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倾笑听到一声“轰隆——”的巨响!紧接着,一道闪电猝不及防,从天空中直击向琉璃珠。悫鹉琻晓
倾笑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差点儿瞎了眼!楚翊情将倾笑环在怀中,快速闪退,这才避免了悲剧的发生。
过了一会儿,四周陷入了一片宁静,倾笑小心翼翼地从楚翊情的怀中探出头,突然尖叫起来:“啊!我的珠子!!!”
楚翊情拽回奔出去的倾笑,关心道:“你没事吧?”
倾笑快哭了。她当然没事,她怎么会有事?可是珠子有事!那道闪电将琉璃珠劈的粉碎。你看!那珠子还在冒烟呢!她好不容易看上的宝物啊!就这么没了!!泶!
倾笑一脸沮丧,埋怨道:“公子,这冥界为什么会闪电?!”
楚翊情闻言愣了愣,咳嗽了几声,道:“可能那珠子招闪电。”
还没有弄清楚,曾经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彻底什么都看不到了,就像看戏看到一半告诉下面内容请自行想象一样,被吊胃口的感觉一点也不好。而且很有可能,你是找不到答案的,想到这儿,更加令人沮丧铫!
当然,楚翊情心情也好不到哪去,紧皱着眉头,其实他也有好奇心的,而且绝对不比倾笑弱。
二人无功而返,回到了人间,薛妤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坐在屋内巴巴地望着外面,在他们回来之后很是惊喜,但是没有除了他们俩人之外,没有第三个人,不由得面露一丝失望:“楚公子也来了啊。”
倾笑其实也很失望,已经失败两次了,她的信誉受到了严重的损伤,事不过三!绝对不能再有失败了!太砸招牌了!
倾笑忍不住开口问她:“你知道凝玉是从哪儿来的吗?”
薛妤妍无奈地笑了笑:“知道,却又不知道。”停顿了一会儿,叹息道:“羽国皇宫曾经出现过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不过在现在的皇帝登基前,那位姑娘应该就已经死了才对。”
夜色格外凄凉,薛妤妍缓缓垂下头,紧紧抱住自己,有些冷:“他们叫我不要多想,可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我越来越觉得陛下与凝玉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我时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出现,才害得他们两都不快乐。我的夫不爱我,可是我却仍然固执的霸占着他,我真自私。”
薛妤妍抬头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
倾笑摇了摇头:“不觉得。”她真的不觉得在这场故事中,薛妤妍是起到了破坏的作用。
如果倾笑真正爱一个人,又可以陪伴在他身边,那么她一定会想尽任何办法让那个人也爱上他。
再不济,最后还可以相敬如宾,至少自己努力过,每个人都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
第二天是个阴天,刮着能把人吹跑的风,特别当倾笑已经变成灯笼的时候。
楚翊情忙完了手中的事儿,带着倾笑准备再去一次羽国,当然这都是薛妤妍的意思。
倾笑告诉薛妤妍,她不仅可以引冥界的魂魄,还可以在某个特定的范围,回到某个特定的时间。
薛妤妍的想法是,既然凝玉不肯见她,那希望倾笑可以引她的魂,将她的魂魄带回到故事的原点。
但是考虑到故事开始是在羽国,他们必须回到羽国才可以。薛妤妍身为皇后不能跟他们一路走,太招摇。
而他们一行人则又踏上了伪装,赶路的旅程。
好在有了上一次被追捕的经验,这一次他们通过很爽快的换装,轻而易举就进了羽国的境内,守城的人没有丝毫怀疑。
只道是风流的俏公子又带着自家的妻妾到羽国来玩耍了,其实这件事多亏了楚翊情的好忍耐力,不然在他被迫换上别扭的女装的时候,倾笑就被掐死了。
进城之后,楚翊情选了一匹好马,说是骑马速度更快点。
卖马的人牵出一批,可是楚大公子就是不满意不买账,最后还是在马圈里选了一匹有气无力趴在地上的老马,瘦的皮包骨头,要么就是身子骨太差,吃不下东西,要么就是身体素质太弱,抢不过别人,反正不可能是因为减肥。
为了给楚翊情留点面子,倾笑一直在忍耐,沉默不语,当四下没人的时候,倾笑终于忍不住狂笑出声,盯着那匹老马笑道:“公子,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挑的好马?”
楚翊情理了理马的毛:“怎么了?它哪里看上去不像是好马?”
倾笑心中大惊,连忙闭嘴,楚翊情这种说话态度很有可能是要发火了,忍耐半天,昧着良心,倾笑附和道:“好!绝对的好!姜还是老的辣!马还是老的好!”
那匹老马闻言回了个头,鼻子里喷气,然后将头高傲的抬起,连楚翊情都惊住了。
倾笑诧异地盯着它,不断的探究:“公子,这马成精了呀!”
话刚说完,那匹老马高傲的抬起了后踢,一叫将倾笑踹飞了。
好在倾笑是只小灯笼,就算被踹飞也不会有多大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她的尊严受到了侮辱,什么东西!畜生都爬到了她的头上!
