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风华 倾世惊鸿[上]

作者 : 姜歌

宫内的大庭园中,上官惊鸿慢悠悠地散步,祁云陪伴在侧,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深怕她有什么闪失。

“你不必紧张,我没事的。”上官惊鸿咕哝,“你这样搞得好像我快临盆一样,这不是才一个多月嘛。”

祁云脸上浮起温存的浅笑,清越的眸光中满是宠溺。

说到时间,她的心浮起酸楚,肚子里的宝宝每长大一天,就会想起祁云的生命也少一天。按照时间推算,到她怀孕三个半月时,祁云就会毒发身亡了。

眼里盈里泪雾,看着眼前宁静如玉的男子,真的无法想像,失去他,会是怎么样。光是想,心就好痛好痛。

她已经不能没有他。

在找不到办法解毒铁线蛊前,她只能万分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段时间,她与祁云几乎是形影不离。

“鸿……”他担忧地看着她目光中隐藏的雾气,心知她又想起他身中的蛊毒了,“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别难过……”

提起这事,只会令两个人伤怀。她苍白无力地摇首,“你会错意了,我是在想,没有向族人解释你的身份,族人只当你是我身边的男奴,太委屈你了。”

“我们出入成双成对,你不是以实际行动昭告全族人,我们的关系了么。”祁云不在意,“只要你跟宝宝安康,我就很开心了。”

“我在意。”上官惊鸿吃醋地说,“最近族里有不少姑娘打听你是什么来头,还有妄想的从我这把你买去的人。”

“我是你的。”他温柔地承诺。

在附近干活的侍婢都朝祁云看过来,偷瞥,趁上官惊鸿不注意,暗送秋波的,总之,祁云所过的地方,总是惹来了女人的注目。

“当然。前些天是碍于凤族女子不得成婚,我做为圣女,又不方便刚改了新规矩就立马成亲。我今晨已传令全凤族,表明你东祁国安王、水族圣王的身份,是我的未婚夫,谁也别想抢走你。”

他微笑地握紧她的手,“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抗议,“那怎么行?不能光有我一个人。”

“……”他皱眉,“可是,我的心里容不下别人,不管男女。”

看着他为难表情,她坏笑,“再怎么容不下,也得记挂着我肚子里这个。”

他伸手轻轻撩拨着她鬓边的发丝,在她颊上低下宠溺一吻。

不远处,洛吟雪看着前方女儿与未来女婿之间温馨的一幕,心里是又感动又酸楚,“若是祁云能够一生都陪着鸿儿,那该多好。”

“一定会的。”在她身边的常福说,“圣女吉人天相,连中了天下无药可解的灭情水之毒恢复健康,祁公子不会有事。”

“但愿吧。”洛吟雪似不经意地说,“连鸿儿都认可我们在一起。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年。”

常福心中激动,悄悄拉住她的手,“吟雪,可以这样叫你么?”

她回握住他的手,“是鸿儿下令特赦,才免了我去族外私下产女的罪,能多活些时日,我已很满足。上官宗桓现下过得很好,可我名份上还是他的妻,我也不会再回他身边。但实在无颜改嫁。在人前,我们依旧是主仆,在人后,我们相依相伴。”

常福眼中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动容,“以前,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只要余生能常伴你左右,是常福的荣幸。”

她亦感动地笑了。人生过半,原以为会孤独终老,有生之年能与鸿儿相处一段时日,又能有个真心相爱的人陪伴,余愿足矣。

凤灵珠‘失踪’的消息不迳而走,圣女宫门口聚集了千余人质问凤灵珠下落,三千护卫出动维持秩序。宫门打开,原本哄乱的凤族子民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徐徐走来的白衣女子。

高贵清雅,冷傲非凡,犹如下凡的仙女,圣洁得不染尘埃。

哄乱的场面变得安静,上官惊鸿冷然启唇,“凤灵珠做为我凤族至宝,我知道各位都很关心。然,四大古族历来都有规矩,但凡族之首领,有权处置凤灵珠。”

“听闻凤灵珠是被圣女吃了,圣女此番做法,为免亵渎了我凤族信仰的神灵!”有人不服气地叫道。

“何谓亵渎神灵?”上官惊鸿神色淡定,“已被南权国所灭的北齐国师追鹤道长曾亲口断言本圣女是九世圣女转世。因本圣女中灭情水之毒,需要四颗灵珠维持生命,是以,自是服用了四大古族的四颗灵珠。其中就包含了凤灵珠。雷族已灭,血族与水族人都没意见,尔等何必不满?本圣女就是转世神灵!灵珠在我体内,也该天经地义!”

有大部份人开始跪下信服,也有人不满,“圣女说是神灵转世,我们就该相信吗?”

上官惊鸿当即施展特异功能,那不满的人突然身体飘了起来,脚离地面十余米,“这就是本圣女的神力。”

“哗……圣女真的有异能!”

