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见五凤爱华母子进了海鲜楼,感到非常意外,伏身抱起小宝,笑着说:“儿子,说那句话,爹给你拿大虾吃。”
小宝没理庞大,使劲挣着身子,极力想从庞大怀里挣月兑出来。庞大使劲抱着他不放手,小宝急了,照庞大脸上狠挠一把,庞大赶快把他放在地上,用手模腮,两道血印,疼的他呲牙咧嘴,指着小宝骂道:“这小王八羔子,纯是黄大阔的种无疑,和他老子一样,专门挠人,我小时就吃过他不少亏。还有那李二,也叫他挠过三两回。小宝,你个臭小子,等会看我把大虾,专门给你大妈吃,馋的你两个小狗牙露出来,也不喂你。”
五凤把小宝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安慰他说:“小宝,别听他瞎说,等会大妈喂你,他不给咱大虾吃,咱就不给他钱,叫他干瞪眼。”
“听大妈的话,没错。”爱华用手拍着小宝的脊梁,鼓励他说。小宝今天有妈妈给他撑腰打气,胆子明显增大,不再怕庞大吓唬,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象个小大人。这使得五凤和爱华两人心里十分欣慰。一会皮驴过来找五凤,看见爱华,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吃饭,并不提及黄大阔和爱华的事。
庞大沉不住气,过来问爱华:“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要在沙家滨扎下去,搞曲线救国?”
面对这般提问,爱华脸红,不作回答。
五凤阻拦说:“庞大海鲜,我们一家是来吃饭,不是受审。倘若你再胡说,我报告李二那智多星收拾你,可够你喝一壶的”。
庞大探头朝外看过一遍,确信李二不在现场,料到说他坏话他也听不见,所以大着胆子讲开了李二的坏话:“那个尿罐子,人心眼儿不多,狼心狗肺不少,好几回弄的我半死不活。老子还等逮个空儿,收拾他哩。”
“收拾谁呀?”刘学银从后厨过来,质问庞大道:“吃你那二祖宗的亏还少哇,这半辈子,从开诊所到这海鲜楼,哪一回不是差点要了你的命?要不是老娘从中给你拿捏分寸,你有十二个脑袋也早完蛋了。还是那句老话,千万不可招惹李二。这两年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这海鲜楼开的也是红火旺盛,才要出人头地,你闲的浑身痒痒,想找抽是不是?难道你没看明白,这些来海鲜楼消费的客人,全是李二的好朋友?还有五凤,还有那驴,都是李二的死党啊。吃饱了撑的,我看你是找死呀。还不滚厨房去看看,锅里蒸着螃蟹哩。”
庞大缩一下脖子,扮个哭丧脸鬼相,往后厨去了。
刘学银来到小宝跟前,一边剥大虾喂小宝,一边笑着说:“庞大就这德性,大半辈子就这样。你们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皮驴问道:“我说庞大老婆,方才你说我叫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听听。你这饭店开够了是不是?安生了两年,尾巴想撅天上去。敢叫老子是驴,把菜刀拿来,我驴一回给你看看。”
皮驴站起来要动粗。五凤咳嗽一声,皮驴又坐回椅上。
五凤说:“刘学银,不是我说你,仗着给李二当过几天老婆,就明降暗升,给李二往脸上贴金对不对?我们家皮驴也是一条好汉,怎能轻易贬低?要知道他在家里拉磨,是多么听话的一头驴啊。”
五凤这一通笑话,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现场气氛活跃起来。皮驴也不好说什么,狠狠瞪了五凤一眼,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黄大阔来找小宝,看见爱华回来,忙搬个椅子坐在她跟前,吩咐刘学银:“拿套家伙来,告诉庞大那王八,把他自己端上来。”
庞大天生怕黄大阔,急忙从后厨出来,笑着问好:“黄爷您来啦,那李二当尾巴的怎么没来?”
“你想他吗?”