其实倾笑并没有受多大的伤,但是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愣愣地趴在地上:“公子!它踹我!烤了它!烤了它!”
老马闻言抬起头嚎了一声,两只前蹄不停地蹬着,似乎要冲过来打架。
楚翊情叹了口气:“跟马闹什么别扭!知不知羞!”
倾笑觉得楚翊情的这种行为实属喜新厌旧!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何况她自我感觉新鲜劲儿应该还没过呢,如今就被一匹老马给抢占了风头,简直从内心深处无法接受,他楚翊情是眼瞎还是怎么着?!
她倾笑再不济也是个妙龄少女!他楚翊情怎么会护着一匹老马?!简直不高兴!太不高兴了!
倾笑瞪着楚翊情,楚翊情好笑的望着她。都在猜测彼此心中在想什么,就在倾笑准备跳起来继续撒泼的时候,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给了她狠狠一脚,将她一脚踹飞了,然后顺势落入了楚翊情的怀中。
然后是一阵喧闹声,倾笑不高兴的探出头,见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刚想问楚翊情,他需不需要附和大众,也跪下来,只觉得耳边风声一响,他们就飞到了一个大树上。
“倾笑,你看见那人了嘛?”
倾笑翻了个白眼,他们虽然在一棵树上,按照常理来说,站的高看得远,但是不代表可以看得到轿子里坐的是谁呀!郁闷至极,只能无奈道:“没看见。”
楚翊情也没有多在意:“轿子内的就是羽国皇帝,南宫逸。”
倾笑闻言,伸长脖子去看。
金色的轿子宽大且豪华,轿子的主人非富即贵,再加上周围都是拦着路人的禁军,倾笑又不小心发现,在南宫逸的轿子后面还有顶小巧一些的轿子,风将轿帘微微吹开,没想到居然是之前才见没多久的薛妤妍。
“哎,没想到玉妃那么得宠,陛下居然帮她修建了一个陵墓,还亲自和皇后去祭拜。”
“皇后拜妃子,这还是头一次听说。”
“可不是嘛?听说,是皇后害死了玉妃。”
“别瞎说!”
“怎么瞎说?我侄子在宫里面当差,据说陛下和娘娘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一句话了!更别谈侍寝了!”
“皇后娘娘怎么说也是名门闺秀,不至于吧……”
楚翊情微微皱眉,看了看怀中的倾笑,似乎也在凝神静听,拍了拍她的脑袋:“别乱想,他们都走远了,我们还有别的事。”
“什么?”
“我跟你说说,前几年羽国宫廷的秘密吧?”
倾笑诧异:“既然是秘密,你又怎么会知道?”
“你究竟是听还是不听?”
“听!”倾笑拼命点头。
楚翊情抱着灯笼倾笑坐在树枝上,望着远方,开始说起了羽国的故事。
原来,一年前羽国的皇帝不是南宫逸,而是南宫逸的皇兄南宫绝,南宫逸只是个王爷。
羽国一向是长子继承制,因为晚了一天出生,所以南宫逸注定着一辈子只会是个亲王,可是他不服气,他看不惯南宫绝整天舞文弄墨,江山是他出生入死打下来的,好几次差点死在了战场上,他不能忍受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转手让给别人。
因此南宫绝预备篡位,却被当时的皇帝,他们的父亲南宫傲发现了,正赶上商朝与羽国之间的战争,南宫逸便被派往边境,那场战争很是惨烈,南宫傲的心思是让那个不孝子死在战场上一了百了,却没想到南宫逸居然会大获全胜。
南宫傲气急病重,吐血而亡,南宫绝登上了帝位。
登上帝位的南宫绝在第二年,将一个青楼女子破例接进了宫,更是破例封为了皇后,据说为了那女子极为受宠,当日有大臣不满他们的一国之母居然是个风尘女子,启奏要废了她。
那女子闻言将自己关在宫内,哭泣了三天,直哭的南宫绝心都碎了,将污蔑那女子的大臣们全部抄家了。
这样看上去,南宫绝真的可以说是一个昏君,但他除了在那女子身上有些糊涂外,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清醒的,所以别的大臣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没想到,过了不久,那女子竟然要行刺南宫绝,南宫绝后来才知道,那女子居然是南宫逸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大怒,又不忍心杀了她,便与那女子在寝宫内服毒,一起死了,大半江山撒手扔给了南宫逸,从此一了百了了。
听到这儿,倾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凝玉的模样,“我会成为祸国的妖姬,然后杀了你。”
她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楚翊情,“那女子,是凝玉?”
楚翊情点头:“只能是她。”
倾笑诧异:“那凝玉以前是南宫绝的皇后?后来怎么会成了南宫逸的玉妃?这不大可能啊!”
楚翊情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闻南宫逸后来娶了一个女子,叫做凝玉,封为玉妃,据说玉妃是别国的公主,但是是真是假,又有谁会知道呢?皇帝不让别人查到的事儿,他们又能从哪里开始查起?不要自己的命了吗?”