“她真的是天神下凡……”

“真的是九世圣女,我族能有圣女庇护,一定风调雨顺……”这回跪下的是所有人。

砰一声,那个被升到半空的人坠落地上,也马上服贴地跪了下去。

凤族人有信仰,圣女并非每一代都有异能,但凡有异能的圣女,绝对是神明转世,没有人会不服从,不服就是叛族。

至此,上官惊鸿权倾凤族。

一道青影在转角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是一贯的宁静温柔。

又过了三天,上官惊鸿将族里的事务全权交由洛吟雪打理,与祁云一同离开凤族。暗中随护的‘万象’杀手与孙长鹤自是一道离开。

听竹居院内,洛吟雪美丽而落了岁月痕迹的面孔布满泪痕,只因上官惊鸿留下的一纸信笺:娘,女儿不告而别,是不想离别的忧伤。

“鸿儿她肯认我这个娘了,原以为她一生都不会认我。她在信中叫我娘呢!”洛吟雪哭倒在常福怀里,“但愿鸿儿一生都能快乐幸福!”

常福搂着她,诚挚地说,“会的,鸿儿是那么聪慧无双的女子。”

“是啊,我的鸿儿才貌双全,不会有事情难得倒她。”

“鸿儿离开前叫我好好照顾你,希望你开心。”

洛吟雪露出美丽的笑,她与常福都明白,能做的,就是不鸿她操心,在凤族里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

外面的世界,北齐国已被南权国吞并,君烨熙并两国为一国,开创新国号——南齐。

在此期间,西靖国太子燕流风与三皇子燕玄羽死在南齐国的谣言满天飞。西靖国内乱,又出兵攻打南齐国,被东祁国有机可乘,出兵一举歼灭西靖政权,东祁国与西靖国一统,改号为——东靖。

凤平镇,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停于枫桥夜泊客栈门口,祁云率先下了马车,体贴地亲自扶上官惊鸿一道甜密地进ru客栈内。

暗处,燕玄羽充满嫉妒,曾经的痴恋已蒙上了复仇的愤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夜色漆深,乌云遮月,空气阴沉沉的,似有风雨欲来的征兆。

枫桥夜泊客栈后院一间安静豪华的厢房门被叩响。

“谁?”房内传来上官惊鸿宛若天赖的声音。

燕玄羽语气保持平稳,“是我。”

“燕玄羽?”上官惊鸿讶异,并无开门的意思,“你来找我干嘛?”

“西靖国已灭,我终日东躲**过着囚犯般的日子,为的是在见你一面。断肠散之毒折磨得我生不如死,希望你看在往日我对你好的情份上,能给我些药血,助我解毒。”燕玄羽声音里满是痛苦。

咿呀~上官惊鸿打kai房门,岂知燕玄羽当即点了她的穴道,一把匕首抵在了她脖子上。

“鸿儿,别怪我狠心,是你负我在先。”燕玄羽瞪着房中桌前那安然品茗的青衣男子,想祥装温和都装不出来,“祁云,你心爱的女子在我手上,你还如此悠然自得?”

“你想怎么样?”祁云放下茶杯,举手投足之间看似随意,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燕玄羽恼怒地说,“燕流风确实死在了北齐国,我却没死。你千方百计派人阻挠我回西靖主持政务,还散布谣言说我也命丧北齐,害我父皇出兵攻打北齐,与北齐新帝君烨熙争战之际,你趁机调动军队灭我西靖,好阴毒的心!”

“西靖灭得这么快,是其内乱,早已分化**。我不接收西靖,也会被君烨熙所吞并。”

“你不过是将死之人,为何还要坐拥江山?”

“君烨熙的人生里,没有放弃两个字。我要保住心爱的女人,自是需要足够与其抗衡的权势能力。”

“哈哈哈……”燕玄羽突然笑了起来,“好,你肯承认爱女人胜过江山就好。”眼神变得阴鸷,“如今上官惊鸿在我手里,我要你自杀。否则,就要她的命!”

祁云眼神清越,神色没有变化。

燕玄羽手中的匕首稍用力,上官惊鸿脖子上多了丝血痕,“你听到了没有?难道你不在乎你心爱的女人?”

一袭青衣的他依旧目光清澈,不受所扰。

相比燕玄羽落魄的暴躁,祁云沉静如玉,像清茶般淡然而不浓烈。

“明明是我占了上风,我抓住了你的弱点,你怎能无动于衷?”燕玄羽脸色抽畜,断肠散毒发的疼痛使他快沉不住气了,“难道你说爱上官惊鸿是假的?”

“这是我的地盘。”祁云终于说道,“没发现你挟持惊鸿这么久,都没人过来营救?我早就查到你躲在凤平镇,白天亲眼看到我与鸿进了客栈,想必等的就是以她作要挟。”

燕玄羽面色平静下来,“那又如何?就算你不在乎她,起码我可以杀了她,与她一起死,让你往后的日子活在痛苦里。”

“是么?”一名白衣女子从房内的柜子侧后方走出,不是上官惊鸿还能有谁?

