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玉感受着南宫逸温暖的怀抱,舒心的笑了笑,搂住了他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胸口上,南宫逸的头发垂下,与她的发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就像是结发一样,她忐忑不安的心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心底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涟漪。最新更新:苦丁香书屋悫鹉琻晓
南宫逸搂着她,望着窗外,温柔的开口:“你叫凝玉,你找到我是希望可以进宫,杀了南宫绝,为自己的家人报仇,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凝玉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那你是我什么人?”
南宫逸望着她,沉默不语。
凝玉皱眉思索,拍了拍头,感觉脑海中有什么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想要去抓,可是什么都没抓到,无奈,笑道:“我相信你,因为你对我很好,我相信我的感觉……泶”
暖风在屋内吹着,床帘轻轻舞动,是粉色的纱,温暖且诱惑。
凝玉在南宫逸的怀中扑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单纯清澈,嘴角却因常年的习惯,魅惑无比。
对于她来说,从睁开眼开始,就等于获得了第二次生命,过去什么都不记得,这对于南宫逸来说再好不过了,他喜欢一张白纸,因为更好控制,他可以随意加些什么锃。
凝玉的确是忘记了一切,因为这样,性格也变了很多。比之以前更加温顺,多了一丝女子的妩媚。
南宫逸开始忙碌起来,就算她失忆了,将她送进宫的主意也从没有变过。
薛家拒绝了南宫逸的提亲,南宫逸不明白原因,主动去问过,薛老却很固执地说:“薛家的女儿只会嫁给陛下,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不会成为某个关系混乱王爷的王妃。”
“薛大人好大的口气,敢请本王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连亲自上门提亲的资格都没有?”
“王爷误会了,早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就曾经跟薛某定下亲事,我家小女将来是要嫁进皇宫做皇后,母仪天下的。这是圣旨,薛某不敢违抗。”
圣旨?南宫逸冷笑:“皇兄登基一年有余,为何还不迎娶你家女儿?莫不是,不想娶吧!您老就准备这样一直耽误一下,破坏了自家女儿的姻缘路?”
薛老爷脸色不大好看:“薛某的小女是未来的皇后,这是不争的事实,还请王爷放过她吧。”
南宫逸就这样吃了瘪,原因居然又是他的身份。
他是王爷,而南宫绝是皇帝。
他从出生就注定了这一辈子无论做什么,都必须趋于他之下,他只是臣,一个必须要按命令行事,辅佐南宫绝天下的臣,但是也是一个绝对不会臣服的臣。
一个月后宫中设宴,南宫绝的生辰。凝玉打扮艳丽,南宫逸都对她刮目相看,将她安排进宫。
可能是宫中女子一般都是高贵典雅的,凝玉这种妖姬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南宫逸对此反应觉得很正常,只能说南宫绝一辈子都待在宫中,见识太少了,整天面对那群大家闺秀,看来看去都是一个样,凝玉却不一样,凝玉放在青楼都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何况在宫中。
寿宴中,南宫绝坐在高台之上,喝着酒有意无意地看着舞台中央正舞动的紫色身影,她跳的那支舞正好是羽国失传很久的舞,这只舞曾经是南宫绝的母后跳过,南宫绝的母后去世后,先皇为了不睹物思人,触景生情,明令禁止全国上下无论是谁,都不许再跳那支舞。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凝玉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旁若无人的舞动着,就如同一抹艳霞。
出乎意料的是,南宫绝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淡然,没有奖赏,更没有处罚,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喝酒。
但是凝玉却被太监通知留下了宫中。
陛下看上了一个舞女,而那个舞女居然胆大到跳着曾经先皇明令禁止的舞蹈,一时间传遍了整个羽国。
当年南宫绝的母后就是因为那支舞才被先皇看上,侍了寝,而如今历史重演,其受宠程度似乎可以预见。
南宫绝后宫没有一人,在这节骨眼上,高调地留下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必定会宠冠后宫,这件事几乎是没有争议的。
那天,凝玉托人向南宫绝带了一句话,因为她身份不明,后宫各个又都是会看眼色的厉害人,都毕恭毕敬。
凝玉对此却没有表现出多高的兴致,眼神失去了神采,有泪光闪动。
不一会儿南宫绝托人带回了回复,并顺道带了个令牌,凝玉忧郁的眼神中又重新绽放出神采,说不出的激动。
她接过那块令牌,很高兴的道了谢,手指细细抚模着那块令牌,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冰冷却沉重。
太监告诉她,陛下说了两个字,“准了。”
那块令牌是南宫绝身边随身带着的,既可以让她出宫,又可以让她在回宫的时候畅通无阻,可谓是极其细心。
她揣着那块令牌,匆匆的离开,月色迷人,很快就被乌云给遮住了。
那夜,在屋内准备就寝的南宫逸的房门意外的被推开了。
他从小出生在皇室,演技早就炉火纯青了,就连唱戏的名角儿见了他也要佩服的无地自容。
他早就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很熟悉的脚步声,却没有任何反应,背对着门,静静地站着,闭着眼睛沉思。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冷风一下子涌了进来,凝玉从背后紧紧抱住他的腰。
南宫逸淡淡地说:“我以为,我们暂时不会再见面了,我以为我要称呼你一声娘娘了。”
凝玉难过:“我跟他说,我要回家拿点东西。”
“他没有怀疑。”
“没有。”
过了良久,她郁闷的抬起头,神色犹豫:“你不说话,是不是怕忘谱暴露身份?你放心,就算我出事也绝对不会牵连你,你也是好心帮我。”
南宫逸继续沉默不语。
她绕到了他的前方,抬起头看着他英俊的脸,屋内灯光很暗沉,凝玉看不清南宫逸的表情,只是觉得他或许在担心什么。
她轻柔地开口:“相信我。”
语气充满诱惑,然后手指轻轻滑上了他的腰带,一瞬间,南宫逸的外衣就已经滑落在了地上,她握住南宫逸的手,缓缓移动到她的发上,轻轻一扯,三千青丝便散落在了肩头。
她拉着他的手,轻巧地往床边走去,用力一拽,两人便躺在了宽敞的大床之上。
南宫逸撑起身体,声音低沉黯哑:“你想死吗?”
