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黄大阔回到家里,直接问五凤什么事?五凤说:“没事就不能回来看看么?要知道,这楼还是我名下那老房子换的呢,我才是这楼的主人。”
黄大阔倒也痛快:“你要来说这事,好办,等我买套楼装修一下,搬出去就行。不过,你要给我点时间。”
“你先住着吧,我那边有的住。”
爱华推说去买菜,躲了出去,怕的是两人说话不方便,临出门时还狠狠瞪了黄大阔一眼。五凤也不隐瞒,把庞大求的那事细说一遍。黄大阔考虑:李二皮驴躲在背后操纵,这里头有些试探的因素在里头。自从自己当上村主任,忙于工作,跟这些老朋友接触的越来越少,感情日渐淡薄,下次选举离不开李皮两家族的支持,这回庞大这事非办不行。他对五凤说:“庞大那车我见过,拉货挺好,这几天王有华若再找我,我就先把这事给庞大办好。你放心便是。二人正说着话,爱华和黄大阔的儿子黄宝进得门来,五凤拍拍手,把小宝抱在自己腿上,亲一下他的胖脸蛋。
爱华说:“小宝,叫大妈。”小宝很乖,脆脆的叫声“大妈”。把五凤叫的心满意足,使劲把小宝搂在胸前,问他道:“小宝,拿着塑料大刀干什么呀?”
小宝用刀指着他爸爸说:“等我长大了,拿刀杀黄大阔这个老舅子。”五凤一听,吓的不轻,急忙问:“小宝,谁教你这么说的?”小宝不吱声,从五凤怀里挣月兑出来,在地上拿着塑料大刀乱砍乱抡一气。
爱华说:“这些乱气八糟的东西,都是市场上那些人教他的,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爹不识字,他儿还不耍大刀么?五姐,在这儿吃饭吧,我做好吃的给你。”
五凤站起来说:“不了,家里头那驴还等着喂呢。”这话引起爱华一阵笑声。原来庞大那天见劳翠花又哭又闹,真伤了心,这才摆第二桌海鲜请客,求五凤找黄大阔帮忙。
事过三天,果然黄大阔来拐子饭店找五凤。他推开门,见五凤一人在店里,便走过去,双手捧住五凤脸庞,亲她一下,跟她说:“那事办好了,你放心吧。”
五凤有些激动,到底是老夫老妻,感情深厚。她把脸埋在黄大阔胸脯上待了一会,便即挪开,进尔给黄大阔正正领带,拉下衣裳下摆,又弯下腰,用抹布给他把皮鞋擦试干净,起身端祥一遍黄大阔周身上下,用毛巾把他身上少许纤毛抽扫干净,说:“你大小也是个干部,出来穿的利索一些。爱华应该把你打扮一下,显的年轻,看着也顺眼。”
突然,小宝冲进饭店,一进门便吵嚷:“我要吃鸡腿,我要吃大鸡腿!”
五凤说:“叫我一声亲妈,这些鸡腿全归你。”说着,把盛鸡腿的钢精盆端下来,放在矮桌上。
“亲妈。”小宝欢快的叫着,伸手抓起一根大鸡腿就啃。五凤沏上一壶茶放在爷俩身前,叫小宝边吃边喝。功夫不大,爱华提着菜进来,看见儿子在吃鸡腿,也放下蔬菜,坐在小宝身边,拿着鸡腿啃起来。黄大阔见此,没说话,默默的把爱华买的菜,放在门外汽车的后备箱里,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条好烟,进门也不吱声,抬手放在冰箱上。
庞大过来,见娘俩吃的很香,就想使点坏。他说:“小宝,手上油乎乎的,长大了不好找媳妇。还不在你妈裤上擦擦,赶紧!”
小宝不知好歹,真的在他妈崭新的红旗袍下摆擦起手来。爱华想推开小宝,手上有油,怕脏了孩子衣服,侧身躲避,但还是让小宝擦了三下,她索性不躲了。指着庞大说:“儿子,他那裤也能擦呀。”
庞大光顾着高兴,没提防,小宝还真在他裤上抹了两把。劳翠花这时也走进来说:“别吃鸡了,等会过去吃海鲜。”
“有王八么?”皮驴不知啥时悄悄跟在劳翠花身后,此时猛一说话,把劳翠花吓的不轻。她反应也快,说:“要找王八,你们家就有,你不是么?”