燕玄羽并不震惊,目光痛苦而复杂,“你……”

他刚想有动作,一柄长剑从后方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执剑的是小厮夏至。夏至前段时间在北齐皇宫被祁云打伤伤后休养,复原后又跟回祁云身边。

“想不到吧?”上官惊鸿瞥了眼燕玄羽,“你用匕首抵着的人根本不是我,是祁云派人易容的。你太聪明,自知下圈套会被识破,就用计动之以情,骗我开门。你以为我对你会没有一点防备之心么?”

燕玄羽一刀杀了冒充上官惊鸿的女子,凄凉地笑道,“鸿儿,我那么爱你,你这样对我,公平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上官惊鸿冷笑,“你还有脸说爱我?还记得么?你的大皇兄燕流风死前想说的是,你让一位懂鸟的驯鸟师训练了两只鸟给我带了假消息,让我以为祁云追赶黑衣人到了长信殿。你怕他抖出这一事,杀了他。你从四年前就开始蓄谋取燕流风的性命,君烨熙以前说过,你不过是个弑兄的阴险小人,当然,这点不关我事。只不过,你因一己之私,迟早都会杀了燕流风,却推到我头上,说是为了我。你不觉得卑鄙无耻吗?”

“我这一生所做的错事,就是多次利用你,没有始终如一地待你真心。最大的遗憾,就是得不到你的爱。”燕玄羽痛苦地闭了闭眼。

上官惊鸿皱了皱眉,似看出燕玄羽下了什么决定,淡声道,“我并不是不记得你曾经对我的好。情不由己,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燕玄羽面色苍白,面颊因中毒而被折磨得消瘦,“今时今日,我成亡国之奴。断肠散之毒折磨得我生不如死。复国无望,就此残躯,活着也不过是受罪。只是,我想对你说,人的一生中,有太多在乎的东西,权贵、地位,但,我是真的爱你,不是一点点的爱。诚如你所说,爱就是爱,我爱你,是由心而发。”

上官惊鸿不再说话,清冷的眼神犀利得似要看穿他的想法,“你这次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燕玄羽唇角撇了撇,“当初见你,惊鸿一瞥,惊艳霎时。即便我欲乘风归去,也希望在你的面前。”

祁云握住上官惊鸿的手,不想她看到接下来的场面。上官惊鸿沉默不语,没有移动步伐,说明已是默许。

“鸿儿,知道么?这段日子以来,我过得很苦,很狼狈。今夜来此之前,我特地沐浴更衣,扎了头发,换上了第一次见你时我穿的白裳。”折扇轻摇,燕玄羽唇角弯出了一道绝美的笑容,笑容俊逸斯文,风度翩翩,却又带着股绝望的哀伤。

眼神是那么忏悔,那么留恋不舍,“若有来生,希望能再次遇到你,到时,宁负天下,不负卿!”

鲜红的血液自他嘴角不断涌出,折扇掩住的月复部,插了匕首。

他的身躯缓缓倒下,眼睛也慢慢闭上。

上官惊鸿冷冰的眼中闪过难过。

他为了叫她一声鸿儿,不惜在众人面前投湖……

那个夜晚,烟花一遍又一遍在夜空绽放重复着五个璀璨的字——鸿儿,我爱你!

刹那纷华,璀璨只是一瞬间,却在她心底留了永恒的美丽。

向她求婚时,他曾说,“其实,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真的萌生了娶你的念头……”

“鸿儿,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即使你不爱我,只要你肯试着跟我好好发展,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所望……”对她下了药后,他俊逸的脸上盈起歉意……

……若有来生,宁负天下,不负卿……

他的好,他的坏,关于他的一切一切记忆飘过脑海。

他绝了气息,面色很安祥。

对祁云来说,不杀燕,只会后患无穷。对燕玄羽来说,死,也许是最好的解月兑。

所以,即使看出燕玄羽自我了断的意图,她没有阻拦。

喜欢穿白衣,对待人他人看似温和有礼,股子里总有股输离,唯独对她亲昵赖皮,痴缠烂打的男人,如今真的走了。

不说遗憾,却是真的悲凉而绝美。

祁云神色宁静如玉,目光清越,未受燕玄羽影响。只是担忧地看着上官惊鸿凝重、五味陈杂的表情。

“厚葬燕。”她沉重地留下了一句,离开了房间。

“照鸿的意思去做。”祁云交待夏至。

“是。”夏至颔首。

夜色深沉,上官惊鸿在客栈三楼的另一间房里,目光悠远地望着窗外。

祁云站在她身后,从背后拥住她,“鸿,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即便身躯化成黄土,灵魂依旧会守护着你。

“我没事。”她回过身,与他相拥在一起。

这一夜,她在床上辗转难眠,祁云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无声地守候,包容与理解。燕玄羽曾经对她不曾,就算一个友人离开,生者难免缅怀。

几天后,靖梁城。

靖梁城是原西靖国都附近的一个繁华大都,地处西靖各方交通要塞,军队驻扎,安盛繁荣。也许是近期战事频起,兵荒马乱,街上的行人与小贩都很少。

靖梁城中一座华美的宅院里,上官惊鸿与祁云到此暂居。

书房中,祁云以极快的速度批阅着奏折,上官惊鸿安静地陪在侧。一个时辰后,他终于批阅好了所有的折子。

“祁云……”她欲言又止。

“嗯?”