她望着他,似乎在怪他的不解风情,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所以,更懂得有些事如果错过,那就晚了。”
她的语气很温柔,在屋内轻轻回荡着:“逸,我爱你,从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爱你,我知道你希望我进宫去报仇,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仇恨也减淡了,但你既然那么坚持,我一定会报仇的,为了家人,为了以前的自己,牺牲性命我也在所不惜,但是我不该对你动了情,我不想委身于自己不爱的男人,所以在那之前,请你接受我。”
她眼神哀怨,手腕微微用力,艳丽的红唇扬起迷人的笑容,南宫逸微微一愣神,就被他拉进,彼此的眼中映照出彼此,笑意盎然,有暗流波动。
她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成全我,就当做是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风吹着床帘不断的舞动着,她想献身,他却迟迟不动,他的双拳紧紧握成拳,呼吸声加重,他的声音低沉隐忍,似乎在极力维持理智:“我不能害了你。进宫去吧,推倒南宫绝,到那个时候,你再回到我身边也不迟。”
她的眼角滑过一滴眼泪,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绪,莫名的有些心痛,紧紧咬着下唇。
她一直以来都在学习如何勾/引一个男人,学了那么久,其实只想勾/引这一个。
可是终究,她不合他的心意,无论她再怎么努力,依旧无法打动他半分。
她无力的松开了手,看着他缓缓站了起来,捡起外衣淡定的穿上。
她躺在床上,无声的留着眼泪:“南宫逸,在你心中,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南宫逸沉默。
她缓缓的支起身子,走了过去,就像是灵魂都被抽去了,空有一身绝色的皮囊,失魂落魄,脚步都开始漂浮:“我知道,我是个风尘女子,还撞坏过头,可是我再风尘,心中也只有过一个你,南宫逸,你该知道的,我一直为你保留着自己仅存的一丁点清白。”
她无助地问道:“可是,如今我在坚持的,都是些什么?在你眼中原来一切都毫无意义……”
南宫逸皱眉,沉默,然后轻轻抱住她:“回宫去吧,听话。”
她难以置信,推开了他,魅惑的眼中闪着脆弱的泪水,笑着望着他:“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让我进宫去杀南宫绝,究竟是为了我复仇,还是为了你登基?”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绝才开口:“凝玉,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干笑了几声,倒退了几步,倔强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仿佛之前的脆弱只是眼花一样。
她抬起头,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冷漠到更像是失忆前的她。
她望着他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想要谈个究竟,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笑道:“我知道了,为了你,我愿意。”
她走到他的身边,停顿了下:“南宫逸,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身边没有了我,觉得不习惯,或者想我,请千万别来找我,因为从我踏出这个门开始,我就真的,再也配不上你了。”
所以说,情这个东西实在是可以毁了一个人,管你之前有多么坚强。
失忆前的凝玉,为了杀南宫绝来到他的身边,却因为爱上了他从阁楼上摔下,差点送了命。
失忆后的凝玉,被当做南宫绝的棋子捆在身边,却终究还是走上了原本的路。
只能说明,无论记忆是不是存在,人的心,是不会那么轻易改变的。
之后凝玉回到了宫中,南宫绝赏赐了以她名字命名的玉阁供她居住。
大批的宫女,太监奉旨到玉阁伺候,又是为她量身定做衣服,又是为她精心制作首饰,又是为她亲自制作美食的。
整个玉阁一下子变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后宫自前朝之后冷清了太久,如今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却只是为了一个人,可见南宫绝是真的很在乎凝玉的。
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虽然凝玉的日常生活被安排的面面俱到,但是南宫绝却从未踏足过玉阁,众人对于自家皇帝的心思怎么也看不透,一时间众说纷纭,谣言四起。
但是凝玉对此却很淡定,可能是心死的关系,对于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仿佛与自己无关,就算日常安排的再好,她顶多也就客气的笑一笑。