倾笑看着楚翊情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薛妤妍是知道这件事的。难怪她那日会说那么奇怪的话。”
倾笑觉得,南宫逸可能是真的爱凝玉的,凝玉死后,他给了凝玉所有至高无上的一切,甚至冷淡薛妤妍。
但是,“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最恶心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心爱的女人推向火坑的男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楚翊情翻了个白眼:“我倒也是个男人,你来杀杀看。”
“你不一样嘛……”倾笑讪笑道,在心中默默咒骂:“杀了你,我不等同于自杀?!”
楚翊情揉了揉灯笼:“就这点出息了。”
他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身在皇家,从出生开始就有很多的无可奈何,不是你不争就可以平安度过一切的,有的时候,争权夺位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倾笑愣了愣:“你是在为你们广大的男性同胞拉分吗?”
楚翊情瞪了她一眼:“谁那么无聊,我只是在跟你说一个道理,就拿羽国来说吧,皇帝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一个不乐意就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去战场送死,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回来,父子尚且如此,又怎么能怪他们兄弟手足相残?南宫绝之所以会死,就死在了他不争,死在了太在乎儿女私情,所以才会为了一个女人,毁了江山。”
倾笑望着他:“也就是说,如果你是南宫逸,在登基之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在得知凝玉是奸细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对吧?”
楚翊情笑了笑:“我跟他又怎会一样?如果是我,一开始,身边就不会有凝玉这样的角色。”
倾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凉凉的,往楚翊情的怀中蹭了蹭,“公子,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见过你的家人?”
听到“家人”这个词,楚翊情的眼神暗了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对于他而言,这个词真的已经太陌生了,他有点时候会在想,如果他的身边没有曹若,他会不会只有一个人?
“我没有家人,我的家人过世了,我无牵无挂。”
楚翊情这么随意解释着,他不懂,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称之为家人?血缘?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天天盼着他死。
来到凝玉的陵墓已经是深夜,可是南宫逸依旧待在墓碑前不肯走。一国之君如今没有任何架势,颓废的坐在墓碑旁,身边都是酒壶,真的让人担心。
在那个故事里,凝玉说,输的只有她一个人,可如今看来,有谁是赢的?
眼前的南宫逸与在琉璃珠中看到的不一样,嘴角全然没有笑意,给人的感觉只有冷,彻骨的冷,使人不敢靠近。
他已经喝醉了,连倾笑靠近都全然不知,倾笑小心翼翼地绕过南宫逸,南宫逸的酒壶突然砸碎,吓了她一跳,好在什么事都没发生。
在陵墓内,赫然出现了一座冰棺。
倾笑见过凝玉,也见过凝玉死前的样子,没想到这辈子还会有再一次见到她的机会。
冷彻刺骨的寒冰之下,躺着的正是凝玉,如果不是她面色苍白,没有呼吸,倾笑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她穿着紫色华美的衣服,妆容似乎有人打点过,在她的枕边还放着一块帕子。
冰棺很是宽敞,想在里面翻个身都可以,冰棺的外表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而龙凤周围居然刻着梅花。刻工很是精致,一丝一毫都不带偏差。可见做工之用心。
冰棺内,她安详的闭着眼睛,嘴角带笑。应该是很开心的样子。
倾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实在是太冷了!
因为冰棺的原因,再加上陵墓是在地底下,整个室内比冬天还冷,还阴气沉沉的。倾笑的耳边突然回荡起凝玉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身后突然传来酒壶摔碎的声音,倾笑诧异回头,只见南宫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脚下是摔碎的酒壶,他的视线迷离的在倾笑身上扫视,嘴角带着一丝欣慰。
倾笑看了看冰棺之中,凝玉依旧睡的很安详,她开始怀疑,难道刚才的声音真的只是一种错觉吗?
她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不小心走错路了,不小心…”
倾笑认为自己迟早一天会死在自己的好奇心上,在白日里听到凝玉的墓地之后,晚上变回人就忍不住过来一探究竟。
看到晕倒在外的南宫逸的时候,她不仅不知道回避,还正大光明的走到陵墓内继续一探究竟。
她真的吃了豹子胆了!
就在倾笑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南宫逸却突然快步走向了她,紧紧搂住她,差点儿将她勒死。
太近的距离,倾笑被他身上的酒气呛得有些晕,她本来就不胜酒力,更不敢喝太多的酒,因为喝完她会发疯,打人都算轻的……
身前是酒气冲天,喝得醚酊大醉,但有可能随时能掐死她的男人,身后是冰冷彻骨,随时可能会诈尸的棺材,倾笑就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使劲儿推着面前的人,可是南宫逸跟快大石头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动,倾笑龇牙咧嘴,快勒死!勒死了!天啦!她要缺氧了!
诡异阴森的陵墓之中,年轻的帝王南宫逸紧紧抱着怀中的倾笑,声音都在颤抖:“凝玉,你回来了。”
倾笑不挣扎了,她被南宫逸的话吓了一跳,又联想到刚才自己听到的凝玉的声音,拼命扭动着脖子观察着四周,简直太可怕了!
南宫逸松开倾笑,抚上了她的脸,满脸柔情,薄唇轻轻往下压。
“救命啊!认错人了!”
下一瞬,南宫逸已经躺地上,失去了知觉,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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