“我想他?我想揍他个龟孙子!早年缠着我妹妹,还和我老婆勾搭了一二年,他的便宜我一点没沾着。本来我一大一小两个老婆,活生生叫他把小婆子抢了去,正要找他算账哩。”
皮驴说:“庞大海鲜,你是王八背着两面鼓,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守着李二,你一口一个李二爷叫着,比亲爷爷叫的还亲热,背后却骂他。等逮个机会,非叫李二出个主意,把这海鲜楼端了不可。”
庞大听说要给他端掉海鲜楼,当即害了怕。哀求道:“皮爷呀,我没说什么呀,提些小意见在所难免。抬抬手,让我过去吧。那李二心狠手辣,可惹不起呀。”
黄大阔说:“李二不好惹,欺负我们好了。”
庞大急道:“不敢,不敢。都是爷,都是爷。就那集上卖肉的牛二是孙子。今早上我去集上上货,看见他跟一个胖娘们往李二农贸市场上走,我请他来吃海鲜,你们猜他说什么?他说:吃海鲜的全是孙子。”
“好哇,庞大!拐着弯的骂我们是孙子,我们走。看以后谁还来照顾你的买卖。”
尽管别人怎么吵怎么闹,爱华始终低着头,没脸观看众人打闹。黄大阔坐她身边,她觉的有如芒刺在身,也有一种等待灭亡的感觉。好象无情的压力袭来,有一种恐惧袭在心头。使她不寒而栗。她明白,自己抛夫弃子,罪责难逃,更何况当时还是病重的丈夫!单就跟人私奔这一条罪,就不可赦。因为他是个有夫之妇呀。她也不是一坏到底,当黄大阔病好时得知,爱华把家中财产一分两半,一半留给儿子,一半留给自己,而她分文不取,只身出家去打工,凭不要财产这一点说明,她还有良心,还是为自己的生活着想。留下钱让自己生活,也为儿子着想,从这个方面看,她还不是那么绝情。起码安排下爷俩的基本生活。所以,黄大阔见了爱华的面,一没打骂,二没挖苦刁难。而是坐在她身边,虽没跟她打招呼握手拥抱,但坐她身边这个行动,本身便是对爱华回来这件事的一种认可表现。他感觉到爱华浑身在微微颤抖,面容也显的发黄,略显憔粹,有心安慰她一句,但碍着男人脸面,没这样做。毕竞老婆跟人私奔,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守着这么多人,没当面搧她几个耳光出气,便是给她留足了面子。这也可能与小宝在场有关,孩子还小,不能给他留下家庭暴力的恶劣印象,这点上黄大阔做的对,很值的提倡表扬。
庞大躲在后厨,一边收拾那些鲜鱼鲜虾,还不住的往外偷看,心里乐呀,心里盼呀。他盼什么呢?他盼黄大阔打爱华呀,在庞大看来,老婆跟个小白脸跑了。在外头混不下去,回来,叫男人打一顿实属正常。怎么还不打呢?庞大正在纳闷,忽然他的目光落在爱华她娘身上。奥,他明白了,原来是碍老婆子的面子!怪不的黄大阔迟迟不动手呢,反正爱华这顿打是少不了,拖了初一,过不了十五。一顿三角带下去,保准叫爱华好生享受享受,那小白脸也不能白搂哇。得受些惩罚不是?
饭很快吃完结束,黄大阔叫来庞大结帐,庞大搓着两手说:“黄爷,多给点行不行?最近手头紧,赊账的太多,资金周转不灵,我看你包里现金挺多,就··就····
“就什么呀?想结账不难,那句话怎么说的?欠账的···”
庞大昂首挺胸,郎诵道:“欠账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
“那好,孙子,拿账单来呀,不把账勾喽,想骑双头马呀?妄图一次账要两回钱哪。”
“不敢,不敢。我庞大再聪明,也不敢在您黄大爷面前耍大刀哇。老婆子,拿账本来,黄老板开恩啦。”
从饭店出来,黄大阔主动说:“老娘,先把你老人家送回去吧。”
五凤和爱华,把老太太扶上车,爱华站在车前,有些迟疑,五凤推她一把,她进车坐下之后,手使劲拉着五凤的手不放,五凤挣了两下月兑不开手,便说:“皮驴,你先回吧。我和爱华护送老太太回家。”
皮驴一脸不高兴,但吃人家嘴短,刚从饭店出来,不给面子也讲不过去,勉强点头,独自低头往家走,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爱华命运如何?受了什么样的惩罚?下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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