皮驴伸手模一下庞大的冬瓜脑袋说道:“没想到这王八脑袋还挺大挺有肉哇。”
小宝急的直叫:“我要当王八!”一句话说的众人哈哈大笑。
庞大说:“好小子,有志气。子承父业,好,好。”
劳翠花骂他:“好你个头,还不回去生火,净等着老娘下手哇。”庞大点头,返身往外走,不想一头撞在刚进门的李二肚子上,疼的李二弯着腰,弓身揉着肚子喊疼。庞大也不管他,独自离去。劳翠花看李二疼的呲牙咧嘴,以为他很疼,赶忙伸出手去给他揉胸膛。
李二说:“下头疼。”劳翠花把手拿到肚子上揉,刚揉几下,李二又喊“下头”,劳翠花急忙揉那小肚子,李二还在喊:“再往下”。劳翠花下意识的手往下一滑,当手模到李二三大件时,才醒悟过来,轻打一下那三件宝贝,笑着说:“你真坏。”引的众人好一阵大笑。
五凤拿个食品袋,给小宝装满鸡腿,再拿个大点的食品袋,从外头糸好,交到爱华手上。小宝急的直嚷嚷:“给我,给我!”争着去提那食品袋。爱华把袋的一个角给小宝,另一个角抓在自己手里。娘俩半提半抬,出了房门。
李二说:“扔了没事,他家还有。”
爱华白她一眼,没说话。
劳翠花说:“走着。菜该弄的差不多了。你们进饭店,我和五凤姐,过去把庞大那老娘一块请过去吃饭,她若不到场,五味还不全呢。少了哪路神仙,也过不了东海。”
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家。黄大阔是个办事到底的人,第二天清晨,他亲自带车去装货,一切象昨天黄大阔说的那样,很顺利。王二闹女婿的那两个车早已封好,等在外头,等庞大的车从后门出来,人家那两个车一前一后,把庞大的车夹在中间,黄大阔开车跟在三辆车后边,直到车队上了高速公路,驶离视线,黄大阔才放心回到家里。
爱华把茶水放在茶几上,不紧不慢的问正在沉思中的黄大阔:“是不是想大小老婆放一块过呀?”
黄大阔正在琢磨选举的事,压根没听明白爱华说些什么,只是随便答应一声,行啊,就照你说的办。
爱华一听急了,跳将起来,用手指着黄大阔鼻子说:“黄大阔,当时你是怎么说的?说什么永不跟大老婆来往,这才几年功夫,就藕断丝连起来,她吆喝你办事,连折扣也不打。比给俺娘家那些人办事还痛快。”
黄大阔一瞪眼,反驳说:“你娘家什么事我没办好?就差没把你爹你娘当神仙供着了。他妈的!一年光养老三万多,锅上买到锅下,屋里买到屋外,天冷顺暖气,买小锅炉,千把块钱的大块煤,哪年不是送去三吨多?有病出钱给他姥爷姥娘看病,无病就买保健品大补,我亲爹亲娘还没享受过一天这种待遇呢。那两个舅子,十几年没交过一分钱的养老费,反而从他爹娘手里分我养老的好处。这几年二仙传道,连明加暗,流到你娘家的钱还少吗?”黄大阔越说越气的慌。索性来个破罐子破摔,怒吼道:“不想跟我就滚出去,老子再买两个大学生的钱也有。”说到激动处,什么也不顾,野性大发,从床底下找出早先打牲口那根三角带,照着爱华背上就是三两下,疼的爱华嚎啕大哭,披头散发逃回娘家,捎回信来,说要离婚。
黄大阔财大气粗,还怕离婚么?更不缺女人。他老婆说要离婚的当天,她老婆的几个学妹就主动打电话,请黄大阔到凤凰舞厅跳舞。不知是谁透露了这些电话内容,爱华的弟弟打电话,威协黄大阔,要给他放血。把黄大阔气的牙根直痒痒,当即开车冲到丈人家门口,对着里头破口大骂:“**的那两个舅子,不是想给老子放血么?老子来了,拿刀砍我呀。”
爱华的父母听见女婿在门口叫骂,慌忙跑出来劝架道:“大阔,那两个畜牲不是人,别跟他一般见识。万事不是有爹娘做主么?两口子吵架不算什么,打爱华是你不对,当然她不激你,你也不会动手。她也有责任,即然你来了,就叫她娘俩跟你回去,这次就这么算了。下回若再打我女儿,俺老两口两条老命对你一条命也舍的!”
黄大阔见二老说话斩钉截铁,人穷志不短。也有些后怕,见小宝娘俩钻进汽车,也就使劲咽下一口唾沫,上车拉着老婆孩子回家。晚上爱华往他被窝里一拱,风平浪静,万事皆休。
李二知道了这件事,举大拇指称赞黄大阔:“英雄不减当年,好样的。”两人正要在皮驴的饭店门口下盘棋,就见劳翠花慌慌张张跑过来说:“不好了,不知从哪来个老头,坐在店里不走,说是庞大的亲爹。庞家那老东西不是早死了么?哪里冒出来个亲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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