“你身子不好,不管在哪里,你都要抽时间理处国家大事,不觉得很累么?”

“不累。”他摇头,“如今我东祁军队已驻扎西靖国各大要城。领军的都是我的忠心部署,或是我信得过的人。一般的事,底下的人都处理好了,只有一些难以决策的,或有关军政大权的,才会送呈给我。”

“你时日……无多,觉得这般劳心劳力,还有意义么?”她认真地盯着他俊雅的面庞,“我想,你这么争夺江山,也不光是为了在你还余下的两个月里,能有足够的力量与君烨熙抗横,在有生之年都要做个绝对的强者这么简单。”

“聪颖如你,又岂会猜不出我的心思?”

“是为了我。”她说。

他眼中尽是温柔,“君烨熙势力实在太强。而我,陪伴不了你终身。我希望在我离开后,你依然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与他抗衡。新成立的东靖国,我登基后,立你为皇后,执政大权一步步在我死前交到你手里。如今,你身怀有孕,若是生了男婴,江山便后继有人。”

早就知道祁云是这么盘算的,她淡问,“不怕你父皇与其他兄妹不同意?”

“鸿放心,父皇已病入膏肓,东祁皇宫传来消息,父皇昏迷不醒,至多还能撑个十天。至于其他兄妹,禁固他们,不是问题。”

“为了我,你对你的亲人是否太狠……”

他以一指触上她的唇,“母妃过世之后,我在世上再无亲人,唯有的,只是你。当然,还有我们的宝宝。”将她抱在大腿上,伸手抚着她尚平坦的小月复,语气温柔,“宝宝在娘的肚子里乖不乖呢?要乖乖的哦,健康地长大,以后要替爹爹陪伴娘亲……”

“宝宝在说,不能没有爹爹。”她心里泛起疼痛,灭情水之毒已清了,不是毒发的痛,是纯粹地心疼,“你不会死的,听到了没有?我跟宝宝都不能没有你。我不要你想留下的江山权势,我只要你。”

他温柔地笑,眼神是极尽地宠溺。

她狠狠地吻住他,力道非常地重,吻中带咬,他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不愿失去他的痛,更深地回吻她。

六天后,东祁国老皇帝祁晋过世,死前最后的心愿是见祁云一面,却未如愿,终其一生也得不到祁云的原谅,带着遗憾病逝。

又过了三天,祁云携老皇帝的遗昭名正言顺继承了东祁国,连同并吞的西靖国,一个新的大国——东靖。政权开始稳固。

东靖京城设立在靖梁。

原先西靖国未灭时,已在靖梁城建立了一座新的皇宫,只是还未迁都就灭国了。靖梁城新建的皇宫成了现成的东靖国皇宫。

皇宫金銮殿,千名文武大臣整齐地列队齐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黄道吉日,东靖国皇帝祁云登基,同日册封上官惊鸿为皇后。

尊贵的用黄金铸造,珠宝镶嵌的九五尊位,祁云端坐,君临天下。

上官惊鸿在旁,凤伴君侧。

“众卿平身!”祁站起身,与她并肩携手,宣示皇后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登基后十天左右,祁云便逐渐放权,奏折基本改由上官惊鸿批阅,起初群臣并不接受,但不认同者,被祁云下旨囚禁,众臣敢怒不敢言。慢慢地,上官惊鸿所阅的奏折不但有条不紊,并且精明扼要,直切重点,决断英明,渐渐得到大部份臣子的认同。

青龙、凤舞还有丫鬟素儿被上官惊鸿派人接来东靖国皇宫。青龙被封为禁军统领,掌管宫中禁卫军,保卫皇宫。

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自原先的东祁国皇宫迁来的,原来的就批准来,不愿来的就遣散了。愿意过来的是大多数人,承蒙上官惊鸿恩德,给了他们工作的机会,都对上官惊鸿心存感激。只是宫中的女官与太监管理,为上官惊鸿新挑的人选。原想提任素儿与凤舞当宫中女官,被她们拒绝了,她们想永远留在上官惊鸿身边专司照顾。上官惊鸿也需要信得过的人专司侍候,于是便由她们。

御书房,上官惊鸿批阅完手中的奏折,素儿递上一杯热茶,“皇后……”

上官惊鸿伸了个懒腰,端起杯子品茶。

“奴婢到现在都无法相信,您竟然成为了如今二大强国之一的东靖国皇后。”素儿满脸钦佩。

上官惊鸿淡笑,只是笑容中有丝隐忧。

“奴婢觉得您好有本事。”素儿挠挠头,“不过,以小姐您的才貌,人中之凤,没有女人比拟,天下男儿在您面前都逊色。”

上官惊鸿站起身,走到御书房门口,挥退左右守门的太监,目光无焦聚地看着远方。素儿说道,“皇后,您不开心么?”

