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儿啊.虽然你回门的日子延长了.但总归是跟衍王殿下一起回门了.为父这下也可以放心了.只是怎的沒有看见阮巧陪你一同回來.”才一进书房.沐之远便甚是疑惑的问道.
沐缡孀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平静无澜.她淡淡扫过沐之远那张奸佞的嘴脸.冷哼了一声:“阮巧已经被殿下仗杀了.父亲当然是见不到她了.”
仗杀.沐之远重重一惊:“怎么会仗杀了.难道她在衍王府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背着我私自给殿下送滋补汤品.还在汤里下了媚药.试图勾引殿下.飞上枝头变凤凰.父亲您说.殿下又岂会容得下她.”沐缡孀面色已冷.唇边带着一丝冷笑不紧不慢的开口反问.
沐之远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惊得说不出话來.半晌才回神.脸上已然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怒色:“这个下作的东西.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來.仗杀已是便宜了她.”他似是想到什么.又不禁担忧的说道:“这个贱婢沒有连累到你吧.”
“若是连累到女儿.那殿下今天也不会随女儿一起回门了.父亲放心便是.”沐缡孀微微转过身.说这话的时候.她心中其实是沒有半分底气的.可在沐之远面前.她必须让他以为.萧衍是宠爱她的.
只有这样.沐之远心中才会有所忌惮.孙氏在沐府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沐之远听她如此说.心中也不由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从墙壁上的暗格内取出一瓶药递到沐缡孀手中.神情又有了几分讨好之意:“孀儿啊.这是下个月的药量.你拿好了.记着.一定要在衍王殿下面前多替为父说说好话.”
本來他是想让阮巧监视沐缡孀到底有沒有在萧衍面前帮他说好话.但是沒想到那个贱婢竟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主.死了也好.虽然现在不好再在沐缡孀的身边安插眼线.但是凭着他手中的解药.他不怕沐缡孀不就范.
沐缡孀看着他那虚假的关切之情.心中难免平生恶心.若不是还沒有找到那张药方.她真恨不得现在就一把掐死沐之远.这种被人控制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握住瓷瓶的手却更发紧了几分.她掩了眼底那丝森冷的杀意.淡淡开口:“女儿会的.父亲放心.”
见她如此乖巧顺从.沐之远眼角的阴险笑意更发深了.只听他呵呵一笑.语气甚是和蔼的说道:“果然是为父的好女儿.我们出去吧.别让衍王殿下久等了.”
说完.他一脸满意的走出了书房.沐缡孀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瓶.美眸幽幽.这小小的药瓶掌控着她的生死.忽然之间.她心中多了一丝恐惧.那是对无法预料的未知.对无法控制自己生死的恐惧.
沐之远极是殷勤的将萧衍和沐缡孀送出了府.看着那辆奢华尊贵的鎏金大马车渐渐远去.他微微敛了面上的笑意.老奸巨猾的眼睛闪过阴光.希望这个沐缡孀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他抖了抖自己宽大的袖摆.正欲转身.可一辆简朴的马车忽的从街角的偏僻处飞奔而來.就在他以为这辆马车会越过他继续往前驶去.他却看见赶车的马夫长喝了一声.马车不其然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沐国公.好久不见.别來无恙啊.”马车里忽的传來一个清润的声音.令人听了只觉心旷神怡.
一听到这个声音.沐之远的脸色骤然一变.不由戒备的看了看四周.这才走上前低声说道:“七皇子.您怎么來了.”
隔着薄薄的车帘.萧凌绎冷冷勾了唇.不答反问:“沐国公是要上车聊还是去你的府中聊.”
沐之远略略思忖片刻.又看了四周一眼.这才急急上了马车.生怕别人看见.萧凌绎虽然是皇子.但多年來不受皇上喜爱与重视.像这样一个无权无势.备受冷落的皇子.沐之远自然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是碍着沐缡孀的关系.他终是要见他一面的.
马车很快动了起來.沐之远看着靠在锦墩上闭目养神的男子.紧紧皱了老眉.这个七皇子比起以前.身上似乎多了那么几分凛然的阴寒之气.浑身都散发着深不可测的气息.随便看他一眼.都让人心中不禁打颤.
