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桢拼命拍打着木屋的门。她知道屋内一定有人,她也知道,贺淳一定不想见到她。
但是她不死心,跪在屋外又拍又喊,等到雨停了,乌云散去,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苍老的身影,不知从哪儿来的精神,立马紧紧抱住他的腿,苍白干涸的嘴唇轻启:“求求你,救救他。”
贺淳叹了一口气,将她扶了起来:“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秦桢不顾自己昏沉沉的头脑,抬起头,瞪着贺淳。她的眼睛充血通红,隐隐闪着泪光:“因为您教出了沈如这样的徒弟,才会导致鸢国如今一片混乱,身为她的师父,您现在这样,是在逃避吗?”
“堂堂公主跑来求我这么一个老人家,不就是看上了我的本事?说到底,你和沈如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利用占卜蛊惑人心?”
秦桢楞了一下,站起身,苍白的嘴唇轻轻上扯:“只要您愿意帮我,我以公主的身份答应您,废除神坛,将占卜之术与百姓共享。”
也就是在那一刻,秦桢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个公主,叶桓不在身边的日子,她几乎忘记了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身上肩负着什么。
贺淳犹豫了。秦桢的话令他心动。他这一生别无所长,仅仅对《易经》,占卜略有所成,并教出了沈如那样聪明伶俐的徒弟。
可是沈如的心太大,与他的意愿背道而驰。利用神权蛊惑人心。
而眼前的这位公主,虽然是初见,却仿佛可以看透人心,字字句句都将他内心的期盼说了出来。士为知己者死,或许是秦桢本身太过聪明,又或者是秦桢曾经的师父太过了得,总之……贺淳不再坚持了。
沈如毕竟还是略逊于自己的师父,三日后的月食,百姓们惊恐万分,就在月亮重新出现的时候,秦桢出现在王城的最高处,那一霎那所有人都以为是他们的公主重新唤回了光明,他们又如何知道,其实一切都是贺淳算好的,一分一毫都不差。
之后,叶桓的确被救了回来,可是——
“太医?”
秦桢试探性的一唤,本在把脉的太医脸色煞白,收回了手。犹豫地看了看秦桢,在接触到秦桢祈求的目光时,慌慌张张地跪了下来。
这已经是第二十个太医了,是整个太医院能力最高的,但此时此刻,他竟然连话都不敢回一句,低着头。可是,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没有看到床上躺着病人吗!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公主……”
“把他给我救醒!”
“对……对不起……老臣……尽力了……”
秦桢难过的心如刀绞,将自己埋在房内不眠不休的看着医书,终于在宫廷**上找到了一个偏方,拿出匕首忍痛将自己胳膊上的一块肉割了下来,将伤口胡乱用布包扎了一下,将肉弄碎加在了叶桓的药中。
伤口触目惊心,几乎可以看到累累白骨,痛的秦桢脸色惨白,鲜血渗透包扎的白布,一滴一滴地落下。
躺在床上的叶桓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虽然不清醒,但是仍然抗拒喝药,就在这时他的唇触及到了一片柔软,混杂着药的味道,有点苦又有点咸,舌尖轻轻攒动撬开他的唇,他越是抗拒,她的唇就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