“开心不起来。”

“是在担心皇上的身体?皇上吉人天相……”

“素儿,”上官惊鸿突然叹息,“其实我并不想当什么皇后,也不想代他批阅奏折。”

“小姐……不对,是皇后,奴婢叫了您十多年小姐,改口都不太习惯。奴婢觉得做皇后挺好,皇上这么疼您。如果你不想掌权,让皇上管理政事就成啦。”素儿想得挺简单的。

“祁云希望我能掌权,那我便如他所愿。如果他离世,我不希望他走得不安心。”

“皇后,要是皇上真的……那您会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她闭了闭眼,“我只知道,光是想到他会死,我的心就太疼太疼。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能!”

凤舞前来禀报,“皇后,昭阳公主吵着要见皇上。”

两天前,祁昭阳不请自来,上官惊鸿安排她入住仪德宫。

“皇上什么反应?”上官惊鸿问。

“皇上下令不让她接近。”

“那就不管她。”上官惊鸿懒得为个不相干的人费脑子,回现居的怡和宫陪祁云。

隔天上午,上官惊鸿又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祁云出了怡和宫,想去找她。方出怡和宫走了没多远,祁昭阳身影娉婷而来,“参见皇上!”

“免礼。”

“臣妹等候皇上多时。三天了,不论日夜,臣妹都不时在此候着,皇上不肯见臣妹,好狠的心。”祁昭阳一双美丽地眼睛含情脉脉地向祁云送秋波。

祁云清润的眸光中闪过不耐烦,“有什么事尽管说。”

她朝祁云走过去,故作不稳地险些跌倒,原想正好跌入祁云怀里,岂知祁云飘然移开两步,她跌在了地上,肘撞地,生疼,热泪盈眶,“皇上……”

美人如厮,娇弱惹人怜。

祁云不为所动,绕开她。

祁昭阳赶紧朝他爬过去,连滚带爬挡到祁云面前,“皇上别走……臣妹需要你……”

“你在瞎说什么。”祁云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臣妹也是身不由己……”

他面色宁和。

祁昭阳猛地朝祁云跪下,娇容梨花带泪,“求皇兄救我!初次见到皇兄起,昭阳对皇兄日思夜想,早已超出了兄妹情谊,太久没见到皇兄,臣妹的心都碎了。多少个漫漫长夜无比孤寂,脑海中只有皇兄你。青天白日,不愿想你,心中却总只出现你的影子。臣妹怕再不来见皇兄,臣妹的心会活活痛死。”

“昭阳,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祁昭阳哭道,“我不能没有你。”

“你可知,你我异母同父?”

“正因如此,昭阳万分痛苦。昭阳虽然身子不洁,对你的心意却是真的。也许昭阳自幼被父皇宠坏了,没有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男人。”祁昭阳站起身,流着眼泪月兑了厚厚的外衣,“当昭阳得到一个男人后,就不再留恋。也许,对皇兄你也是。皇兄,求你……要一次昭阳的身体……”

外衣月兑下,里头竟然什么也没穿,露出了娇好洁白的玉胴。

祁云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问,“君烨熙派你来的?没有人可以破坏我跟惊鸿的感情。”

“是。”寒风刺骨,祁昭阳冻得发抖,“虽然是圣尊派我前来,我亦是心甘情愿而来。我是真的喜爱皇兄。”这般倾世的外表,无可比拟的男子,她这副一天少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yin荡身子,又岂能不渴求?

“若是派其她女子,没有人可以近我的身。”祁云想了想,“而你,挂着我妹妹的名义,至少还有机会同我说上一句话。这个机会,你以后都将失去。”

清逸无澜的嗓音,祁昭阳听不出情绪,却有点害怕,“皇兄……”

“原本,你不下贱至此,还可以是我名义上的皇妹。今后,东靖国不再有昭阳公主。”

“皇上要废了我?”祁昭阳惊骇地瞪大眼,她怎么能失去公主这一层尊贵的身份?不再是公主,还怎么随心所欲地亵玩男人?还怎么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你可以走了。”

“不要!”祁昭阳不相信,“皇兄,你不会这么对我……”果着身子欲奔向他,却有一股真气隔开,触不到他的身子。

在暴跳如雷的气愤中,祁阳昭被侍卫拖出了皇宫。

祁云才走到转角,见上官惊鸿站在离他三步远,脸色有些尴尬,“鸿。刚才……”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她走过来依偎在他身边,“附近时不时有宫女太监经过,祁昭阳都不避讳地gou引你。想你jiānyin亲妹的名声传出去,对你造成不利影响。祁昭阳真是疯了。”

“昭阳想做南齐国皇后,甘心被君烨熙利用,是她咎由自取。”祁云拥着上官惊鸿,“你不是去御书房没多久么?”