“不知七皇子今日忽然來找下官.所为何事.”许是被他身上的气势所震慑.沐之远说起话來也变得小心翼翼.
萧凌绎缓缓睁开眼睛.饶有深意的盯着他.那眼底的寒色令沐之远背脊一凉.不由微微低了头.不敢看他一眼.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沐国公.你藏得还挺深.沒想到你竟然是孀儿的叔叔.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你……你知道了什么.”沐之远闻言一惊.不由睁大眼看着他.
萧凌绎微微一笑:“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他顿了顿.慵懒的直起身子.唇边带了几分邪气:“我忽然很想知道.亲自雇凶杀害自己哥哥全家.又意外发现自己的亲侄女还活着.你心中是何感觉.”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沐之远只觉自己的背脊一阵阵发凉.那种竭力隐藏的秘密被人发现之后的恐慌令他连说话都颤抖起來.
当年在收到萧凌绎的书信.当看见沐婉宁的那一刻.他真的无比震惊.他怎么也沒想到.他哥哥的女儿竟然还活着.
当年他受了皇后的懿旨.本來皇后只说杀沐陵天一人.但他对沐陵天当年将他赶出沐府怀恨在心.加上他也担心不斩草除根.会后患无穷.所以才痛下杀手.杀了沐陵天全家.
沐家有一个不成文的祖规.凡是沐家后人都不可入朝为官.但沐之远不甘只做一个小小的市井大夫.便不顾沐陵天的反对成为了御医.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被沐陵天赶出沐家.断绝了兄弟之情.
而当时还年幼的沐婉宁也从來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叔叔.沐之远之所以认得沐婉宁.那是因为后來他也曾想过要修复这破裂的兄弟之谊.几次登门却都被沐陵天赶了出來.他也是在一次偶然中才见过当时还年幼的沐婉宁一眼.
“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御医.却在沐陵天全家惨遭灭门之后就升官加爵.一夜之间就成了公侯.看來我父皇待你不薄呢.”萧凌绎看着他惊恐不安的神色.依旧不咸不淡的开口.
知道了.他竟然都知道了.沐之远浑身都不受控制的微颤起來.若不是马车里空间狭小.只怕他会抖得跌在地上.可是很快他便镇定下來.说道:“杀害沐陵天全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下官也不过是替皇后娘娘办事.”
“那沐国公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皇后为何会对沐陵天一家起了杀意.”萧凌绎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说.不急不缓的开口问道.
沐之远微微一震.不由低了头.不敢与他对视:“不知道.下官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下官也不敢说.下官也劝七皇子不要多问.”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与当今皇上皇后扯上了关系.那就不是小事.萧凌绎见他如此害怕.亦不再多问.沐之远不说.他也自有法子查得到.
“沐国公既不愿说.那我也不逼你.”萧凌绎轻轻一笑.忽的.他话锋一转.眼中有了一丝不解:“可是.你明明知道孀儿是沐陵天的女儿.你当年怎会同意收养她.你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与其让别人收养.到时候让她知道了真相來找我报仇.还不如我來收养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总归是放心些.”沐之远老谋深算的说道.
“你以为你养了她十年.在她得知真相的时候.她就会念着那么一丝父女情分饶过你.”萧凌绎看着他丝毫不担忧的模样.眼中掠过疑惑:“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去告诉孀儿.是你雇凶杀了她全家吗.”
“下官可从未这样想过.而七皇子若真是打算告诉孀儿真想.也不会在这里跟我谈这许多.更何况下官手中有一张保命符.即便孀儿知道了真相.她也不会杀我.”沐之远在官场翻滚多年.若是连这点都无法洞悉.那他岂不是白混了.
而他口中的那张保命符便是那张药方.
闻言.萧凌绎眼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沐之远许是看出了什么.阴险一笑:“七皇子.下官知道孀儿是您手中.专门为您排除异己的一颗棋子.如今.她也是我下官手中的一颗棋子.既然大家都想利用这颗棋子.那我们何不连成一线.”
“沐国公还真是厚颜无耻.本皇子费心培养出來的棋子.又岂是你想利用就能利用的.”萧凌绎薄唇微勾.虽然语气很轻.但那双阴柔的眼眸中已然有了隐隐的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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