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惊鸿眸光微微闪了闪,细微到让人无法察觉,“我都说了我不欢迎他。不待见的人,自然是给我滚蛋!”
“主子……”说话的是凤舞,凤舞有点不忍心,“燕三皇子的伤势真的很重……而且燕三皇子连伤口都不处理就前来向您提亲,可见一番赤诚……”
凤舞还想说什么,被上官惊鸿冷眼一扫,顿时噤了声。
祁煜幽冷的眸光停留在上官惊鸿冷艳绝美的脸上,似要看穿,她究竟是伪装,还是真的不管燕玄羽死活。
“‘七’小姐……”灰影困难地支撑住燕玄羽,自身单膝跪地,“我家少主已失血过多,此时冒然移动,恐会加重伤势,怕会有性命之忧,请‘七’小姐看在来者是客,看在我家公子对您有情……”
“我的话没有听清楚吗?”上官惊鸿寒着脸下令,“青龙,送客!”
“是。”青龙走到灰影面前,“请速带阁下的少主离开。”
灰影坚持,“少主有令,绝不轻易走。”
“我家主子也下了逐客令。”青龙不为所动地说,“你再不带贵少主走,耽误贵少主治伤不说,若是真动起手,只怕对贵少主更不利,请阁下三思。”
“这……”灰影犹豫。上官惊鸿又次开口,“再不走,给我全杀了。”依旧是冷冷的语调,脸上没有半丝表情。
祁煜眉梢轻扬,黑得冷峻的眼瞳里全是满意。他喜欢上官‘燕’鸿对别的男人如此绝决。
青凤与凤舞双双拔剑,“得罪了!”
灰影见真的无法留下,起身歉疚地看了看毫无知觉的燕玄羽,“少主,就算你醒了要杀了属下,依现在的情形,属下也只能带你走。”凝运轻功,一个翻腾,灰影已带着燕玄羽跃出府中围墙。
“挺好,”祁煜冷峻的冰山脸浮现一丝松动,“‘燕’鸿,身为本王将要过门的侍妾,本王欣赏你方才的做法。本王之前还以为你有意于燕玄羽,如今看来,能俘获你心的,也只有本王。”
“有毛病。”上官惊鸿眼里闪过一抹蔑视。
祁煜被她这一鄙视的眼神弄得莫明其妙,“你这么无情地对燕玄羽,不是因为本王?”
此话一问出,厅里所有人都暗暗瞧向上官惊鸿,估计是骧王说的如此吧?
“真是个自大狂。”上官惊鸿并没回答他的问题,“我刚才说的话没听见?”
“什么?”祁煜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走的外客都给我杀了。”
“你这话不是对燕玄羽与其下属说的?也包含本王?”祁煜有些意外,意外生恼到黑了脸。
上官惊鸿好心地告诉他,“我从不觉得骧王你是个例外。”
“你……”祁煜气到上火,神情更加冰森“你以为凭你府里这些下人奈何得了本王?”
上官惊鸿满不在意,“你大可试试。”
她只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态度,祁煜却感觉到了威胁,似乎若不走,就真不能全身而退。她不过是一个深闺千金,为何会有让连他都觉得危险的压迫感?
目光细细打量上官‘燕’鸿面无表情的脸,祁煜真的猜不透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刘公公额际直冒冷汗,他活了五十年的老骨头,居然连上官‘燕’鸿的眼睛都不敢看,真是……说不出来的恐惧。
少倾,祁煜一挥手,“本王走。并不是怕你,而是本王心知你被赐婚,被迫嫁予本王为妾,心中有火,本王不跟你计较。”大步迈出,祁煜昂首阔步而去,背影是既高贵,又高傲。
刘公公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松一口气地赶紧跟在祁煜身后遁走。
上官惊鸿转身走向后院,青龙、凤舞收剑回鞘,跟在她身后。
刚被废的郡王府外不远,刘公公向祁煜进言,“骧王爷,据咱家观察,这前郡王府七小姐上官‘燕’鸿可不是盏省油的灯。燕玄羽被世人美誉为天下第一公子,她尚且如此对待,毫不放在眼里,恐怕您娶她过门,她未必服贴……”
“天下间,还有本王驯服不了的女人么?”祁煜狂傲一笑,“她越是带刺,本王越是要将她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何况……”
“何况如何?”刘公公等着听。
祁煜眼里蓄起自信,“她说她不会抗旨拒婚。虽说本王不算了解她,但本王看得出,她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格。”
“老奴愚昧,”刘公公笑开,沾着脂粉气的老脸满是谄媚,“老奴怎么忘了这事呢。老奴也觉得上官‘七’小姐既然说了不拒婚,便不会拒。以她的性格,肯嫁给骧王您,必是心中喜爱。但她又傲气难驯,老奴觉得,她再冷傲,也终归是名妙龄女子,一定是害羞,不愿直言承认有情于您。”
祁煜十分满意刘公公的说法,冷块脸松和了点,“你知道就好。”
“那咱家就预祝您与上官‘七’小姐百年好合,恩爱情绵。”
祁煜点头,“你的祝福本王收了。”
“骧王爷,若没别的事,咱家就回宫了。”
“去吧。”
刘公公上了府外等候的马车,临上马车前又回首瞧了祁煜。暗忖:骧王乃当今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不管相貌还是身份,都是人中翘楚,可燕玄羽身份外貌无一输于他,在上官‘燕’鸿面前尚且遭此对待,恐怕骧王在世人眼中再尊贵,在上官‘燕’鸿眼里也不过是个屁。这点,做为在宫里模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刘公公自然不会说出来。
祁煜则步行至转角处,打了个手势,等在暗处的星魂现身,一揖行礼,“王爷。”
祁煜开口,“之前客厅里的情形都看到了?”
星魂应,“是。”
“觉得上官‘燕’鸿有何特别?”
“属下只觉得‘燕鸿’郡……上官燕鸿真不是普通的无情。”
“还有吗?”
“属下愚钝。”
“你不觉得一个养在深闺的女人,不应该是这样?”
星魂说,“也许她生性无情……”
“本王倒觉得她没有如此简单。”祁煜若有所思,“被废的郡王府已在她掌控之中,一个弱质女子,要做到这些不容易。燕玄羽浑身是血,背上还有血洞,血洞里还嵌着把刀,方才大厅中那些下人婢女无不瑟瑟发抖,她却面无表情,似是司空见惯。而且,这居然是上官‘燕’鸿伤的。天下间,据本王所知,能伤到燕玄羽的,她是第一人。以她之才能气迫,非一般环境能教养出。”
“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怀疑她并不是真正的上官‘燕’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