“奏折批完了。”

“这么快?我都忘了你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又有非同常人的心思聪颖。”

“想早一点来陪你。”上官惊鸿心疼地望住他,“以后我们一刻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你……知道了?”他试探性地问。

“这几天,我独自在御书房的时候,你都背着我吃止疼药,背着我针灸刺激大腿上的各大要穴。”

他无言地叹息。

“你身上的蛊毒不是两个月才发作一次吗?为何这段时间竟天天针灸?”

他启了启唇,她严厉地说,“你别企图蒙混过关。否则,我就三天不吃饭。”

“鸿……”他皱眉,“你不能虐待自己的身子。”

“我说得出,做得到。”

他俊雅而苍白的面庞闪过无奈。

“你愿意告诉我了,是吗?”她问。

“是……”他被迫点头。

“我知道你开不了口。”她沉喝,“夏至!”

夏至是去寝殿替祁云拿件披风,才没随侍在侧,本来就朝这个方向走,一听到上官惊鸿的声音,匆匆跑过来,“皇后。”

“祁云这几天为什么天天针灸吃药?”

夏至惊惧地偷瞄了眼祁云,“小的不敢说。”

“方才祁云同意告诉我了,只是他说不出口。由你代答。”

“是这样……”夏至如得到特赦,马上难过地说,“皇后还记得公子以前经常要坐在轮椅上吗?那是因为公子腿不好,腿骨骼易僵硬,每个月针灸用药一次。用药后七天内不能走动,一走动,要重新用药,还要打断骨头用药续骨,续骨的药擦了后赤生生火辣辣痛极,常人根本受不了,公子却甘愿受了。还可能会续不好,一辈子站不起来。在‘风云赌坊’,公子知道你碰了灭情水,曾不顾腿疾,未足七天站起来了一次,受了这断骨续骨的痛。后来,在以前北棠傲暂居过的东祁国驿馆里,公子他原想送你回汝南郡王府,却只能为你备辆马车……”

说到这里,夏至喘了口气,祁云想阻止他说下去,上官惊鸿瞪祁云一眼,示意他别捣乱,焦急地命令夏至,“说下去!”

“公子说不良于行,连送你一程都做不到。公子就决定一次性站起来。听听是好事,其实,依公子的身体状况,如果每个月用药针针灸一次,虽然一月当中有七天不良于行要坐轮椅,终归余下的二十七天,腿脚能正常行走。可公子一旦连针灸的七天也要行走,只能一次性针灸时用超量一百倍的药,这样能一直保持活血,药效能维持多久,公子就能正常行走多久,效药一旦过了,公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当初针灸时的药已经超百倍之多,若更多,公子可能熬不住,会……死。还好,公子熬过来了,可经过这么久,药效已快退尽。这几日孙神医为公子重新用药针灸都没用,以前过猛的药效,让公子的腿对药力有耐抗性了,已经没用了。”夏至说到这里,哇哇大哭起来,“皇后,过不了半个月,公子就再也站不起来了……呜呜……公子都是为了你,要不然不会这样……”

上官惊鸿脸色苍白,步伐踉跄了下,泪眼模糊地看着祁云,神色盈起痛苦,“我不要你为了我这样……”

祁云神色清雅得舒心,微笑着摇首,“鸿,我真的没事。就算半个月后站不起来了,我的生命也只余下一个月,只是三十天躺在床上而已,真的没事。”

“你个大傻瓜!”上官惊鸿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我的血呢,孙神医明明说过,我的血能治好你的,夏至也说过的。”

夏至哭着说,“皇后,您的药血作用大着,要不是您的血,公子的腿撑不到这个时候。只是,您的血只能治好公子的腿疾,治不好公子身中的铁线蛊啊。公子说就算腿疾医治好了,他照样会蛊毒发作身亡,所以他坚持不肯喝你的血。原先每七天喝半碗你的血,他不愿意伤害你,不愿意喝你的血,之于他来说,不长的生命,治好了腿疾意义不大。公子是真的心疼您啊,皇后!”