相比较后宫的热闹,前朝也一点都不逊色,各个大臣在听闻在自家女儿都被这个陛下拒绝后,他居然破例将一个风尘女子迎进后宫后,开始炸毛了。
南宫绝对此类问题一直保持沉默,到最后,干脆烦闷的不上朝。
因为时间逆转,回到了过去的关系,倾笑和楚翊情有机会见证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更没想到在那段历史中,起重要作用的人们居然会是凝玉。
夏夜,凝玉晚上睡不着,走到宽敞的院子中,只见院中不知名的树上开满了艳丽的红花,闲来无聊,她走到院中散步,对于这样艳丽的花她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为什么,打从心眼里就很是喜欢。
她伸出手拼命够着,想要从树上摘下一朵来欣赏一下,只是苦于树太高,她的身高有限,即使踮起脚尖,即使跳了起来,还是碰不到。
倾笑忍不住笑出声,被楚翊情扇了一巴,就老实了下来,顺着楚翊情的方向,她看到有一个修长的身影无声的走进院中,走到了凝玉的身后,然后伸出手,这下了一株花。
凝玉诧异地回头,看着他递过来的花无语,她原本只是想要一朵,可是没想到南宫绝居然给了她一株,这一株花留给她没过多久就会死了,实在是可惜。
但他是皇帝,她自然不能将心中的话全数讲了出来,皇帝给她的东西,那都叫御赐,她需要高兴的接过,然后满意的谢恩。
她其实是最讨厌演戏的人,可是无奈,她从睁开眼开始就必须学会怎么演戏,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身高诧异,凝玉需要抬着头才可以看清楚南宫绝的表情,月光下,他穿着蓝色的便装,头发随意束起,嘴角微扬,温柔如水。
凝玉装作害羞的接过他递来的花,垂眸浅笑,脸颊浮上了一片绯红,其实凝玉最喜欢装娇羞,因为那样需要低着头,别人救没办法看到你的表情,更没办法看到你的眼睛,眼神是最难假装的了。
南宫绝看着她低垂的头,笑了笑,声音出奇的好听:“这么晚还不睡?”
凝玉抬起头:“可能不太适应,睡不着。”
他又轻轻的笑了笑,伸手牵着她的手,拉到了花海之中,微风吹着,将树上的花瓣吹得在她四周飞舞,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可否再跳一支舞给孤看?”
月光之下,凝玉的纤纤细指拂过衣袖,衣摆随着旋转摆动着。
南宫绝的心中暖暖的,从袖子中拿出一只玉箫,薄唇轻启,动人的音律就回荡在夜空中。
花海中配合默契的两个人,南宫绝随着凝玉的舞姿调整者音律的节奏,凝玉随着南宫绝的音律踩着节奏,翩翩飞舞,在红花的映衬下宛若出尘的仙子,但又妖娆妩媚。
明明是从没有过交谈的人,却出乎意料的相配,他们两人都是用心在吹奏着,舞动着。
或许他们应该算的上是知己,琴瑟和谐,彼此都能从彼此的艺术中得到赞美与欣赏。
一舞结束,凝玉的嘴角带笑,额头沁出了细汗,精致的小脸因为运动浮现出红晕,原本的红唇更是娇艳,连眼睛中都绽放出神采。
南宫绝轻轻捋好凝玉额头前凌乱的碎发,轻声道:“可是累了?”
凝玉望着他的眼睛,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凝玉依旧不说话,就只是在那里站着,笑着,完全不知道她的想法。
“天色不早了,早点就寝吧。”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凝玉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陛下,陛下您不肯留下来过夜,是在嫌弃我只是个舞姬吗?”
眼中泪光闪动,她咬着下唇,都快咬出血了,似乎极委屈,又似乎在保留着自己的尊严,看上去柔弱至极,又矛盾至极。
隐身在一边的倾笑心中一凉,类似的话凝玉也曾经跟南宫逸说过,这说明,凝玉潜意识里其实是极没有自信的,因为自己首先就看不起自己,所以总觉得别人同样也看不起她,而且,南宫逸,南宫绝的身份又是那么高高在上,与她之间的距离简直是天壤之别。
倾笑突然很想让凝玉恢复记忆,如果她恢复了记忆,至少会知道自己的出身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低贱,她原本是有家的,只是被毁了而已。
南宫绝诧异地转过身望着面前的女子。
她的眼圈微红,眼泪忍不住滑落,这一滑落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突然她笑了,松开了手:“是奴婢唐突了,陛下不嫌弃我,让我住进宫中已经是莫大的赏赐了,我又怎么能那么贪心,陛下对不起,原谅我一时莽撞。”
说完微微垂子,恭敬的行了个礼,抬起头,无力的一笑,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南宫绝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拉,习惯于跳舞的身子极轻,又极软,很轻松就被南宫绝禁锢在怀中。
他搂着她,与南宫逸不一样,南宫绝的怀抱是温暖的,有力的,却不会弄疼她,他开口:“谁说你是奴婢,你是我的女人。这天下最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