,一个指着三轮车上的西红柿,嚷嚷着要买,叫老炮台给她挑西红柿。而另一个娘们,则趁老炮台不注意,顺手偷拿着三把子芹菜,装进早已备好的布兜里,若无其事的朝外走去。北庄这两个娘们的所做所为,早叫站在远处,佯装买菜的余秀娥看的一清二楚,她是个急性子,三步两步挤到老炮台的柜台前,冷哼一声,嘲讽道:“你眼瞎了?方才北庄的两个娘们,趁你称柿子的机会,偷拿了三把芹菜,你没看见么?”
老炮台抹一把脸上的汗水,轻轻的摇摇头。
余秀娥接着骂道:“干不了趁早回家趴着,别出来逞能。照你这个干法,连宅子加地,非赔个精光不可,还有那三轮车,也跟着赔进去无疑。”
老炮台说:“人家卖菜的,都是两个人,一个过称,一个收钱。我两头忙,肯定顾不过来。”
余秀娥并不同情老炮台的处境,补上一句骂:“活该!”然后扬长而去。
老炮台也不傻,接受前头教训,把芹菜放三轮车上,把西红柿摆上柜台。上回偷芹菜那两个北庄的年轻娘们,这回更顺,一个比划着要买芹菜,指着三轮车说:“我要靠上边那把女敕的。”
老炮台刚伸手触到芹菜,娘们急忙喊:“下头那把好的,不对,不对。那把最小的,对,根上泥少的那把子,中等个的。”
老炮台被这娘们支的团团转,另一个娘们,趁机装满一兜上好的西红柿,刚要离开,突然有人在近处大喊:“有贼偷西红柿呀。”
老炮台经这一喊,顿时回过神来,指着女人提的兜说:“挑好了这么多呀,来过称支钱,一下要这么多,价格上可以优惠一些。”
贼婆子见事情败露,在众人鄙视的目光注射下,脸涨的通红,只好乖乖的过称交钱。等两个贼婆子离开自己的柜台,老炮台再举目四望,寻找刚才喊叫的那个女人,早已不见了综影,他喃喃的道:“听音十分熟,谁帮的我呀?”
二英子在菜市场门口,迎面碰上余秀娥,看她气的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便问道:“气成这样,为啥呀?”
余秀娥气呼呼的说:“太欺负人了,偷东西也不能老冲着一个人下手哇。”
“谁偷谁呀?”二英子有些莫明其妙。
“问不到心里不散伙是吧?告诉你,你爹叫你妈偷了,明白了么?”
“我爹?我妈?”二英子琢磨好长时间,也没弄清楚余秀娥是啥意思。等她整明白怎么回事时,余秀娥早已走出农贸市场大门,拐进了楼区,骂她已听不见,二英子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
从劳翠花手里批菜,虽然很近,就在农贸市场前的小广场上,但价格有些贵。为了多挣钱,老炮台就跟着别的菜贩子,到城南的蔬菜批发市场去拉菜。头几天天气晴朗,天明骑车到那儿,到八点来钟回来,正赶上这边农贸市场开门。
突然有一天,天降大雨。老炮台淋着大雨,推着他的三轮车,车上满满的装着一车菜,由于雨天路滑,老炮台使上了吃女乃的力气,也把三轮车推不上市场门口的那个水泥斜坡,一连试了两遍,都以失败而告终。黄四眼要冒雨出来帮忙,被李二一把拉住,就在黄四眼发愣之际,一个女人从躲雨的人群中冲出来,径直跑到老炮台的三轮车后头,奋力帮着推车。老炮台这才月兑困,等老炮台在女人的协助下,顺利把车子推进菜市场里边,两人的身上,都淋成了落汤鸡。小胖她妈急忙过来说:“你俩赶快回去换衣服,防止感冒,这菜车子,我替你们看着。”
冒雨出来帮老炮台推车的女人,正是余秀娥,由于衣服被雨水打湿,紧紧贴住身上,余秀娥的上身显的浅条更加清晰,前胸更显丰满滋润,乳荤也隐约可见。老炮台两眼发直,紧盯着余秀娥上身不放,看的余秀娥生了气,守着众人便骂上了:“看什么看?再看,我非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喂狗不可。”
“哈哈哈”众人瞧见余秀娥那股子认真劲,禁不住乐的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