上官惊鸿望着祁云哀凄地笑,“原先你骗我说,你的腿已经好了,所以不需要喝我的药血,我也半信半疑地信了。我的心,现在痛得在滴血。你知道吗?我害怕心痛,对我来说,心痛比身体的痛难过十倍、百倍。你就是这般,保全我的身体少划伤一道小伤痕,却在我心里开了一道大口子。”

“对不起,鸿。”祁云颤抖地抱住她,“我无数次想告诉你这件事,却怕你伤心,无从说起……”

“只要瞒得住,就打算继续瞒,对么?”她不止心痛,还有点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他痛苦地吻着她,语气无尽温柔疼惜地道歉。

就算她想生气,面对这样的他,也生不起来,面对他仅余一个月的生命,除了浓浓地留恋不舍,更多的是惊恐地害怕失去他。

惊恐,这样的字眼,她以为永远不可能用在她这种冷心冷血的人身上,可,爱上了祁云,面对要失去挚爱的人却无力回天,她也只是一个正常,会怕的女子,一个怕失去爱人的女子。

夏至拿着披风站在一旁,感动而又伤心地望着自家公子与所爱的女人相拥吻,唯今只希望,公子能少受一点儿苦,公子能够活久一些。在他心中,公子是皇帝,也永远是最敬爱的主子。

像一个世纪般绵长而又温柔的吻,沉溺了惊鸿的心,也醉了祁云的情。刚一分开,祁云从夏至手上拿过披风,想为上官惊鸿披上,上官惊鸿却让他披着,然后自己钻到他怀里,二人朝怡和宫走去。

她暗忖,一定要盯着祁云喝药血,不管他还能活多久。

北齐国皇宫,君烨熙情绪烦躁而又痛苦。虽然杀了前任北齐皇帝北棠傲,他魔龙圣尊、南遥皇帝连同天魔教主的身份不迳而走,虽然他合并北齐与南权国为——南齐国,整个北齐国上下十分抗拒他抢夺江山,认为他不过是妖孽转世,不配管理北齐国,认为他是红发红眼的妖魔,害人吃人的孽妖,北齐国几乎无人愿被他统领。

这段时日,为了zhengya北齐国暴乱的军队百姓,他几乎花去了所有心思,甚至顾不及上官惊鸿在东靖国嫁给祁云为皇后。

世道就是这般不公平,西靖国灭亡后,祁云管理西靖国江山,连西靖的百姓都认为他是一代英明君主,是天神转世,建立起东靖国,一切都一翻风顺。

而他君烨熙却因这与常人不同的外表,永远不被世人所接受,世人就认为他不该存活在世界上,所以,他怨、恨,他不甘、不服!他要用权力去征服一切,征服愚蠢的人们!

心,被江山权势填堵得热血沸腾,那冰冷的血液叫嚣着嗜血的残暴,却又有一股无形的落寞,一种狠狠的痛苦。

上官惊鸿,他至爱的女人,已嫁为他人妇,已清除了身上的灭情水之毒,不再受他所控,不再需要他!

多么残酷,多么讽刺的事实?

江山在握,却得了天下,输了她。

妖异的红眼痛苦的闭上。

一仰首,红宝石酒壶中的酒一口接一口地灌。嫌不够畅快,又命侍卫搬了几大坛,以坛就口痛饮。

“借酒浇愁,愁更愁。”祁昭阳走到君烨熙身边,关心地说,“圣尊,别再喝了……酒喝多了伤身。”

“喝多了伤身?又为何等我将几大坛都喝光了才现身?”

祁昭阳脸色一白,见君烨熙醉眼朦胧,才放心少许,“昭阳知道圣尊心情不好,想醉,那便醉一场。”

君烨熙仰首望着天边的明月,因饮酒过量有些浑沌的脑海中想起了上官惊鸿绝美的身影,“小鸿儿……”

“圣尊,您醉了,我扶您回房。”祁昭阳害怕却又颤抖地想碰触君烨熙的身子,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随之而来的就是狠狠的揉nie,大掌所到之处一片淤青。

祁昭阳痛得叫出声,嗓音却故意放媚。她懂得如何挑起男人的yuhuo。

“小鸿儿……小鸿儿,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君烨熙嘴里痴痴呢喃。

“我是你的,圣尊……”祁昭阳小手扒解着君烨熙的衣服,“圣尊。爱我……要我……小鸿我不能没有你……”

啪!君烨熙狠狠煽了祁昭阳一巴掌,“你个离不开男人的yin荡贱货!本尊叫你去勾ying祁云,你失败被赶出东靖国,被废了公主头衔也就罢,竟然敢冒充小鸿儿,她是如此圣洁,也是你这种肮脏下作的女人可以冒充的吗?”

祁昭阳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脖子都被打歪了,嘴里一股腥甜,一口血涌上喉头,哇地吐了出来,“圣尊……昭阳以为你喝醉……了,想哄你……开心,昭阳……不是故意的……”

君烨熙突然笑了,笑容邪气莫测,“醉?酒对本尊来说,跟水没有区别,只会越喝越清醒。本尊只是太想上官惊鸿,想到醉!可惜,小鸿儿她不爱本尊……”

“昭阳……昭阳爱圣尊……”怯生生地,再害怕,她还是说了出来。

他自嘲,“爱本尊?爱哪一点?”

祁昭阳毫不犹豫地说,“圣尊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不消多时定然会一统天下,成为天底下至高无上的唯一王者。祁云不会是您的对手……”

君烨熙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这就是你口中的爱?若本尊有朝一日,不再是你眼中最强的男人,你还会爱吗。”

祁昭阳马上回答,“当然不会,昭阳对圣尊死心塌地,甚至愿意沦为圣尊手中的棋子……”

“若真是死心塌地,为何你竟叫上官惊鸿离开本尊?还说只要她肯,你就答应替她做一件你力所能及的事。”

祁昭阳讶异地瞪大眼,“圣尊,您……您怎么会知道此事?一定是上官惊鸿说的……她真是……”

“你以为那天除了燕玄羽在偷听你与小鸿儿谈话就没有别人了?”君烨熙脑海中又想起上官惊鸿绝色的容颜,“还有本尊。小鸿儿真的好美,你居然叫她离开本尊,真是找死,本尊大发慈悲没有杀你,只不过命了十四名壮汉将你轮曝了。在废屋被玩弄得只剩一口气的感觉好吧?”

“原来是你……”被虐完后果躯丢在城门给人当猴子欣赏的难堪浮现。祁昭阳美丽的瞳仁中蓄泪,“圣尊,昭阳那么爱你,你竟如此狠心……”

“你做错了事就该罚。你应该庆幸本尊叫那批人给你留了口气。你喜欢男人,本尊就送你男人,你该高兴本尊的赏赐。”

“当初还以为是燕三皇子派人做的这事……”祁昭阳泪流满面,“圣尊,不要这么对昭阳,昭阳已经失去了公主的身份,不能再失去圣尊。”

“你与北棠傲是同一类人。”君烨熙突然阴恻恻地说了那么一句。

祁昭阳没听明白,“昭阳不懂。”

“北棠傲为了权势江山,虚伪地骗小鸿儿,说什么爱了她三世。而你,为了当本尊的皇后,从认识本尊开始就死命地说爱本尊。一个千人枕万人压、yin荡堕落的,却披着美丽表皮的破烂货,还敢说爱?此次你从东靖皇宫被撵出来后,你一路与多少男人交了配?”君烨熙眼露嫌恶,“就算你披着的皮再美,本尊再需要女人,也一辈子不屑碰你。”

“圣尊……”祁昭阳抚着被打得肿得半天高的脸,“圣尊别这么待昭阳……”

“说吧,说你只是爱本尊的权势,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为了当你的皇后梦,可以牺牲一切。本尊要听一句真话。”

“不是的……”祁昭阳哪敢说真话,“昭阳是真心爱圣尊。”

“贱货!满嘴谎言。本尊不想再看到你。”君烨熙红色的妖瞳微思,“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本尊觉得你这种荡货就该浪死。那叫死得其所。送你去哪呢?就牢房吧,你进去了后,会很‘热闹’。”

一道命令,祁昭阳被侍卫捉走,任她喊哑了嗓子,也得不到君烨熙半个眼神。

那是一间暗无天日的囚牢,牢房里住着几十名肮脏的囚犯,每名囚犯都不知多久没洗澡了,怨声载道,火气无处发泄,从年轻的到老的,一个个像恶鬼一样似等着下地狱。

祁昭阳一被丢进去,几十名囚犯全都朝她凶猛地围过来,衣衫转瞬间就被无数只手撕碎,不是衣衫,皮肤,她的**比上次在破庙还惨,简直惨无人道,骨头被扯断扯碎的声音,几十名囚犯争抢着在她身上争夺泄yu……

过了十个时辰,囚牢中唯一的女子头发被扯掉大半,脸已被抓得毁容,手与脚硬生生被各扯断一只,残躯渗血,唇被咬掉,参绝人环。

突然有一名狱卒跑了进来,嘴里大叫着,“君烨熙那个魔头疯了!反君烨熙那个逆贼,还我北齐山河!”掏出钥匙打开一间一间的牢笼。

牢犯们大声起哄,一得到自由,全都向外冲。

其中一间开着的牢门,里头原本的几十名男囚犯跑光了,一名断了只手与脚、看不清是人是鬼的‘东东’,不,从已被折磨得没了人样的身形还是能看出是女的,从牢房里一点点爬了出来,边爬还边发出嘶哑的惨笑,“呵呵呵……你君烨熙也有今天……我祁昭阳就是运气‘好’,这都死不了,变鬼也不会放过你!”

新建的南齐国政权不稳,就因君烨熙的突然发疯而瓦解,有野心兵权的人纷纷拥兵自重,战乱四起。

世间传言,君烨熙本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只不过是回归了本性,变所了疯魔,没有人觉得奇怪。人人喊打、人人喊杀,民间自由组织不少伏魔队伍前去杀魔,却都被魔所灭。疯魔武功无人能敌,见人就杀,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只是有一名断了左手与右脚、又被毁了容的女子,却拄着拐杖专往疯魔到过的地方赶。可惜,每次她说疯魔出现,再赶到时,疯魔早已不见了踪影。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惊世风华最新章节 | 惊世风华全文阅读 | 惊世风华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